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個誰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個誰
祁虹做夢都沒有想到,陳群這家夥膽子會那麽大,早上才讓他自主處理,結果這家夥就將手術定在了晚上七點。
這簡直是火箭速度,祁虹總覺得應該表示一下反對,但最後卻找不到任何話來說。對於絕大多數患者來說,越早進行手術越有利。這個道理也適用醫生。
但這不是一級手術,切個闌尾或者摘除膽囊,而是四級神經手術,就下午演習了一次,然後就雷厲風行地提交了手術申請。
最讓祁虹想不到的是,就算她阻止不了好像心態爆炸,有些自滿的陳群亂來,但負責審批的薑明院士居然同意了,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反讓祁虹一下提心吊膽起來,要是搞砸了,她也要被連累的。
好吧,這一點隻是女孩子的小肚雞腸,既是一個團隊,就一同進退。她既找不到阻止陳群進行手術的理由,那就全力支持。本來還以為是需要自己出麵,和病人家屬簽訂各種條款,但卻沒想到,是薑院士親自去通知的。
家屬和病人見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祥雲醫院的招牌之一的薑院士出麵,說明這種手術的得失道理,還再三強調下麵進行的手術修補是一種開創性手術,風險比較大。患者采用保守治療的方法,可以繼續原來的生活。
不料病人和家屬異口同聲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我們是聽說你們醫院的這種手術,連植物人都能治好,所以商量了一晚上,就決定過來想方設法排隊,不料正還遇上了。至於危險,在大腦中植入神經抑製器一樣要開腦,對於我們這些不懂醫術的人來說,危險性一樣大,為什麽不做一個更好的?”
祁虹在旁邊聽得明明白白,不禁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卻有些明白過來,這位病人是屬於那種有些關係的,不然馮秋雲的手術一直是沒有幾個人知道,手術成功後醫院也沒有宣傳,每天都要進行各種檢查理療。
一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這個手術的,必然是醫院內懂行的醫生暗中建議的,光是有這樣眼力的,至少都是主任醫生和帶組教授那級別的,如果追查起來的話,大概嫌疑人隻有幾十位。之所以不動用這位多嘴醫生的關係,說明他的職位比較低,無法向薑院士開口。
祁虹跟著陳群學習他的那種立體思維,也漸漸學會了從另外一個更廣闊的角度看待問題,眨眼就從腦海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多半是哪位護士說的。
不然要是換成醫生,多半要親自過來求說一下。隻有護士才會好心幫忙,卻又不敢跳出來求情。
祁虹回想到今天猶如走馬燈般的經過,忍不住在走進手術室的時候,對陳群追問了一句。
“開始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忙著完成薑院士的第一個任務,但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是,而是很有把握完成這個手術,這完全是你的風格。但唯一不是你風格的部分,就是你現在多了一點躍躍欲試的神態,好像這個手術對你很重要一樣。”
陳群想了一想,一臉肅穆地回答了同事的問題。
“是的,這僅僅是一個激光切割手術,而不是光鑷切割和修補類型。所以我想從傳統的激光手術中,找到和光鑷的異同地方,進行改進。所以,這個手術對我很重要,因為我會改進一些手術流程和切割手法。所以才讓你當任三助,而讓急診中心的住院總來當二助。”
祁虹一下明白了陳群的安排,他找了住院總來當助手,一是讓這位天天抱怨的醫生過來見識一下這奢華的未來手術室,二是當一個保險,萬一出了問題,擁有豐富手術經驗的住院總,也可以發揮臨時救場的本事。
畢竟,祥雲醫院的住院總,尤其是急診中心的,手術能力至少都是全國排名前五十的,各種各樣的狀況見多了,就是一個小號版的黃老師。
從腦幹將腫瘤切除下來,最大的危險在於腦幹控製心跳呼吸等一係列生理機能。普通醫生隻要手稍微抖一下,可能就是無可挽回的彌天災難。但對陳群來說,他沒有這方麵的顧慮,畢竟,他的手可是全院公認的最穩定的,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靈活,都讓路在穩定性下。
或許,我也患上了心腦科室的職業病,開始從心腦科的角度看待問題,專注求穩求準,對靈活要求少一些。
十多分鍾後,陳群將腦袋偏離了麵前懸掛著的高倍顯微鏡,甚至直接將手中的激光光纖遞給了身後的器械護士。
“祁虹,抽吸腦液和淤血。護士,給我一把二十五角度的130號手術刀,錢醫生,請幫我固定視野,我來遊離切開這個位置,暴露出腫瘤。那邊那個誰,看看運動誘發電位視頻,匯報情況。”
陳群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中,他從“那個誰”,一下見變成了具有稱呼其他人醫生為“那個誰”的主刀。現在在這個位置上,才知道越是大的醫院,醫生越是容易被人遺忘名字。
“脊髓功能正常!”
“小陳,小心,腫瘤將髓索完全包裹,你這一刀切下去可是有點懸!”
陳群聽到二助好心地提醒,不禁撇撇嘴,反正他麵目都被口罩遮擋,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手術太急切了,又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住院總,還真有點是自找麻煩。要是僅僅是一個菜鳥醫生,他早就一刀切下去了。
畢竟,他在係統手術室已經切割過兩次,熟悉得很。
但一下忘記了前麵是一位經驗老到的外科醫生,他一刀切得剛剛好,無論如何是無法解釋過去的。
就在有些尷尬的時候,情急智生,陳群一下想起了在係統手術空間第一次手術的情況。
“給我磁性探測杆,錢醫生,你來使用這探測杆進行定位,我來遊離骨髓尾端的各種神經鞘,注射升壓藥和一百單位地塞米鬆,預防腦幹血壓下降。”
一個本來簡簡單單的作弊的一刀,結果變成了一個求證過程,隻能按照常規的來。陳群按捺住心頭的苦笑,認認真真地用手術刀的刀尖,進行分離。
“小陳,最後一塊腫瘤在你左下角,血壓開始下降,你還要兩分鍾的時間。”
還不等時間兩個字說出口,陳群手起刀落,輕輕一下就將那塊厘米大小的腫瘤切割下來,刀尖輕輕一挑,連腫瘤帶手術刀,一起從脊髓四周縱橫交錯的神經束中取了出來。
“脊髓功能正常,腦電圖正常,心電圖正常。”
“護士,準備溫鹽水,衝洗脊髓。祁虹,馬上準備抽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