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捕撈式手術

  “患者出現紫紺，體溫過低，四肢多處骨折，左邊脛骨和腓骨開裂，收縮壓60，舒張壓沒有！”


  隨著刺耳的警報聲，一輛平車送入了醫院門口，救護員用單調低沉的嗓音介紹了患者的病情，就一動不動。


  陳群揉了揉鼻梁上帶著的VR眼鏡，知道他就算閉著眼睛裝死，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何況，杜德利博士能帶他們進入這個十分先進的手術模擬試驗室，說明了是存心想彰顯一下這些高科技設備，然後將他給留下來。


  現在，他們進入的這種更高端的模擬係統內，就好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模擬的考驗和試驗。


  聽杜德利博士說，這份搶救計劃是他親自經曆過的，後來被設計成為了教案之一。至於目標呢，就是考驗一下陳群和他同事的整體水平。


  帶著3D眼鏡玩遊戲，順道將工作給做了！這本來是年輕人最大的夢想，但對於昏3D的陳群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苦差事。不過麽，能借鑒一下這裏經驗，回去告訴女朋友怎麽改進，也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陳群在祁虹和周林期盼的眼神中，答應了這次小小的醫學測試。


  陳群審視了一下數據，“有雙側呼吸音，沒有氣胸，他多半是哪裏內出血了。先輸兩升生理鹽水，借著輸兩升O型血，馬上啟動大輸血。同時做創傷重點超聲波評估，看看腹腔有沒有積血？”


  陳群說完，正要伸手去拿手術刀，一手卻抓了個空，才想起這是多人在線模擬，並非他的係統空間。要不是縮手縮得快，早就將祁虹的胳膊給抓住了。


  他自己已經是現實世界和係統世界有些迷迷糊糊了，再加上一個3D動畫世界，他覺得天快垮塌了一下。要是再這樣進行下去，絕對會先昏3D給抬進病房的。


  陳群正在苦惱的時候，突然聽到祁虹提醒的聲音。


  “你手術刀你沒點確認，刀子還在我手裏。”


  反正都是測試，為什麽自己這次和祁虹調換一下角色，讓她來做這次手術，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陳群一想到這點，立刻回憶起上次去香江救災，她一樣是毫不猶豫地給重傷患者插管。再加上她在係統空間的女殺手形象太過記憶深刻，決定這次就當一場遊戲來玩。


  “不，這個手術你來做，我負責指揮。你知道的，我在這裏多轉幾個圈子，就直接送急救室搶救了，我盡量保持不動，通過視頻看你們做，才是最關鍵的。我就充當你平時的那個職位，在旁邊負責動口就好了。”


  祁虹才想起陳群剛才進來時愁眉苦臉的模樣，噗嗤笑了一聲，點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


  “如果是模擬模型，我是敢動手的。不過這次考察要是砸了，可別怨在我的頭上。”


  陳群嘴角抽搐一下，知道就算他們得了一個大零分，都不會影響杜德利博士的招納計劃，何況，還有其他因素，太多太多了。


  “搞砸了算我的錯。現在開始繼續手術。”


  祁虹利索地拿起手術刀，在模擬模型的肚子上，長長化了一個大口子，距離有些超過陳群的想象。但是想起他一直提醒這幾個家夥，做手術最好先將口子開大一點，方便新手操作。但開這麽大的口子，也是因為是3D圖像才敢這麽看。


  最讓陳群覺得別扭的是，盡管現在市場上和研究所中的各種虛擬技術層出不窮，但沒有哪一個畫麵，能做到係統空間那麽逼真，他們在空間中，看起來更像木頭人。


  不過技術的進步是需要時間的，陳群並不強求，冷靜地給女學霸下達了第二個指令。


  “匯報情況！”


  “腹腔積血，肝腎間隙，左結腸旁溝有淤血，脾髒撕裂，肝髒撕裂，腹腔內正在大出血。該死，陳群，你認為我能完成這個手術嗎？”


  “不嚐試一下，你怎麽知道你做不到？不要慌，按照我說的法子去做……”


  在陳群有條不紊的指導下，祁虹緊張而專心地開始了這次人生最大的模擬手術。卻渾然沒有想到，他們幾個年輕人的模擬畫麵，同樣出現在了杜德利博士麵前的大屏幕上。


  “他真的去止血？還是想訓練他的助手？這怎麽可能，難道他們……？”


  杜德利博士立刻嚷了起來，對身邊的維克多爵士盯了過去，想看出一些什麽想法來。反正陳群過來，也是維克多爵士舉薦的，免得自己找借口。


  不等他說完，維克多爵士緩緩在屋子裏走了兩步，才盯著杜德利的眼珠子，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事實。


  “你說錯了。陳應該能完成這種緊急搶救手術，聽說他們前些日子就搶救了不少，所以你和我無法做到的事情，也不要認為其他人都做不到。你就算不相信我的眼光，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們又不是那些隻想賺錢的垃圾醫生，你對自己也要有點信心。”


  維克多爵士對於這位老朋友，簡直是又愛又恨。反正說服不了他，索性就讓陳用自己的真實本事震撼他。


  “不……你別用他能遠程完成機械手臂的動作，進行手術，就和一場……噢！我的天啊，他還真使用原始的止血方法，擠壓止血。”


  “為什麽不行？”


  杜德利博士見陳群直接伸出一隻手進入虛擬模型的腹腔，用幾個指頭分毫不差地按住了出血點，一下間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


  這款軟件是他親手設定的，幾個腹腔出血點也是他故意找出來的，不過為了方便練習，他選擇了幾處比較容易被人遺忘卻又很重要的部位，進行設計。


  這些本來都是醫學上一些幾乎不被人重視的東西，但第一次接觸這款軟件的陳群，能絲毫不差地一伸手就按住了幾個出血點，那至少說明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第一條就是陳群對人體結構甚至掌握得比他還要透徹，才會依照大方向有目的地進行篩選，一下猜測中了他這個出題者的心思。


  第二就是陳群遠遠比他表現在外麵的，還要聰明。不然他手指頭探索過去的時候，不會覆蓋了幾處他曾經設想過的地方。


  換句話來說，就是陳群做手術，是撒網捕撈式，而他們做手術，還是釣魚式捕捉，效率當然不一樣了。


  這是需要極為堅實的理論基礎和實地操縱，才能做到這一點。大概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大學裏麵表現得除了知識十分淵博外，技術並不是很好的原因，才被送回老家當醫生。道理就是因為他的數據庫還沒有建立完善，所以他不知道選擇哪一個更有利，反在選擇過程中，耽誤了手術考核的分數。


  杜德利博士想起他櫃子裏鎖著的一份厚厚的資料，就是陳群的，不禁歎息了一口氣，要是他早出現十年，那就不是眼前這番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