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眼見為實
秋風涼爽，陳群、魯毅和祁虹一身正裝，站在湖畔的小碼頭上，看著前麵緩緩駛過來的一艘不大的遊艇，心頭都不約而同地湧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知道這可能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給那麽高規格的大人物出診，就算將來也會有這樣的可能，但畢竟是頭一遭。
祁虹左右看了一眼，不見艾麗莎的蹤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想不到艾麗莎也會放鴿子，居然不來了，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人家忙著用3D打印機打印心髒，忙著規範說明書，當然不可能過來。再說了，你剛才不是聽艾麗莎說起嗎，這次是單獨私人會見，她過來也沒有多大作用，反要被人誤會說閑話，當然是不來了。”
陳群替艾麗莎這個完全不合格的翻譯找了一個理由，來說服祁虹，其實當然明白具體原因。那就是讓病人和醫生直接交流，不需要她在中間夾雜其他意見，順道也樹立起一種獨行獨立的姿態，不屑借著這個機會撈取名聲。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這幾天在猛看德語，擺出一副繼續鑽研德語的架勢，讓艾麗莎直截了當地閃人了。畢竟他的德語擔任翻譯沒有問題，就不需要另外一個連中文都不熟的女孩子來冒充翻譯了。
說話間，遊艇慢慢靠近小碼頭上，一位四十來歲的職業秘書已經在夾板上迎接，對前麵三人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威廉·希爾頓已經在前艙等候幾位了。如果要是沒有必要，最好隻進去兩位，保持社交距離！這對大家都是負責任的，畢竟這也是希爾頓先生一直強調的事情！”
聽到這個要求，三個年輕人同時從心頭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畢竟在國外還要求大家保持社交距離，還在有不少人反對戴口罩的時候，國內已經徹底將病毒扼殺在搖籃中，將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沒有疫情的安全地帶。
魯毅知道自己是打醬油的，最應該過來的周林要陪女朋友，小蘋果口無遮攔直接被槍斃在一邊，那剩下最有技術水平的就是自己，過來隻是湊數的，沒有任何作用，立刻表示。
“那我就在碼頭等候好了！”
“這到不用，可以去頂樓欣賞風景，在這個時間段，這邊的風景是最好的！”
中年職業秘書直接給出了第二個選擇，周林看了陳群和祁虹一眼，見兩人都拿眼色示意，讓他一起上船，也就不唧唧歪歪了，不然等下要是遊艇在其他地方靠岸，他回去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陳群和祁虹倒是清楚，為什麽威廉·希爾頓先生要在遊艇上見他們，關鍵就是保密。這點他們完全理解，畢竟人家可是這個國家名義上的一號人物，盡管是一個類似橡皮章樣的吉祥物，沒有實權，但職位在那裏，自然不想驚動記者。
他們兩人走進前麵遊艇不大的客廳，見一位精神有些萎靡的老人筆直地坐在沙發上看書，見到他們進來，也沒有起身，就隨意地給出一個請坐的手勢，示意身邊的侍者送上飲料，立刻言歸正傳。
“施耐特院長告訴我，你們這幾位年輕人，要親眼見到我之後，才能給出是否手術的判定。我可是非常好奇，為什麽要親眼看一眼，才能下決定，現在不是都是靠各種先進的檢查手段，來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病嗎？”
對於這麽直白的問題，陳群先是愕然，然後一下露出一個帶著少許靦腆的微笑，用流利的德語給予了回答。
“這是我個人做的要求，或許是因為我從小接受傳統中醫的理論，所以養成了這個有些過時的習慣。畢竟，我們中醫理論是將一種疾病看出整個身體的問題，它從方方麵麵影響人體的各個方麵，包括生理和心理兩個部分。我要求親自麵對病人做出診斷，就是想從一個完整的結構上來，給病人一個全麵的評估。而現代科學儀器，給出的都是某個特定區域的局部數據，無法代替一個人的整體運轉情況。”
對麵的威廉·希爾頓先生好像對這個答案不是完全滿意，繼續追問。
“你這個回答越發讓我好奇，聽說你可是最前沿的醫學家可外科手術醫生，推崇的科學和唯物主義，但卻養了一個.……怎麽說呢，或者套用黑格爾的話語，就是形而上學地用個人抽象思維，來淩駕在客觀理性思維之上，這是不是有些矛盾呢？”
矛盾個屁！我隻是找個借口忽悠大家，隱瞞我有開掛的事實罷了，至於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自己是信了。不過該忽悠的還是要繼續忽悠，還要加大力道，反正都是胡扯，那就繼續來講玄學，讓你這位老人家清楚我神棍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不，我覺得一點不矛盾，這僅僅是一種辯證思維罷了。要是真要解釋，這或許和我從小接受的中國的哲學思想有關係，在我們中醫理論上，講究問聞望切，眼見為實，要求從多個角度來了解事物的真正麵貌，所以對我來說，親眼看上病人一眼，比任何科研檢查都要管用。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病人，在我個人感覺中究竟是怎麽一種情況，才有對症下藥的信心。要是光看數據，我隻能給出一些機械的答案，無法確保準確性。總之而言，麵對麵就診，我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而數據隻是一張冰冷沒有感情的數據，無法給予我一個直觀的印象。”
“我可是聽說你有一些非常有趣的傳聞，都是看上病人一眼，就直接給出了堪比核磁共振和CT檢查的答案，救治了不少人。那現在你已經親眼看到我了，對你而言，我的病情能進行手術嗎？”
希爾頓先生直接盯著陳群，給出了一個直截了當的問題。剛才的問答，陳群給出的答案盡管不符合他的預期，但卻讓他非常滿意。至少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外科醫生，堅持原則並且有自己的一套診斷方法，不會屈服於任何權勢。
這比他見過的不少有名的外科醫生好得多！
“完全可以進行手術。原因有兩點，第一點就是現實盡管身體已經出現了某些病態症狀，但心態非常積極，甚至還有閑心和我開幾句玩笑，這種精神狀態對於病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第二點就是憑借現代的科技手段，可以采用空間幾何構建的方法，對你大腦中的動脈瘤進行劃分切割，給出目前為止已知的最佳方案。這是我們小組對你大腦動脈瘤的模擬切割示範動畫演示圖，能否耽誤你兩分鍾時間看一下視頻，或許可以回答你的很多技術性問題。”
陳群有了幾次在國外給大人物做手術的經驗，現在直接拿出動畫演示說事情，少浪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