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一半概率
幾分鍾後,陳群從裝滿冰塊的器皿中取出了患者的血液,見原本鮮紅的血漿已經凝聚,出現了分層現象。
“我想,結果已經出來了,這就是剛才電腦程序診斷出來的冷沉球蛋白血症的疾病,這種疾病如今是可以治療的,我們隻需要對她血液中的異常蛋白進行過濾就可以了。隻是患者需要忍受一兩天的高溫。”
東方大小姐已經從小掃把的資料庫中看到了這種疾病的最新治療方法,有些大失所望地嚷嚷起來。
“我還以為至少需要基因編程之類的靶向藥物來治療,結果你們就是將這種冷沉球蛋白給過濾出來就完事,這不是治標不治本嗎?”
陳群無奈地看著大小姐,慢吞吞地表示。
“其實絕大多數的外科手術,也是治標不治本,哪裏出問題切哪裏,從根本性解決問題的例子很小。歸根到底,就是現代醫學還沒有達到那種可以隨意在人體編碼基因,可以任意改造生理結構還不出任何差錯的例子。就以這個手術為例,盡管病日的異常蛋白是由於基因異常產生的,但它的產生數量稀少,而且可以利用藥物來抑製,那隻需要過濾之後就能解決問題,而不是直接進行基因編碼來完成徹底根治。”
東方大小姐嘟著嘴巴瞪眼過來,開始不講道理。
“我隻是想看看你們在基因編碼技術上有什麽特別發現,現在你們手中有了兩個需要基因反向編碼的病人,再多一個不香麽!”
“不香,一點都不香!”
陳群知道適可而止,要是再取笑未婚妻,那遭罪的就是自己,馬上搭好梯子給大小姐下。
“畢竟我是血肉之軀,不是機器人,根本沒有能力同時做到對三個病人進行標靶編程試驗,光兩個人就讓我們忙得焦頭爛額了。”
何況,這兩個病人中,隻有羅特魯夫教授是可以到中國進行治療,但那位服用編程基因藥物作死的女大學生,很大概率是不可能離開德國的。畢竟她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特殊的病人,無數醫藥企業都等著最後救治的成果呢,那她被聯合診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對於特殊的基因編碼,試驗室操作和工業化操作是完全不一樣的,陳群不介意他將所有的技術公布出來,其他人也是得不到多少用處的。畢竟基因編碼技術作為前沿醫學科技中的一個重要項目,隻要設備跟上,那剩下的就是運氣問題。
再加上陳群擁有變戲法的偷天換日的本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藥物調包,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跡,他更不用擔心什麽技術專利的問題。
要做就索性大方一點,進行一次公開式的救治,但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陳群知道在這個環節上,他完全能夠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畢竟他可以通過破係統的大圖書館,通過支付高額查詢費用,來了解他的競爭對手的和所謂合作夥伴的真實意圖,能先做安排。
他隻要將事情做得非常規範,那任何陰謀都是不起多少作用的。
等處理完這個病人,陳群才將羅特魯夫的會議記錄交給了施耐特院長,並簡要說明了情況。
施耐特院長聽完陳群的介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用手敲敲桌子表示。
“原來這老家夥是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才對我忍讓了很多,居然好幾個月都不和我吵架了。要是不治療的話,以你們的估計,也就是三四個月的壽命。我就一個問題,究竟手術的成功率有多高?”
“一半概率,要麽成功,要麽失敗,我們別無選擇!”
陳群直接給出了一個簡潔的答案,更是惹來施耐特院長使勁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才一下靠在了後麵的椅子背上,大笑起來。
“這個答案還真夠簡單,也真夠有說服力的。要是換成其他醫生告訴我,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治愈羅特魯夫這老家夥,我一定將他噴得狗血淋頭。但對於你來說,還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光是以你從來沒有差錯的手術經曆來看,你是最有希望和可能治愈這老家夥的醫生。”
陳群露出一個帶著少許尷尬的微笑,揉揉腦袋表示。
“我們會盡力的!”
施耐特院長看著陳群,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要是讓你用達芬奇機器手臂,來完成羅特魯夫的手術,比起你用上帝之手機器手臂,究竟有什麽差距?”
“最大的差距就是我操作上帝之手機械手臂更熟練,同時也好在預備演練中進行多處同時手術,畢竟我未婚妻手中有著上帝之手的數據代碼;而達芬奇機器手臂,我們不能更改核心程序和代碼,那最後衝手術表現來看,我的能力將降低四五成以上,危險程度大大增加了。相對尼奧公司的讚助什麽的,我更在意羅特魯夫教授的生死。這和金錢無關!”
這還真·和金錢無關!
施耐特院長摸摸下巴,知道陳群現在某種程度來說,可是代表著國家力量,盡管能給予他的實質幫助並沒有多少,但資金是不會缺少的。再加上他某種程度也是跨國財團的一份子,還是核心中堅力量,自然不會看上其他勢力遞過來的橄欖枝了。
他是醫生,他會以他最大的努力,來救治羅特魯夫教授,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至於其他一係列商業上和名譽上的東西,都成了附帶產物。如果說他真的全然不在意,那是假話,但他能分清楚主次,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醫生,職業道德無可挑剔。
他喜歡這種堅持自己操守的人,盡管這些人都很難打交道,但他們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再你背後捅刀子,他們要做,都會是明著來。那現在他麵對一個充滿著蓬勃生機的大國和這個大國在醫學領域最有前途的遵守職業道德的醫生,他需要如何做,自然也就不難猜測了。
中國需要歐洲,就如圖歐洲需要中國一樣,他們在接下來的歲月中,可以說基本是沒有利益衝突的,甚至他們的職業也決定了他們是合作而不是對抗,畢竟醫生的本質工作就是救死扶傷,治愈病人。
施耐特院長沉吟了一下,直接給出了一個建議。
“陳,你願意將羅特魯夫教授的治療過程公開嗎?至於那老家夥那邊,我去說服他!”
陳群眉目一挑,知道這件事情後麵蘊藏的深意,立刻毫不猶豫地表示。
“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什麽立場,如果病人願意,那我自然站在羅特魯夫教授這邊!”
施耐特院長輕輕拍拍陳群的肩膀,知道和他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最賞心悅目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