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飄了
一個半小時後，陳群在手術室內看著監視器的各種數據，停下了馬上開始麻醉魯毅這家夥的針頭，直接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心包積液越來越嚴重，已經在B超上顯示了心包填塞現象。這和剛才一個半小時前的顯示有些大不一樣，幾乎在那時候僅僅有一丁點征兆，症狀不那麽嚴重，說明你的心髒問題非常古怪，剛好位於一個讓我兩難的處境，距離特別嚴重危及生命差一點，但不管不問又要耽誤你的臂叢神經手術，所以我需要問問你的意見，其他人也可以幫著考慮一下，怎麽手術才能兩全其美。”
這話也隻有陳群敢這麽說了，在旁邊擔任助手的祁虹，周林幾個人自然明白陳群的意思和他的打算，各自凝神苦思起來。都知道陳群為什麽會拿不出結論，道理也是十分簡單。
就是魯毅的心髒問題“不輕不重”剛好卡在一個臨界點上，可以讓陳群先做一個簡單的心包穿刺手術，暫時排除他的心包積液，將手術的重心放在他的臂叢神經連接上，等手術完結之後，再回頭過來處理他的心髒問題。
以陳群的技術，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但這麽做是有風險的，要是魯毅的心髒繼續惡化，那陳群就得放下神經手術，來進行心髒搶救，這樣兩者在恢複上都達不到最好的效果。但要是不惡化，就保持原狀，那魯毅的神經和心髒都會得到最好的救治，可以讓他繼續擔任完美無瑕的外科醫生。
魯毅才考慮了一秒鍾，就給出了結論。
“先進行神經手術，我身體不錯，暫時死不了！”
聽到這麽一說，祁虹心頭沒由來的疙瘩一跳，就立刻給出了決斷。
“我以診斷小組組長的身份，要求手術醫生先搶救魯毅的心髒，然後再做神經手術，不要顛倒主次。就算心髒問題是虛驚一場，也比出現意外兩頭忙碌要好！不然心包繼續惡化，那就有可能出現新動脈和大動脈受損，甚至可能造成全身供血不足。”
陳群對祁虹的這個選擇沒有半點意外，知道女孩子總是會朝最保險的方案進行選擇，尤其還是同事的時候。再加上這時候他眼角的係統診斷麵板給出的三維立體透視圖像總有一點模糊不清，讓他總有一種可以冒險試一試的想法。
但現在看起來他多半是有些飄了，認為先做心包穿刺就能先行控製病情，卻讓危險性大大增加，這無論是對於他自己還是對於小魯來說，都是非常不好的一個先兆。
一個心髒完好但胳膊有一絲絲缺陷的外科醫生，總比一個心髒和胳膊都有缺陷的外科醫生更好。俗話說聽人勸得一半，他這次就應該從諫如流，采用祁虹的保守方案。
對了，想到保守方案這幾個詞的時候，陳群突然靈機一動，知道他又更好的法子來搶救魯毅的胳膊了，隻需要將治療方案定義為保守治療，那就提升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完全能抵消他延後治療時間的損失。
原來一直以為保守治療是妥協方案，所以用過一兩次後就直接不用了，但現在看起來保守治療卻是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不選？他剛才覺得魯毅的心髒問題就有些奇怪，但看到了各種檢查數據後，卻反認為可以搏一搏，這種賭博心態是病，得治。
“這次我讚成祁虹的意見，神經沒有連上，頂多手掌有些不靈光；但要是心髒出問題，就是大事，我不認為你的心髒多換幾件零件，會效果更好。人體就是原裝貨最好，凡是改裝的都是次品。”
陳群這話一出口，東方聞馨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接煽風點火起來。
“雪兒，虹姐，噴死這家夥，他說你們兩個是次品！”
趙雪兩不得罪開始耍滑頭。
“我可不覺得我是次品，反覺得是從次品變成了精品，就算比不上馨姐的麗質天生，也算得上貨真價實的大美女，打九十分沒有任何問題。”
“你們鬥嘴，可別扯上我，我的想法可是和你們有些差距，稍微修整一下，其實也是化妝，不然為什麽世界上無論男女老少，整容的那麽多，其實就是出於愛美的天性，追求自我完美，本身不是過錯。要是純天然，我們還是猿猴呢，那多惡心！”
女學霸發表了一個類似公正的說法，惹得大小姐嚷了起來。
“看起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是看臉說話的，一說到自己就開始雙標，你們還真不要臉！”
祁虹笑盈盈地表示。
“其實這話還真不是事實，我們就是希望我們的臉更好看一點，才同意陳群來練手，如果說用心，就是因為真要臉，最後才導致變成了你口中的次品，也就是不要臉。這好像是陳群的過錯，他的闡述有問題，才得出一個錯誤的邏輯。”
陳群見矛頭一下變成了自己，立刻轉移話題。
“先不和你鬥嘴了，先將小魯的胳膊給挽救下來，那時候我們再吵嘴也不遲。另外告訴小魯你一個好消息，你已經登上了電視台成為了見義勇為的正義化身，無論如何我們也該拯救一下我們的英雄，你就乖乖躺好等著我們給你做手術，不許發表任何意見。組織決定了，你的心髒壁胳膊更重要，你就認命吧！”
魯毅在床頭直接放棄掙紮，小聲嘀咕一句。
“說得我好像不認命還有反抗的權利一樣，不認命也得認命，就隨便你們處置好了！”
“話多！”
祁虹拿起麻醉針，一下將麻醉劑注射在了導管中，嘰嘰喳喳的魯毅一下陷入了沉睡。這時候祁虹才將位置讓給原來的麻醉師，讓他繼續下麵的工作。
自從女學霸覺得自己有外科醫生的潛質，也就力所能及地學習一些簡單的技術，就連麻醉這樣工作也親自嚐試一下，免得將來遇到緊急情況無法處理，所以不知不覺中各種技藝都在慢慢地積累，又給她的診斷提供了更多的權衡數據，倒是讓她越來越老練了。
“八號手術刀，準備開胸器！”
陳群采用了對身體傷害更小的側麵開口方式，打開了魯毅的胸腔，才看了第一眼，就知道他今天聽從祁虹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他最開始的感覺也是準確無誤的，隻是他這幾天還真有一種狂妄自大的情緒在心頭滋生，看起來是需要找一個心理醫生來疏導疏導。
至於人選，他覺得找維克多爵士談談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