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套子彈的漢子
陳群知道大小姐的脾氣，高興得時候就喜歡陰陽怪氣地講段子，都快變成段子手了。
現在也是逗大小姐高興得時候，來一個妻唱夫隨，開一個不傷大雅的玩笑。
“其實，相對子彈來說，呆在心髒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當然，前提是你相信的話。”
那位患者也是一個妙人，直接雙手一攤表示。
“的確，對子彈來說是非常安全的，恐怕對我來說，就不那麽安全了。恐怕子彈是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陳群笑了一笑，立刻表示。
“其實相對來說，子彈滯留在心髒，對你來說，這算是最好的情況，至少不會造成什麽梗塞。當然，如果時間久了，子彈也會順著動脈流向肺部，造成肺栓塞，那就是要人命的。不過這時候情況特殊，子彈恰好留在心髒內，如果沒有進入心室，我有足夠的把握將它取出來。”
“怎麽一個取法？是用導管套住嗎？我好像聽說這種方法。”
陳群搖搖頭，指著旁邊的一根醫用物品表示。
“我們可以用一個改良的血管造影線，讓它穿過股靜脈，進入你的心髒，再用這個線套住你的子彈。就如套馬一樣，稍微有一點技巧，就能將子彈取出來。”
患者神色古怪地盯了陳群兩眼，知道這可是全國甚至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外科醫生，差點獲得了這一屆的諾貝爾醫學獎。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也足見水平高超，畢竟子彈很滑，還在一直運動，想要套住，那所需要的技術簡直就是絲毫不遜色百步穿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這時候我是不是隻需要躺平睡上一覺，手術就完成了？”
“回答正確，看，CT圖像已經出來了，子彈正在你的心房內，為了避免它跑落到心室中，大大增加套中的難度，我需要馬上麻醉你！”
陳群說完，直接給麻醉師一個眼神，麻醉師就老不客氣地給他注射了麻醉劑，讓他躺平在手術台上。
東方聞馨拍拍陳群的肩膀，“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不對，應該是套子彈的漢子，縝密細膩。但為什麽我認為你是想做一個表演秀呢，或許是我感覺錯誤？”
陳群輕輕捏了老婆的小手一下，直接承認。
“你感覺從來都沒有錯過，這次我真的想炫耀一下，如果取不出來，到時候再做開胸手術來切開心髒。讓值班的手術小組準備開胸手術需要的血漿，血小板和體外循環機，有備無患！”
東方聞馨看著意氣風發的陳群，知道他多半有信心完成這個手術，不過麽事情總怕有什麽意外，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要是子彈跑到心室裏麵去了，你還能取出來嗎？”
陳群老老實實地承認，“還是有把握的，其實隻要掌握了這種穿孔取物的技術，在心室心房的差別不大，在最裏麵是有一些影響，但僅僅是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時機的把握罷了！”
大小姐見狀，也不多說什麽，立刻打開即時成像係統，將各種數據送入到超級計算機小掃把的程序中。可能相對其他手術，三維成像係統僅僅是一個圖示效果，但對於這種心髒穿孔還是取子彈，三維圖像就能清晰地反應出導絲的空間立體位置，讓醫生能馬上修正自己的位置，而不是需要憑借經驗來試探。
陳群就在病人麻醉的時候，也用血管造影線做了一個簡單的套子，開始準備手術。大小姐對於他這種動手能力也是絲毫不奇怪，可以在一顆米粒上雕刻一個藝術品的家夥，做一個套環簡直是大材小用。
在患者麻醉後的十分鍾，陳群就將導管一鼓作氣地送入到了他的心髒右心房內，熟練的程度，就算是大小姐都感到有些意外。
隨著手術的開始，旁邊的三維立體投影儀上也呈現出了心髒的一比一的立體圖示，大小姐和幾個小護士都全神貫注地盯著立體圖像，並且給出提示。
“歪了，位置朝你左手邊歪一點，又過頭了，先對準正。咦，陳群，你發現了一個道理沒有，這顆子彈躲在了你導絲最不容易接觸到的部位，而不是跑到了三尖瓣那裏，這好像和湍流原理有些關係。或許，我的係統還需要重新加上這個變量。”
“小馨，你發現沒有，子彈頭的翻滾軌跡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你能不能進行一下時間分割，看看它翻滾的軌跡和時間關係，最重要的是多少時間翻滾一圈。”
陳群心頭揣著明白裝糊塗，直接給大小姐沒事找事。盡管他眼前的診斷麵板已經給出所有的透視圖像，他不需要看旁邊的立體投影都能進行捕捉。但對大小姐來說，或者是其他介入科醫生來說，這個數據也是非常有參考價值的。
唯一可惜的是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有太多的參考價值也是屠龍技，少有用武之地。
陳群一想到這裏，就沒有繼續讓大小姐分析浪費時間的心思，左手輕輕朝下一壓，右手按著導管的操作段輕輕挪移了一下位置，讓心房中的繩套在子彈的下方輕輕縮回去了一點。
就在子彈頭一下翻轉過來的瞬間，他的右手微微朝前一送，同時左手暗中繩套的開關，一下拉緊。
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三維立體投影儀的子彈剛好一頭栽進了繩套中，不偏不倚地被套了正著，然後繩套猛然一緊，就扯了一個結結實實。
“漂亮！”
某個小護士情不自禁地大聲喝彩了一聲，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縮縮脖子，退在人群中，宛如一隻鴕鳥一樣不敢出聲。
陳群倒是絲毫不以為意，立刻拉動導絲，三下五除二就將套著子彈頭給扯了出來。等彈頭當地發出一聲脆響，落入到小鋼盤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將目光盯了過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在座的沒有一個是軍迷，認不出這是什麽彈頭。
“三分十七秒！陳醫生，你又創造了一個最短的心髒手術記錄。或許，我們可以要求患者下午請我們吃頓飯，小小地敲詐他一次。”
“就你一天花樣多，敲詐就免了，你難道沒有看到門外還有他的幾個同事嗎。要是我們敲詐，或者馬上被打成豬頭了。現在你可以將子彈拿出去邀功去了，明火執仗地敲詐一下那些家夥一頓，絕對是可行的。”
大小姐小鼻子一哼，直接拿著小鋼盤就往外走。對於她來說，盡管這些人來曆保密，但她的貼身保鏢也算是來自差不多的部門，才沒有那種畏懼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