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大小姐的網友
東方聞馨見的網友，很快就出現在陳群的麵前，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看談吐打扮，就一下聽出來了，應該是計算機領域的大牛，一開口就討論著專業性很強的玩意。
不過轉眼他就知道大錯特錯了，跟著這對夫婦一起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開口，陳群才知道大小姐的網友是這位小姑娘。尤其是這對年輕父母對待孩子的態度也是有些特殊，完全將小姑娘當成了一個獨立自主的大人，他們僅僅是帶著小姑娘來看她認識的大姐姐。
如果說那對父母算是青年科學家的話，那小姑娘應該也是一個數學領域的天才，幾句話功夫，討論的領域就衍生到了費馬定律在數據庫中的運用。陳群聽得懂她們說的每一給字，但加起來幾乎就是腦袋中一團霧水，稀裏糊塗。
這讓陳群在肚子裏暗中吐槽了一句，他的數學水平也就是普通數學係大學畢業的水平，不算是一無所知，但太深奧了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正當陳群準備禮節性地撤退時，那位姓吳的父親立刻製止了他的告退。
“陳醫生，請先別走，我們這次帶雯雯過來，除了讓她見見這位特別特別厲害的馨姐姐外，另外還有一件關係到雯雯生死的事情，想請陳醫生給診斷一下。我們還以為馨小姐是這邊的計算機維護人員，認識陳醫生，卻沒有想到是你的妻子，那也省了很多麻煩。我們這麽過來，冒昧的地方，還請陳醫生見諒。”
陳群見就算不喜歡交際，但既然是人命關天，他也得給人家一個麵子，聽聽情況。再說了，老婆大人就在旁邊，要是就這麽走了，那就是自尋死路。
“說吧，究竟是什麽情況？我這個人不擅長應酬，喜歡直來直去，還請你們原諒一二。”
東方聞馨聽到陳群在身邊睜著眼睛說瞎話，繼續上演不擅長應酬的把戲，也不揭穿他。畢竟他不喜歡應酬是真，不擅長是裝出來得。
吳峰這次過來，可以說大半原因都是為了孩子的病情，現在直接遇到了，自然也不客套。何況他也清楚，如陳群這樣的醫生，大年初一都在值班，可不是一般的忙，完全是一秒鍾要分成幾秒鍾用。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好醫生永遠都是少數，永遠都是稀缺資源，甚至比美女還要稀少得多。當下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將上麵儲存的資料調了出來，遞在了陳群的手中。
“神經膠質瘤，幾乎可以說是絕大部分醫院都是無解的存在。不過我聽說陳醫生在這邊做了不少這種類型的手術，沒有一個失敗，所以我們過來，除了帶雯雯看網友之外，更主要的目的就是帶她過來祥雲醫院找您做手術的。這是她半個月前檢查的情況，你先看看吧。”
“爸，我說了，我早已經做了決定，不做手術的。”
那個叫雯雯的女孩子一下停止了和大小姐在電腦屏幕上的交流，一下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倔強的表情。
陳群看著手機裏的核磁共振照片，就知道父母的擔心了，不過這位小女孩的情況，比起這幾天遇到的幾個類似的病人，要好得多，是完全可以通過手術來治療的。
他看著這位非常聰明，甚至有些寵壞了的小女孩子，非常正式地告訴她。
“如果你不做手術，那你就會死，必須進行手術。你是不是認為無視這種情況，你就不存在這種疾病？”
“哼，我的疾病，我可是比你清楚得多，不就是神經膠質瘤嗎，一種破壞性很強的大腦腫瘤，世界上手術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二點七。我從小運氣就不好，可不認為我是買彩票能中大獎的人。或許，要是我買彩票中獎了，我就同意做手術。”
“雯雯，要講禮貌！”
孩子的母親離開皺起眉頭，斥責了孩子一聲。
陳群反對這個女孩子露出了一個認可的笑容，拿起桌子上的麵板，立刻調出了另外一個病人的CT照片，擺放在了她的麵前。
“這是我幾天前遇到的一個病人，她年紀比你大八九歲，過年之後就要出國留學了，然後就是因為頭疼被朋友帶過來我這裏檢查，發現了她的問題。腦部上有一個很大的腫瘤，你可以自己計算一下，大小是你的四十七倍，已經無法手術了。但依然接受我這裏的另外一個更危險的治療，爭取萬分之一甚至百萬分之一的生存希望，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可以放棄，或者說，你覺得什麽樣的數據，才能讓你信服？”
那位叫吳雯雯的小女孩嘟起嘴巴，糾正了陳群的一個錯誤。
“明明隻是我腫瘤的五十三倍多一點，你數學都不及格，又有什麽資格替我做手術？”
夫婦兩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母親正要訓斥女兒兩句。
陳群反擺擺手，示意沒關係，反笑了起來。
“我數學的確不好，但我是醫生，在手術過程中運用不到那些高精密的數學，所以你完全說得對。不過邏輯關係卻是完全錯誤的，數學不是醫生必備的技能，我們隻需要一點基本的大概數學知識就夠了。因為我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機器，所以無法用肉眼和手掌量化每一段距離，每一個重量。作為外科醫生，最重要的是手準，能做到精密控製，或者這麽說，自然界中不需要數學這種東西。”
聽到陳群說得正義凜然，大小姐努力壓抑著自己上翹得嘴角，不讓陳群發現，這家夥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明明就是全世界公認的手術機器人，現在還找借口宣稱自己不是機器人，這是故意借題發揮。
小女孩也一下坐直了身軀，直接跟陳群懟了起來。
“好吧，我承認你說得有那麽一點點道理，醫生不是數學家，數學好不好和個人的行動能力沒有多少關係。但我患上得是腦幹膠質瘤。如果我同意進行手術，你有沒有可能無法將我體內的膠質瘤完全切除？”
“當然是有可能的，有時候就是因為膠質瘤得位置長得特殊一點，也讓所有外科醫生束手無策，畢竟切除就要損傷其他神經，從而導致病人死亡。故此對任何醫生來說，都隻能選擇退讓。”
“那不就完事了，我不做手術，我願意接受放射性療法和化學療法，至少我不會死在手術台上！”
陳群聽到小女孩邏輯分明的回答，就決定不繼續和她糾纏這個問題了。畢竟勸人做手術，他不是強項。但對於黃海濤這樣的老油條來說，他可是非常擅長做叛逆少女的思想工作，這任務就交給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