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電一下
“安靜！”
陳群製止了正準備回話的趙雪，緩緩將銀針一樣的探針刺入了丘腦腹中核。就在針尖才刺入五公分的時候，手術台上躺著的羅陵發出了一聲慘叫，盡管隻叫了半聲就硬生生地給吞咽回去，但所有人都知道應該是碰觸到了某個神經組織。
陳群罕見地用家鄉話說了一句粗口，然後緩緩收回銀針，對手術台上的病人道歉。
“剛才是碰觸到了你的恐懼中心，看起來你的這個位置長得有些不一樣，比起電腦按照常規模式模擬出來的差了三四公分。小馨，立刻調出原始方案，讓小掃把繼續更新數據，修訂模擬中的錯誤，所有模擬方案全部作廢！”
聽到這麽一說，黃海濤有些緊張起來，向陳群看了過去。
“意思你準備隨機應變，修改方案？”
陳群搖搖頭，指著他開始設計的方案區域圖，解釋了一下。
“不，大腦的幾個區域盡管有變化，但模式是一樣的，既然恐懼中心偏離了原來的位置，那我們將其他部位也一同挪移一下位置就可以。我隻需要再確定一個神經中心，就知道這個轉盤的大概變化方向。就算沒有計算機，最開始的時候，醫生也是采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進行測試！”
隨著陳群的話語聲，探針再次緩緩刺入到了一個距離最遠的區域，然後就聽到羅陵發出了哈哈大笑的聲音。
“將透視屏幕挪移在我這裏，再近一點，好了！”
陳群拿起手中的手術鉗，將上麵的血水輕輕在屏幕上一點，畫出一個小圈，指著那部位解釋。
“從現在收集的數據看，控製羅師兄手臂顫抖的位置，就應該在這個區域，也就是顱內螺栓的位置。小馨，你再立體投影圖像上標誌出這個位置，給我一個最佳的角度和坐標，顯示在我麵前的屏幕上來。”
東方大小姐這時候坐在程序員的位置，一瞬間就調出了陳群所需要的資料和數據，更忍不住嘲諷丈夫一句。
“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是想切除病人的痛覺中樞，培養一個超級戰士出來。好了，數據和角度已經發在屏幕上了，你直接調整位置！”
然後，半躺在手術台上，被捆得像一個大粽子一樣的羅陵，清晰無誤地看到身邊放大了四倍的大腦立體投影圖像，一根銀白色得銀針，正從大腦皮層頂部緩緩插了下來，正好命中那顆隻有綠豆大小的紅點所在。
拿著平板的黃海濤輕輕將手指頭朝“通電刺激”得按鈕上輕輕一點，就見雙手上下亂顫得羅陵，突然間宛如中了魔法一樣，雙手一下間停止了顫抖。
醉醫這時候兩眼發直，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爆了一句粗口。
“我艸！真的成功了！”
陳群輕輕取回探針，見隨著細如牛毛得探針從病人的大腦中取出，患者的雙手依然保持原狀，心頭也是有一些欣喜，畢竟虛擬係統中得事情在現實世界實現，這對他來說，可是最善心悅目得事情。
他一邊脫下手裏的外科手套，轉到羅陵的左前方位置，微微抬起手掌，對趙雪示意。
“給我一隻幹淨的手術鑷！型號大一點的。”
趙雪知道陳群是為了檢查患者的雙手情況，取了一個中號的黑色手術鑷，遞了過去。
陳群將鑷子緩緩遞在羅陵麵前，“抓住我的鑷子，然後夾住這個小膠圈！”
羅陵深深吸了一口大氣，熟練地取過陳群的鑷子，將他手中的小膠圈給穩穩夾住，然後套在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的小指上，然後又換在無名指上。這才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給我持針鉗和縫針，我.……必須試試。這種感覺和我喝醉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趙雪也轉在了手術台的另外一邊，將他需要的器械遞給了他，還將一個鋼盤裏放上一小塊手術中用的補片，讓他測試自己的縫合手段。
針起針落，幾乎不到三四分鍾時間，一個漂亮的圓圈就被羅陵在彎曲的補片上縫合出來，非常工整。
黃海濤瞅了一眼，然後麵帶不屑地鄙視過去。
“小陳閉著眼睛單手都比你縫得好，你都半截身體快入土得人，還和年輕人比手藝，這是自找沒趣！”
東方大小姐這時候也不理會電腦中不停地更新數據，好奇地追問陳群。
“你這手術，就是在大腦中拿針電一下就完事了？要是腦科手術有這麽簡單，那我也也去當腦科醫生！”
黃海濤才不理會小兩口的常規抬杠，抬頭看著觀察台上的一群軍醫實習生。
“你們有什麽感想？這是不是最輕鬆的腦科手術，誰來回答我們醫院最優秀的器械護士的這個問題？”
那位最潑辣的高挑女醫生在上麵大聲嚷嚷起來。
“馨姐，這個手術讓我想起一個老掉牙的故事。就是一個工程師給一個工廠修發電機，過去隻是看了圖紙，進行了運算，然後拿起粉筆在機組線圈的某個位置畫了一條線，告訴工廠減少一圈銅線，然後機器就完全運轉了。收費的時候，工程師給出了一個價目表，畫線一美元；知道在什麽地方畫線，價值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這個手術也是同樣的道理。”.
大小姐目光一轉，直接盯向了陳群。
“不錯，這次又算你牛，不過我家小掃把，就交給你來教了。要是教不會，你就準備跪鍵盤吧！”
“教就教，誰怕誰，不過我不是那麽懂程序語言，需要你來動手，我負責動口好了！”
陳群笑嗬嗬地回答大小姐。
樓頂的一群女孩子立刻唯恐天下不亂地嚷嚷起來。
“陳醫生，你居然敢調戲馨姐，回去後就不要你家陳群跪鍵盤了，直接跪螞蟻，還是原來的老規矩，不能跪跑，不能跪死！”
其他的男同胞們有些看不下去了，知道再這樣下去，男孩子都沒有半點尊嚴了，於是紛紛鼓掌，來為陳群喝彩，將這些鬧事的女孩子給壓製下去。
黃海濤放下平板，自告奮勇地充當下手。
“老羅，我來給你縫合！另外樓上的家夥們，你們必須知道一個事實，實施DBS，永遠都不是腦外科醫生的最佳選擇，腦深部刺激手術，永遠都是不可預測的。所以，這門手術不在你們實習的範圍之列！”
陳群和東方聞馨一起朝黃海濤看了過去，知道黃世仁已經在埋雷準備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