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絕對音感
祁虹正要宣布散會，黃海濤得聲音就在會議室響起。
“小祁，小陳，我這邊有一個總院送過來的VIP病人，點名要見你們，接受治療。你們就幫忙看一眼，這是臨時任務，你們實事求是，按照平時態度就可以了。”
大小姐嘴皮一撇，正要反對，然後才發現自家才是醫院最重要的SVIP病人，這主意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是老太太開的頭。自己就是最大的特權階級，暫時沒有理由反對這種特權。再說了，VIP製度也是正常的商業模式，有利於醫院減輕財政壓力，傻子才反對呢。
陳群看出大小姐的心思，輕輕拍拍她的胳膊，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反正也如同黃海濤說的那樣，正常接待就是了。畢竟對於梅嶺醫學研究中心這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VIP病人，大家都是一視同仁的。醫院那邊唯一能做的的，就是將病人送過來，擁有一個插隊權而已。
說話間，病人的資料一下被祁虹給投放到了液晶大屏幕上，現出一張陳群有一絲麵熟的中年男人的容貌，看起來很有中年男人的魅力。
祁虹看著表格上的要求，直接將任務甩給了陳群。
“人家事要求見你的，你就負責定點接待好了。我過去手術室那邊安排葉院長的手術！”
東方聞馨哈哈笑出聲來，歪著頭對祁虹表示。
“今後是不是領導過來視察，先做一個手術再走？隻要我們堅持這種模式，我敢打賭，三五次之後，沒有領導過來這邊視察，平日都是繞道走！”
陳群回了一句，“你是自找麻煩，知道嗎，要是每個過來的領導都有病，那醫院絕對會安排有病的過來接受治療，才不讓我們好過。所以你收回這個構思，我寧可接待領導，也不願意看病！”
東方聞馨點點頭笑得十分燦爛。
“明白，手術是你的事情，接待室祁虹的事情，所以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小心眼我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反正大小姐從任何角度都能攻擊他，身為愛妻狂魔，陳群自然沒有多少反駁的法子，隻好拿出最好用的鴕鳥政策，假裝沒有聽到。
不過大小姐挑撥離間的本事日漸厲害，果然走到前麵的祁虹就發出了一聲不滿意的冷哼，分明是惦記上了，準備找機會報複。
陳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才坐下，就看到小護士帶著那位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手術室，在他的肩頭，還背著一個.…… 小提琴匣，看上去有些陳舊，肩帶更有一些破損，看得出是走到哪裏就帶到哪裏，很少離身。
“非常感謝，你這麽快就能安排見我，要是再國外，至少要等幾個星期的預約！”
中年男子站在門邊，很親切地對他說著帶著一絲地方口音的普通話，陳群這才想起為什麽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麵熟了，自己大學的時候有他的一張小提琴專輯，但隻喜歡了一個多月就轉投入了純鋼琴曲的陣營。
這位記不起名字的中年男人應該是為在海外飄零的小提琴家，或許可以算是淩紅羽的前輩，畢竟在海外他們有更好的發展前景。隻是這位中年人應該沒有淩紅羽那麽出名，自己都記不得他叫什麽，就足以說明一切。
對於這樣的客套話，陳群直接杠了回去。
“不用感謝，這是門診電話要求的，VIP客戶的標準待遇，必須得見。隻是這邊的獨立的醫學研究所，沒有VIP製度。好了，我們就不多說廢話了，還是履行自己的職責吧！”
那位中年男人再次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訕訕地坐了下來，自然聽出了對方口中的一絲絲不滿，不過這種直來直去，直接將原因挑明的醫生，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不過他卻知道沒有任何資格來做出進一步要求，畢竟人家所在的領域上，璀璨生輝，屬於最頂級的那一撥。
自己麽，勉強算是頂級的那一波中，尤其更有些打擊人的，自己在專業領域達到的成就，也隻是這位陳群醫生用他的業餘水平就硬生生地擠入了這個高度，在音樂這個領域就足以和他平起平坐。
“好吧，我為我的失禮道歉……”
“不用道歉，你拿錢求醫，我收錢看病，天公地道，非常公平。請問你是什麽情況？”
陳群再次打斷了他的囉嗦，給自己節約時間，剛才就在這個中年人進來的一瞬間，眼角的診斷麵板跳動了兩下，然後索性就無視了。關於這種情況，陳群自然清楚，這是一個係統認定的“雞肋”病例。
病情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情況和這位小提琴家有異曲同工之妙。
“能不能給你演示一下？或許，全世界隻有你一個醫生，能對我的情況感同身受，這也是我專程過來求醫的根本原因。”
“沒有問題！請示範吧！”
中年人停止了自我介紹的步驟，直接跳到了診斷過程上。再次站起身來，取出旁邊小桌子上擺放著的小提琴匣，取出了一把使用過多年的小提琴，放在肩頭，右手輕輕一拉，左手五個指頭行雲流水般地在琴弦上按撥幾下，發出一聲清越悠揚的長音。
“請問陳醫生，你聽到了什麽音？”
陳群隱隱明白他究竟是什麽問題了，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升E調，幾乎就是完美的升E調。”
“完全正確，幾乎就是，意思就是差一點。根據我過去的經驗，我拉的音調應該比升E調高了四分之一度。對於正常人來說，這是一個升E調，但對於我或者你來說，這僅僅是一個不完美的升E調，出現了一絲絲瑕疵，這是我不容許的。”
“這.……是手指頭的靈敏性降低了，拉不出完美的音調了？”
“不，這不是手指頭的問題，也不是耳朵的問題，我在幾家國外醫院檢查過，耳朵沒有問題，手指頭也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的絕對音感出現了問題，也就是說我無法再聽到準確的音調，但可以憑借我手指頭的肌肉記憶和感覺，確定我拉出的是什麽音。”
這絕對音感，對於不搞音樂的人來說，幾乎就是不必要的玩意。《生活大爆炸》中的謝爾頓也擁有這個能力，但他是古怪的科學家，唯一作用就是用來朋友間炫耀一下，又不是當飯吃。
陳群他這個係統獎勵的音樂天賦，或者說是學者綜合症的附帶福利，其實對他來說，也是機械表和超級秒表的區別，根本用不上這麽準確的樂感，就是沒有區別。
不過陳群也一下理解了這位小提琴家的情況。沒有了絕對音感，他在小提琴演奏的專業領域上，一下會從大師的地位，降低半個或者一個檔次，變成了普通“小提琴演奏者”。原因也非常簡單，他不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群頂尖大師，他隻是一個普通大師，所有需要這絕對音感來協調自己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