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先有鴻鈞後有天
作為楊小泉院士的關門弟子，祁虹自然參與了郭衛東老先生的會診，最後根據陳群拿出的小掃把升級版的最新演示結果，這家夥十分肯定地認為老先生是體內血管出現問題，還將責任怪罪到腹部血管上。
患者雙腿發冷，罪魁禍首是腹腔血管而不是下肢血管，這個解答模式非常具有陳群風格，隻有奇葩腦瓜才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祁虹非常期盼能找到不同的結果，但同時又期盼是小掃把這個智能程序正確。
帶著矛盾的心思，祁虹親自主持了血管照影檢查，從心髒到足部的所有主動脈都給完整地檢查了一遍，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居然是小掃把的模擬結果正確。
對於這次結果，大小姐在第一時間知道了，然後查看了一下陳群帶有靈魂畫風的演示，直接笑癱在桌子上，好半天才喘息過氣來。作為一心想找陳群小辮子的大小姐，見程序都是自己才加上去的。不過這些玩意對於陳群那個半桶水來說，要想剝離使用，能給出一個抽象畫風的圖示，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不過大小姐在嘲笑之餘，很快就發現了關鍵地方，好幾個關鍵數據，都是陳群這家夥強行合理和硬生生地添加上去的，根本沒有任何邏輯道理可言，更像是他猜測出結果，然後硬生生地強迫小掃把給出這樣的結論。
這樣先射箭再畫靶子的本事太粗糙，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看起來陳群要想將他的醫學水平全部交給智能電腦，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無論是大小姐還是女學霸，都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審問一下這家夥，現在人就在麵前，自然需要嚴刑拷打。
“陳群，郭老爺子的血管照影結果出來了，和你預期的結果幾乎一樣。現在我們就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知道這個結果呢，為什麽老先生在心髒手術搭橋前安好無事呢？”
陳群見大小姐也在一邊蓄勢待發，準備揪著一個漏洞就死勁錘，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預案，反客為主。
“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具體結果，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我怎麽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果然一如既往地無恥，開始轉移話題。
兩個女孩子在心頭一起浮現出了這個念頭，不動聲色地暗中對視一眼，然後繼續從醫學上證明陳群這家夥有問題。
“給，這是照影的圖像和最後結論，老爺子患上的是先天性腹主動脈狹窄。你為什麽一口咬定就是答案？我們猜測的結果有三種可能，第一個就是你的確是扁鵲他大哥圓鵲同學，當然這是騙小孩子的；第二個就是你能未卜先知，預知未來的結論；第三個可能麽，就是你被外星人改造了，將你變成了一個人形診斷機器。”
大小姐將手裏的麵板遞了過去，然後振振有詞地給了她們兩個女孩子給出的三個猜測。
陳群看著大小姐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知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誰叫他娶了一個聰明善良的老婆呢？就算是打落了牙齒，也要自己吞下去。
一個手指頭被他樹了起來，開始反駁。
“第一個可能，究竟是什麽人在說，我們都知道，大家都是拿來當玩笑看待，你還好意思當著其他人的麵，拿出來當證據指責我的不是！別抵賴，我們這是講道理！”
陳群先知先覺地製止了大小姐的叫嚷，然後樹立起了第二個指頭。
“至於未卜先知？那我就應該天天去買彩票了，還來當醫生幹什麽？至於第三個可能呢，我也是這麽懷疑的，不過我認為你們是妒忌羨慕！”
女學霸見大小姐被陳群兩個馬屁拍得昏了頭，隻好親自出馬。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郭老爺子在心髒搭橋手術前沒有出現症狀？”
陳群看著女學霸，露出了一個習慣性的職業笑容。
“你發現了盲點，這也是為什麽我會認為他的症狀在於腹部血管，而不是下肢血管。老人家之所以原來沒有出現症狀，道理也十分簡單，他就是通過身體自動提高血壓來彌補血液循環不足。所以，我們一直不知道這個問題，包括病人自己。這也從某個方麵解釋了他為什麽心髒惡化，需要搭橋手術。”
“提高血壓，心髒承受的壓力就大，壓力大就容易損壞。當心髒修複好之後，又會反過來給動脈瓣加壓，導致他的血壓下降，不能再次彌補血液循環不良，從而導致他的下肢變冷。果然是一環扣一環，你是不是從患者的血壓數據間前後的差距發現問題的？”
東方聞馨在旁邊一下明白了整個過程的邏輯，但更多的問題就跑了出來，她隻好拿出自己知道的一些最簡單的數據來提問。畢竟對於她來說，不是醫生，隻是知道一些基本理論，在小地方可以冒充一下醫生，但在天才麵前是沒有什麽資格說話的。
“不，這些數據間的差距，對於老年患者來說，是在合理的變動範圍內的，如果不是特別了解情況，都不會在這幾個數據上繼續討論探究。我之所以認為是腹部血管問題，就是我再用手給他進行查體的測試體溫的時候，發現下肢體溫不正常，所以聯想到了循環係統問題，但直接認為他的足部血管有問題，就無法解釋他為什麽原來沒有出現過腳冷，在手術前，他的心髒功能不好，拿腳部應該冷得更厲害才是！”
祁虹歪著腦袋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表示。
“這一點我和老師討論過的，認為手術中出現血栓的可能更大，比起腹部血管異常更具備說服力。”
陳群就是怕這一點，和醫術高明的大師級醫生討論問題，他先射箭再畫靶子的套路不好使，所以一直躲著專家，就是為了避免口舌之爭。
不過隨著祁虹這樣的天才經曆越來越多，經驗越來越豐富，隻要找到一個問題，就會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出無數疑問，所以他需要繼續忽悠，營造出他素來都在努力營造的人設——思維模式奇葩！
對於知者來說，那就是在他們不擅長的領域中忽悠瘸他們！
“湍流！第一個問題出現的時候，我就聯想到了血管中血液出現的湍流擴散現象，如果某處出現毛病，按照機理逆推上去，就建立起了一個大概的模型，然後越想越對，再交給小掃把的升級程序進行模擬，結果也是對的！”
“你這是先有鴻鈞後有天，純神棍行為！”
大小姐恨得牙癢癢的，但又找不到指責的理由，隻好出言鄙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