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莫登庸 煤礦 軍閥
就在麻小五決心去做臥底之時，一名姓於的錦衣衛千戶，也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見的客人。
這是一個很有精氣神的年輕人。
他叫莫登庸。
“莫公子，久仰大名。”
雙方的這次見麵比較私密，因此於千戶也沒有用安南的官職進行稱呼。
對方也存著這樣的想法，隻不過麵對天朝上國的官員又是一名看上去頗有閱曆的中年人，所以莫登庸才稍微尊重了一些。
“於先生，您不遠萬裏來到我們這蠻夷之國，不知是有何事想要賜教啊。”
“沒有別的事情。”逾千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開門見山地談起了他此行的目的，不過這個目的可不好，如此直接了當的表述出去，因此他得稍微想個辦法委婉的描述一下，“公子可能已經知道，我朝新君即位之後，出現了不少新的變化，陛下畢竟是少年，心性因此對一些新鮮的東西頗為喜歡，他聽說安南這裏也有一些好東西，因此便想派我來搜羅一二。”
“搜羅什麽？是美女還是什麽？”
“糧食。”
莫登庸聽到這兩個字，麵部表情忍不住抽搐起來。
“天朝陛下的喜好可真是與眾不同啊，糧食能有什麽稀奇的地方？”
“糧食確實有很多稀奇的地方，我朝皇帝曾經在一本古籍當中發現北宋時期有人從占城引進過一種非常高產的水稻，因此他派我來看一看安南是不是也有什麽高產的作物。”
“為什麽要到我們安南來呀？占城不是現在還沒有滅國嗎？”
所謂的占城國，大約相當於後來的越南南部地區，不過那個國家原本還很強大，隻是後來遭到了安南的不斷進攻，如今已經分裂成了三個小國。
而且大部分北方的土地也已經被安南兼並，因此。於千戶的這番話，完全有可能是在責怪安南，入侵同樣聲稱是中原屬國的占城。
但是目瞪悠又不是傻子，安南入侵戰爭的戰爭斷斷續續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而在那段時間裏，中原王朝也正在不斷的更替著，雖然最終的受益者大明王朝，如今已經統治那片地方長達100多年，但是，這個時間長度還沒有兩國戰爭的跨度大。
明朝真的有資格在這方麵指摘嗎？
好吧，他確實是有的，但並不占全部，更何況就算是想要指摘，最好也要到安南的都城升龍府去，跑到他莫登庸的地盤來，算是怎麽回事？
莫登庸心中冷哼一聲，但在表麵上卻和和氣氣的說道：“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武將而已，朝廷大事不是我能多說什麽的。”
於千戶冷笑一聲，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他的這方辯解，反而有些單刀直入的說道：“但廣寧以及附近幾省的糧食，產出有許多都掌握在你們家族手上，其他事情我或許還可以到生龍府去走一趟，但是這件事情，莫公子恐怕是責無旁貸的。”
“又不是我家皇帝想要糧食，為什麽你認為這是我責無旁貸的事情呢？”
“因為我知道，您是大明的忠臣啊。”
莫登庸一下子迷糊起來，但他卻仍然堅持道：“我隻是我家皇帝陛下的忠臣。”
但她話一出口就立刻意識到對方想要說什麽了。
果然，於千戶笑著說道：“不，你是我家陛下的忠臣。”
莫登庸緩緩起身，慢慢的摸向了手中的長劍。
於千戶卻渾然不為所動，反而隻是盯著那把長劍，笑眯眯的說道：“鐵器啊，我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這個，聽說兵部最近還弄出了火炮和火銃，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興趣見識一下。”
聽到對方突然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莫登庸有些愣怔，但他選舉就意識到了對方話語當中的深意。
所謂的見識一下是在暗示他，如果他敢在這裏動手的話，最後有火炮、火銃之類的武器在附近向他開火。
同時如果他保持冷靜的話，那麽火炮、火銃也可以加入到他們雙方的貿易當中去。
莫登庸緩緩地放開了手，他並非是安南皇帝的一條好狗。
當然他嘴上是不能承認的：“先生也不用這般煞費苦心的與我交流。既然是談買賣，那我們就坐下來慢慢談。”
說著他換回當初那副平靜的臉龐，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然後才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先生遠道而來，可能不知道我們安南內部的情況。如今軍閥割據陛下整天憂心忡忡，我作為他的臣子當然要想方設法的替君分憂，天朝既然有這樣的武器，不妨就賣一些給我們，也好讓我為我們的陛下盡一份忠心。”
於千戶終於笑了起來：“我覺得也是這番道理，如今軍閥混戰，莫公子如果不壯大自己的話，極有可能活不到為你家陛下盡忠的那一天。哦不對，那才叫為你家陛下盡忠呢。”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來，向後麵的隨從們打了個手勢，然後就有一人拖著個木箱子走了過來。
於千戶打開木箱子裏麵靜靜的躺著幾把火銃，他拿起其中一把熟練的裝藥，然後向著遠處的某個安南士兵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過後，幾個越南土人嚇得狼狽逃竄，但莫登庸是見識過這玩意兒的，雖然他的心中也有些害怕，卻仍然強迫自己平靜的坐在原地。
於千戶對他的這副表情非常滿意。
他家那把火銃遞了過去，並伸出五根手指說道：“我這裏有30把這樣的火銃，每把價值150兩銀子，但我不要銀子，我要銀子，我要稻米和煤炭，最好還要有鐵，這玩意兒打造起來可費鐵了，我擔心並不會很快因此停止生產，所以如果公子你想多要的話，恐怕都讓他們看到些借口才行。”
這是官場上的經典套路，莫登庸又豈有不知之理，因此他立刻答應下來。
雙方隨後約定，每隔兩個月交易一次，交易地點和具體時間由雙方臨時確定。
談好了這一點之後，於千戶的人便乘船離開，不過他沒有立刻返回大名，而是順著安南的海岸線繼續南下，南邊還有好幾個大軍閥是他可以與之買賣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