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說!還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讓溫涼沒想到的是,那牛皮紙袋裏放著的,是一份協議。
一份多年前,月蘭和祁夜簽下的協議。
一開始,溫涼在看到甲方和乙方的署名分別是祁夜和月蘭的時候,溫涼就怔住了,她沒有照著祁夜的意思開口講這份合同一字不差的念出來。
而是默默地掃了一眼協議的內容。
內容條理清晰,在協議裏,祁夜有義務宣布月蘭是他的未婚妻,但是合同裏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兩人絕不可能結婚。
而月蘭也答應祁夜,絕對不會把溫涼是祁夜前妻的這件事情公布出來。
雙方約定絕對不讓孩子曝光,但月蘭要求祁夜和溫涼必須離婚,否則月蘭就不會留下那個孩子。
並且當時的合同裏白紙黑字的寫明白了,一旦祁夜讓溫涼知道了這份協議的相關內容,她保證立刻對外公布溫涼之前的身份,並且照樣會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但讓溫涼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月蘭既然都已經保證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是祁夜的親生骨肉。但祁夜為什麽要為了保護月蘭肚子裏的那個孩子,而答應月蘭在協議裏提出的所有要求呢?
若是沒有看到這份協議還好,一看到這協議的內容,溫涼腦子裏的疑慮就越發深了。
從合同裏的內容來看,祁夜之前告訴過自己,他和月蘭之間不是她所想的那種關係,看來是真的。而月蘭也承認了孩子絕對不是祁夜的親生骨肉。
可是為什麽分明不是祁夜的孩子,祁夜卻寧肯和她離婚也要保全孩子?甚至不惜犧牲了他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剛剛一心吵著嚷著要離開的溫涼,此時此刻腦子裏卻被這些問題通通都塞滿了。
溫涼突然覺得,這背後藏著許多意想不到的真相,而如果自己一旦開口問了祁夜,那接下來她所聽到的答案,很有可能不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以內。
而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又是出奇的準,所以最後……
溫涼伸手去祁夜手中奪她自己的衣服:“協議我已經看過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她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模樣,想奪回自己的衣服。
祁夜卻直接將衣服丟在了陽台,然後鎖上了落地窗。
表情有些無恥的聳了聳肩,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看著溫涼:“走吧,不攔你。”
“……”溫涼覺得用無恥已經不足以形容祁先生的境界了。
“走就走!”也不知道這口硬氣是從何而來的,溫涼扯過床單就裹在了身上,然後三步一踩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祁太太這是越來越有性格了,祁夜上前,抬腿,一腳壓在了門板上。
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抵住房門,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裹著床單的小女人。
她皮膚白皙,肩頭上還留著他剛剛一不小心刮到的紅印子。瑩潤的香肩在雪白床單的包裹下,有一股若隱若現的美。
“你不是說不攔我嗎?”溫涼抬起頭,眸含秋水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誰知男人竟閑雲野鶴般的回她一句:“不要臉的人自帶出爾反爾的特殊技能。”
眼看著溫涼雙眸都快噴火了,祁夜又接一句:“剛剛咬了肩膀,現在想咬腿了?膝上五十八厘米處,借給你‘咬’。”
腿長一米二的男人,膝蓋上五十八厘米處……
溫涼朝著男人的某個部位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朝著陽台走去……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轉身的那一刹那,男人會突然從身後抱住她的腰,然後像是要將她揉入骨血一般,抱在懷裏。
男人跳動的胸腔,就貼著她的後背,似乎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他彎著腰,將頭靠在溫涼的肩膀上,屬於男人的獨特氣息,瞬間充斥著溫涼的整個鼻息,讓她一時之間忘了掙紮。
祁夜低沉喑啞的聲音,忽的在溫涼耳邊響起。
他說:“月蘭的孩子,是我哥的骨肉。”
溫涼的手覆蓋在祁夜溫熱的大手上,原想掰開他的手,可是卻因為祁夜忽如其來的這句話,頓在原地。
愣了好一陣,她才終於用盡全身力氣掰開了祁夜圈在自己腰間的手。
扭頭就瞪著他說:“你二十一歲那年大哥就去世了,月蘭在你二十三歲那年才懷上,你告訴我她懷的是大哥的孩子?月蘭她懷的是哪吒的2.0加強版是不是?能懷個兩三年都不生下的?”
祁夜轉身,將一份文件從剛剛拿協議的那個牛皮紙袋裏拿出來,遞給溫涼:“祁明之前查出前列腺癌早期,為了配合進行放射治療,為了保證之後的生育,所以醫生提前給他做了精子冷藏。這是當年做手術前後的相關記錄,以及月蘭自己去醫院接受人工受孕的相關資料。”
把話解釋到這裏,溫涼瞬間都明白了。
祁夜幾乎可以算得是上是祁明一手帶大的,祁夜和祁明之間的兄弟情深,溫涼都是看在眼裏的。
如果說當時月蘭肚子裏的孩子是死去的祁明唯一的骨肉,那麽祁夜為了保護月蘭肚子裏的孩子所作出的決定,她也就可以理解了。但理解歸理解,這並不代表溫涼就會原諒祁夜當初在自己的骨肉和兄弟的骨肉之中選擇了兄弟的這個事實!
最讓溫涼心冷的是,原來她一直以來當做閨蜜相處的女人,竟處心積慮的設計她和她的婚姻。
溫涼終於明白,蜀城明明不大,為什麽在這五年內,她卻從來沒和祁夜偶遇過。
她也明白,為什麽自從月蘭死後,祁夜就開始頻繁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心裏波濤駭浪了一番,溫涼的臉上卻沉寂得像是萬年死水一般平靜。
“所以呢?”她將那份月蘭人工受孕的報告拍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所以因為你說出了真相,所以因為你情有可原,我就能把過去發生的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過了是嗎?”
她搖搖頭,自問自答的對著他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就像是曾經割得皮開肉綻的傷,傷口會愈合,可依舊會留下醜陋無比的疤。我理解你,理解你做了你該做的選擇。但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會……”
深吸了一口氣,她紅著眼眶望著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略微有些哽咽著說:“不管怎麽說,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之間沒有未來,我知道的,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該知道的。你放過我吧……也給我個機會,讓我放過我自己……”
她翦水般的秋瞳,含著奪眶欲出的熱淚,眸色深深的望著他。
祁夜的心,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
他伸手,輕柔的撫摸了一下她雪白的臉:“你太累了,先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男人的聲音,柔得像是化不開的蜜。
這一夜,他終究還是沒有放她走,而是強迫的將她留在了酒店裏。
祁夜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門外,祁夜留了三個保鏢,溫涼根本沒法離開。這樓層又著實太高,溫涼想逃也無路。
最終她在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放棄了逃離的想法。
蘇小米打來電話問溫涼:“闞城那邊安排得怎樣了?”
溫涼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小米。
聽到祁夜去追溫涼了,不知為何,蘇小米竟默默地覺得鬆了一口氣,總覺得兩個相愛的人是應該風雨同舟而不是互相傷害的。自從夜卿口中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以後,蘇小米一直覺得溫涼最終一定會原諒祁夜。
但現在的溫涼肯定對祁夜有著抵觸情緒,所以她隻好旁敲側擊的說:“涼涼,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之所以你和祁總沒有錯過,並不是你一個人努力的結果。”
“什麽意思?”溫涼順口問了一句。
可對麵的蘇小米卻回答得很認真,她說:“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命中注定。所有的偶遇都是處心積慮。如果當初祁總真心有意避開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去給他的自行車車胎放氣?”
溫涼沉悶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給他的自行車車胎放氣,都是他默許的?”
溫涼音調突然上升:“蘇小米,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蘇小米心虛的咳了兩聲,這才回:“那什麽……就那次我出主意讓你給祁總自行車車胎放氣的那會兒,正好喬心櫻路過,拍了個視頻,後來我聽說,喬心櫻拍下視頻的當時就發給祁總了……”
說完,蘇小米趕緊道:“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祁總明知道你要去給他的自行車車胎放氣,還故意沒拆穿你,讓你心想事成,這是多麽深沉的愛啊!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溫涼冷著聲音,讓蘇小米覺得,要是溫涼這會兒在自己麵前的話,指不定能飛兩個飛鏢直接紮在她額頭上……
蘇小米趕緊關注話匣子,心口不一的回:“沒……沒什麽了……”
“說!還有什麽事兒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