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不是床的問題
安格斯長這麽大,就沒睡過沙發。讓他去睡沙發,那是不可能的事兒。不過聽了司喏這麽說,他倒是配合的朝著旁邊挪了挪,給司喏留出一個位置:“來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隻借床。”
“我給你三秒,滾下來。”司喏的耐性消失殆盡,若是三秒後安格斯還不從床上下來,那他就親自動手把他拖出去。
“三,二……”
他的‘一’還來不及喊出口,安格斯突然坐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到了床上躺好。
“不是飛了十幾個小時?別折騰了,OK?”安格斯拉過被子蒙住頭,看起來真的挺疲倦的。
司喏沉了一口氣,然後……
“砰”的一聲悶響,安格斯被司喏一腳踹到了地上,還好地上鋪滿了地毯。
安格斯一句髒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依安格斯的性子,是要起來發火的,把人踹下床去的時候,司喏就想好,這人要是在這兒無理取鬧,就直接打電話讓克萊斯特過來把人拖走。手機已經被司喏握在了手裏……
可安格斯嘴角卻帶著笑意爬起來,盤腿坐在了地上,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那略微有些淩亂的頭發,裹著睡袍的慵懶姿勢,以及那雙孔雀藍的深邃瞳孔,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司喏,讓司喏感覺自己像是養了一隻小狼崽。
但這隻小狼崽是出了名的陰狠,吃人不吐骨頭的狠。
此刻他陰柔地衝著他笑:“不就一張床?為了溫涼,你手頭柴爾德百分之二的股份都可以給我,一張床都舍不得?……哦,是半張床。”
“不是床的問題……”
“那就是人的問題了。”安格斯得寸進尺地趴在床沿上,那精致的眸,眼神越發幽深了:“我新學會了一個詞——矯情。兩個大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你還想那麽多,是不是矯情?”
“……”兩個大男人……可其中有一個是傳聞中性.取向不正常的大男人,司喏承認他是想得比較全麵,但至於自己為什麽沒有立刻打電話讓克萊斯特把他丟出去,司喏認為,他是在顧及亞瑟家族和柴爾德之間的麵子。
見司喏悶聲不應,安格斯自顧自地起來,在司喏身邊躺下:“別矯情了,又不是沒睡過。”
是睡過,可是和安格斯同床共枕的那個人,不是他司喏,而是沈星樓。上次沈星樓這個人格跑出來的時候,也不知怎麽的遇到了安格斯,其實司喏並不知道安格斯和沈星樓之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和安格斯就躺在酒店的同一張床上……
自己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安格斯身上,那是司喏患有解離症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次。據安格斯說,是他阻止了沈星樓自殺,自己應該謝謝他。
但安格斯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安格斯也是那次才知道自己多重人格這事兒的,司喏很明顯不想和安格斯討論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的確讓他很疲倦,他順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明天在我醒來之前,滾出去。”
“被子分我點。”安格斯伸手扯住了一個被角。
司喏一巴掌拍上去:“現在就想滾出去嗎?”
安格斯默默地把手收回去:“你這麽小氣,別指望溫涼會愛上你。”
司喏:“……”
本來以為這人已經安分了,誰知道司喏剛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安格斯的一條大長腿就掀開被子滑了進來。
司喏太累了,最後索性把被子全丟給他,然後疲倦地閉上雙眼,呼吸剛均勻,就感受到身邊的床墊塌陷了一些,半床被子搭在了自己身上……
安格斯還算識趣,司喏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那煩人的身影了。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這才翻身坐起,去浴室正準備洗漱,就看到安格斯昨天脫下來的衣服丟在洗臉台上,那上麵留著一張百元大鈔,寫著:找人幫我幹洗一下,改天過來取。
司喏愣了兩三秒,大手一揮,連著那張百元大鈔一起掃進入了垃圾桶裏。
司喏中午約了裘嘉言,裘嘉言一早就把手頭的時間空了出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還是決定給溫涼打一通電話。
溫涼接到裘嘉言電話的時候有些意外,自從上次在英國和艾瑪留下了聯係方式之後,溫涼和艾瑪經常聯係,聊得挺開心的,但是和裘嘉言通電話,這卻是第一次。
裘嘉言語氣有些凝重地說:“溫小姐,你是我老婆和我女兒的救命恩人,有件事……我覺得你有知情權。”
“是和司喏有關的事兒嗎?”溫涼所能想到的,也隻能是司喏了。
祁夜一聽到溫涼嘴裏提到司喏,原本準備出門的男人,繞了回來,從背後圈住她的腰,湊近她耳邊。
溫涼哭笑不得,索性開了免提。
祁十三並沒有要吃醋的意思,其實他對司喏的病情,也頗為關注,畢竟要不是祁十三,慕容和也不可能介紹裘嘉言給司喏認識。
裘嘉言說:“司先生答應治療的先決條件,就是治療地點必須在蜀城。我不知道和溫小姐你有沒有一定關係,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先告訴你一聲。”
溫涼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兒,聽了裘嘉言這話,她笑著說:“這事兒他和我們說過,留在英國治療風險太大了,他……身份特殊,不太方便。之所以選在蜀城,是因為我和我老公也在蜀城,萬一有什麽意外,我們是知道他病情的,也可以幫忙照應一下。”
裘嘉言聽了,這下終於放下了心裏那塊大石頭,之前就聽說司喏和溫涼是青梅竹馬,可溫涼又已經結婚了,當時他覺得司喏看溫涼的眼神挺曖昧,所以才想司喏之所以要留在蜀城,會不會是因為溫涼的原因,搞個半天人家彼此之間那麽坦白,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瞎操心了。
於是笑著說:“也是,你們早就認識,相互有個照應。我和他以前的主治醫生哈維聊過,這病的起因通常是極大的壓力或極深的創傷。如果治療過程中能有理解的親人或者親近的朋友作為支持是最好不過的。哈維雖然沒有說明司先生的身份,但明確表示司先生的親人不能知道他的病情,所以有你們這樣較為親近的朋友陪著也是十分有利於治療的。”
“麻煩了。”開口的是祁夜,他湊近溫涼耳邊,對著電話那頭的裘嘉言說:“有什麽需要的話,裘醫生大可隨時聯係我們。”
掛斷電話,溫涼轉身就習慣性地踮起腳尖想摟住男人的脖子,可是手臂實在不方便,於是隻好改成一手摟著他的腰。
“我家祁十三這麽善解人意,讓人愛得無法自拔呢!”
“小嘴這麽甜,抹了蜜的?”男人用指腹輕輕地擦了一下她的紅唇,自然的唇色,淺淺的淡粉,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有種想要蹂|躪的衝動。
手指移到小女人的下巴上,他挑起她的下巴,正想用行動去試試看這小嘴到底是不是抹了蜜的時候……
“小夜,舒清的消息……”祁明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大門沒關,溫涼和祁夜就保持著即將吻上的姿勢是,站在距離大門口三五米的位置,祁明正好看了個清清楚楚。
溫涼趕緊推開祁夜,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低頭靦腆地叫了一聲:“大哥……”
“你們繼續。”祁明動手想幫兩人把門合上。
溫涼卻趕緊開口:“祁大哥你剛說什麽?有舒清的消息了嗎?”
聽到溫涼問,祁明這才停下正在關門的手,表情也嚴肅了許多:“查到舒清的位置了,在關島。”
祁明這邊話音剛落,祁夜的電話就響了。
“稍等。”
祁夜接通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薄榮應了一個字:“說。”
“祁總,您昨天讓我查的那輛車我查到了,是在一個名字叫做安格斯的外籍男子名下的。”
“嗯。知道了。”祁夜淡定掛斷電話。
然後才問祁明:“確定是舒清?”
“嗯,身份證換了,但是是布魯斯南來的消息,不會錯。”布魯斯南是和祁明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祁明信得過。
“怎麽打算的?”祁夜問。
“布魯斯南已經過去了。”
“從這裏過去,再怎麽說也是六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等布魯斯南趕過去,萬一舒清已經走了呢?”溫涼皺著眉頭說。
其實溫涼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既然他們已經查到了舒清的下落,那不管舒清接下來逃到天涯還是海角,都是躲不掉的。
這個道理祁夜懂,舒清自然也懂。從昨天晚上開始,舒清就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但對方一看就是當地人,雖然沒有要直接跟他動手的意思,但卻好似牛皮膏藥一般,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舒清想了想,在這個時候還追自己的人,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拿了護照和身份證,立刻前往機場。
去往機場的路上,撥了一通電話。
約書亞一早把安格斯從酒店接出來的時候,覺得少爺心情挺不錯的,直到,少爺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