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格式--真愛從來不問為什麽
裘嘉言說：“現在在患者的身上沒有出現‘自助者’人格，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一個人格是積極正向的，也沒有一個人格可以貫穿患者的所有記憶。當次人格，比如說沈星樓出現的時候，司先生和厲尚爵都會失憶。而厲尚爵出現的時候，沈星樓和司先生的記憶也會缺失。”
安格斯皺著眉頭問：“還有沒有其他的治療方法？”
“催眠分析，這要比一般的精神分析更具療效。但是……”
“他不是你能催眠的人。”安格斯很肯定地說。
裘嘉言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沒錯，我們之前嚐試過，一般來說解離症患者受暗示傾向很高，應該很容易被催眠。但是司先生情況特殊，他防禦性很高，催眠的方法行不通。”
“那是不是隻要找到這個自助者人格，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現在來說，暫時沒有其他的辦法，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司先生先保持積極地心態，不可以放棄治療，也絕不可以向其他人格妥協。司先生‘沉睡’的時間越長，其他人格清醒的時間越多，要是長期保持這種情況，司先生自己存在的欲望不高，那就很有可能……”
裘嘉言猶豫了一下，才說：“司先生漸漸失去自我，永遠消失，從而解放次人格。”
安格斯俊逸的臉上，陰霾密布：“司喏要是消失了，你也別活了！”
“……”裘嘉言可以理解安格斯的心情，所以隻能安撫他：“我會盡我所能。”
站在一旁的約書亞也為裘嘉言捏了一把冷汗，果然，心理醫生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他大概還有多久能醒？”安格斯指著床上的司喏，問裘嘉言。
裘嘉言搖頭：“司先生沒什麽大礙，睡一覺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安格斯對著約書亞說：“送裘醫生去對麵套房休息。”
雖然說的是好好休息，但是裘嘉言知道，這是絕對不打算放他回去的意思。
約書亞將裘嘉言安頓好之後，接到了自家少爺的電話。
“我剛剛是不是太凶了？”他也是突然意識到，畢竟現在裘嘉言是司喏的主治醫生，他要是把主治醫生嚇跑了……
約書亞不由得牽起唇角，主要是沒想到自家少爺也有反省的時候。他清了清嗓子，說：“少爺要聽實話嗎？”
電話那頭沉默著，約書亞忽然覺得空氣都稀薄了。
他不敢賣關子了，直說：“其實今天我們去把裘醫生‘帶’過來的時候……裘醫生正在給女兒過生日。”
“……”安格斯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去把他老婆女兒帶過來，順便訂個蛋糕，其他的你看著辦。”
約書亞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深深的籲出一口氣，又無奈地笑了笑，這就是他家少爺，隻要事關司先生，他就沒了底線，隻要是對司先生好的事情，他都願意默默地去做，哪怕司先生從來不知道少爺在背後為他付出了多少，哪怕司先生一直拿少爺當做人生死敵，哪怕……司先生根本不知道，少爺愛了他多少年。
有時候約書亞看不過去了，也會問安格斯：“少爺，您為司先生做了這麽多，值嗎？”
那時，少爺的眼神就會變得特別柔和，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對他說：“你懂個屁。”
約書亞笑了笑，心想，大概少爺為司先生的付出，是從來不會用值得與不值得去衡量的。
他在少爺身上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真愛從不問為什麽，愛情不合乎邏輯，或許就是愛情的邏輯。
掛斷電話的安格斯，靜靜地掀開被子，躺在了司喏邊上。
睡著的司喏，特別安靜。
他皮膚很白，玲瓏剔透的白，是怎麽都曬不黑的那種。司喏曾說過，他不喜歡這樣的皮膚，讓人覺得羸弱，看起來很不健康。
但安格斯卻很喜歡，弱點也挺好的。
他靜靜地看著司喏，好一會兒，直到馬爾文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才想起今天自己去醫院的目的……
“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安格斯跟馬爾文交代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他翻到祁夜的電話，撥了過去。
雖然已經快接近十一點了，但祁夜還是興奮得睡不著覺，溫涼已經躺在病床上，合上了雙眼，此時睡得很熟。
祁夜已經趴在床邊盯著他的小妻子，盯了快一個鍾頭了。直到手機的震動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趕緊抓著震動地手機跑到走廊，一看，卻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剛一接通，就聽到安格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反正都欠你兩條命了，就再多欠你一個人情，沐序的電話號碼，能給我嗎？”
祁夜將號碼報給了安格斯，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不說，安格斯也一定會查到的。
說完號碼，祁夜語氣裏含著笑，問了一句：“卡洛琳知道你和司喏的事兒嗎？”
“……放心吧，對沐序，我會溫柔點。”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過招就是這樣的，當祁夜一開口，安格斯就知道，祁夜這是在威脅他呢！
可對方還偏偏不承認，反倒是笑著說：“我絕對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我是想告訴你，沐四還不知道，卡洛琳是你妹妹。”
“那他很快就知道了。”
安格斯掛斷電話就給沐序打了過去，因為卡洛琳的手機一直關機。
此時卡洛琳已經睡著了，沐序剛剛踩著那條石膏腿，把趴在床邊的小女人抱到床上，電話鈴聲就響了。嚇得他一個趔趄，撲倒在床上。
卡洛琳被這手機鈴聲吵醒，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躺在沐序身邊，而沐序，此時正保持著屁股朝上的尷尬姿勢。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沐公子突然先發製人，衝著她吼道：“你怎麽照顧病人的！我翻個身，差點老命都翻沒了！！”
“誰叫你翻身不叫我？”卡洛琳揉了揉迷蒙的雙眼，關切地問他：“你手臂壓著了，不疼嗎？”
沐公子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右手手腕畢竟是‘脫臼’的，於是眉頭一秒皺起：“疼！疼得都快死了……”
“……”雖然卡洛琳一臉嫌棄，但還是起身，幫他翻了個身，說：“我不是趴在床邊的嗎？怎麽睡到床上了？”
沐序的手機鈴聲還在響，他不想回答卡洛琳這個問題，於是就叫她：“能把我手機遞我一下麽？”
卡洛琳將手機遞給沐序，還沒來得及看清電話號碼，沐序就按下了接聽鍵。
“沐序先生，請換我妹妹卡洛琳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沐序看了卡洛琳一眼，捂住手機，問她：“你還有個哥哥？”
“我哥打來的？”卡洛琳說著，就要去槍沐序的電話。
沐序左手手臂一伸，成功地避開了卡洛琳的襲擊，問她：“親哥哥？”
“嗯。”
“哥，你妹妹在我這兒，她和她的朋友把我打進醫院了，現在正在醫院照顧我。你放心，我是個好人，絕對不會……等會兒，你怎麽知道我叫沐序？”沐公子回頭問卡洛琳，目光中還有一絲欣喜：“你跟你哥哥提起過我？”
“我哥哥是安格斯。”卡洛琳聳了聳肩，說。
沐公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天真無邪地對著電話說：“安格斯先生，很高興認識……”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反應過來，盯著卡洛琳：“哪個安格斯？追過祁老三的安格斯？”
安格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的，我就是追過祁夜的安格斯，沐先生現在能讓我妹妹卡洛琳接電話了嗎？”
“……”
卡洛琳趁著沐序發呆的時候，奪過電話，對安格斯說：“我明天回家。”
“你什麽時候回家是你的自由，但你至少應該給安格斯回一通電話。他對你的關心你應該很清楚，他從法國飛過來，不隻是為了和你見一麵。”安格斯說。
卡洛琳沉默了好一會兒，抿了抿唇，問：“哥哥真的覺得，我和馬爾文應該在一起？”
“馬爾文對你是真心的，但我隻是為你提供選擇，你的愛情你可以自己決定。”
“我想選擇的人，不會選擇我。”
一直在旁邊保持安靜地沐四，在腦子裏終於將這關係理清了，卡洛琳是安格斯的妹妹，聽說，安格斯曾經追求過老三，而安格斯的妹妹對司喏一往情深。
初見卡洛琳，她就告訴過自己，她有一個深愛卻得不到的人，原來，那個人就是司喏……
這個世界這麽大，怎麽圈子這麽小？
卡洛琳最後笑著說：“謝謝你，安格斯，但是喏……我放不下。”
安格斯回頭去看司喏，他翻了個身，似乎選了個更舒服的睡姿，頭正好枕在了他的臂彎裏，蜷縮著的睡姿，像是缺乏安全感。
安格斯伸手，將人摟入懷裏，默了一會兒，才對電話那頭的卡洛琳說：“明天晚上時間留給我，地點我到時候再通知你，我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