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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北歸 一夢天機

  天邊飄過故鄉的雲,它不停的向我召喚,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遊子。歸來吧,歸來喲,別再四處飄泊。


  踏著沉重的腳步,歸鄉路是那麽漫長,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吹來故鄉泥土的芬芳。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遊子。歸來吧,歸來喲,我已厭倦飄泊。


  我已是滿懷疲憊,眼裏是酸楚的淚,那故鄉的風,和故鄉的雲,為我抹去創痕。我曾經豪情萬丈,歸來卻空空的行囊,那故鄉的風,和故鄉的雲,為我撫平創傷。


  啊……啊……啊……啊……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遊子。歸來吧,歸來喲,別再四處飄泊。


  我已是滿懷疲憊,眼裏是酸楚的淚,那故鄉的風,和故鄉的雲,為我抹去創痕。我曾經豪情萬丈,歸來卻空空的行囊,那故鄉的風,和故鄉的雲,為我撫平創傷。


  那故鄉的風,和故鄉的雲,為我撫平創傷……


  ……


  吐蕃是他的老家,但那僅存在於兒時的記憶中,甚至隻是一幅幅定格的畫麵,父親慈祥又嚴厲的麵孔、寒冷且孤獨的雪洞、戰亂時潰逃的狼狽,遠不及另一個故鄉所帶給他的溫暖和近鄉情更怯的感受。


  這個故鄉,便是師門所在的地方。


  而在經曆過九尺深魅製造的九重幻境之後,更“怯”的情比其他歸鄉人更多一絲懷疑,不敢問“來人”的意義也截然不同,因為他的內心始終忐忑,時時刻刻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


  天下四十七年正月,過完年後的虛無鯤界接連迎來三大喜事。正月初一,姚家再誕一女,南華馨請嚴雲星起名,嚴雲星的水平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取為“姚姚”。不過“生女為兆”,確實開了個好兆頭,聽起來也還算朗朗上口吧……


  正月初三,嚴雲星與白小碧數十年的婚姻長跑終於修成了正果。白小碧宣布於兩月後的三月初三舉行兩界婚禮,也就是科技世界的4月2號。是夜,全界夜宴醉酒,不醒人事。


  正月初五,外出尋方十八年的米樺、公孫如雪終於歸鄉,嚴雲星又設酒宴為二人接風洗塵,眾人難免噓寒問暖,問及往事。從小便遠走他鄉的公孫如雪表現的很親近,米樺卻是心事重重,疲於應付,眾人隻當他睡糊塗了,沒太上心,又有如雪之白發俏麗,別樣風情,“老人”們的關注點自然就不在他身上了。“新人”們就更不用說了,如姚歸林對米樺隻有睡前故事中的記憶,如何親近?


  當夜宴飲罷,公孫如雪被一夥小年輕們拉去玩耍,嚴雲星也早早下了線,其他人各忙各事,隻剩下米樺和南宮瑾互飲對酌。


  米樺喝了一口殘酒,眼角餘光瞟向南宮瑾,見他兩鬢斑白更顯滄桑,心底暗自叨咕:“怎麽偏偏是他留下,可是在暗示我什麽?”


  歲月不僅在南宮瑾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也讓他更顯成熟,愈加沉默寡言。之前酒席上他隻說過一句話,米樺記得清清楚楚,是對嚴雲星的敬酒之詞,他甚至都沒看米樺一眼,似乎忘記了今夜之宴是為誰接風。


  “就算我沒有同去辛吉,我師兄弟也不至於如此生疏吧?”米樺越發生疑,緊攥著酒杯問道:“師兄,這些年遠在中原,可曾相得一中意女子?”


  南宮瑾愣住了,半晌後才搖了搖頭,皺著濃眉喝了一口悶酒。


  米樺見此一幕,假意打趣道:“你看咱二小姐,孩子都三個了,你我師兄弟是不是也該努努力,不能讓二小姐在這方麵搶了風頭啊。”


  南宮瑾眉頭皺得更深,麵沉如水不答一話,一口飲盡杯中酒,連告辭的話都沒有,直接出院門離去。


  “什麽毛病,越老反倒越沒禮貌了,真的是……”米樺放下酒杯,看著滿桌子的殘羹剩菜,幽幽地歎了口氣。正準備喊紫衣一塊來收拾,院門拐角忽然長出一個雙角小腦袋,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猶猶豫豫想進又不敢進。


  “小迷?進來啊,有事嗎?”米樺對這個師妹很是喜愛,盡管之前以為的接觸都隻是幻境中的臆想,但當年“捧龍蛋”的感情確是真實存在的。再有她始終是小小一隻,也讓她一直是家人們疼愛的掌上明珠。


  小迷看米樺一臉和善,這才跨進院門,但師兄妹近二十年未見,還是顯得很局促,小手拽著衣角,始終低垂著腦袋,欲言又止。


  米樺三兩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笑道:“別怕,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三哥會幫你的。”


  “小迷知道。”小迷抬起眼皮害羞地看了米樺一眼,說道,“師兄,小迷隻是來找小師妹,她不好熱鬧,小迷想陪著她。”


  “嗯,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米樺摸了摸小迷的腦袋。忽得,一抹久遠的回憶從腦海閃過,米樺霎時變了臉色,一屁股跌坐倒地,手指著小迷顫抖著問道:“你……你剛才喊我什麽?”


  小迷被嚇到了,呆了半晌不敢言語。紫衣正出門看到此一幕,忙擋在小迷身前,嗬斥米樺:“年過半百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剛回來就逗小迷,閑的沒事幹不會收拾桌子去?”


  “紫姨你別管!”米樺脆弱的心理防線突然就崩潰了,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無力地、嘶啞地咆哮著,好似一頭傷痕累累的巨獸,終於低下了它高傲的頭顱。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我不想,也不願看到你們一個個消失在我所製造的幻境中,你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的親人啊!”


  “你在說什麽瘋話!”紫衣從未見過米樺如此失態,忙攬著小迷躲到一旁,捂住了她的眼睛,生怕米樺精神失常亂用幻術。


  米樺見此,眼淚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不停滑落。眨眼的功夫,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十歲,渾身散發著陰冷死氣,好似油盡燈枯,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她與我十幾年未見,卻忘了當年如何稱呼,她該叫我弟弟,卻非那一句恭敬的師兄。”


  一聲充滿絕望的嘶吼,讓虛無鯤界瞬間崩塌,在紫衣驚恐的眼神中,小迷急切的呼喚下,米樺緩緩閉上了雙眼,坦然接受了永遠走不出幻境的輪回命運。


  ……


  “叮!”


  極其詭異的聲響,好似催命的無常鈴,讓米樺瞬間驚坐起身。習慣性地捂住腦袋,想象中的劇痛卻遲遲未至,腦海中閃過許多記憶片段,原來致使頭痛的罪魁禍首九尺深魅早已得手,那為什麽還是沒有逃脫幻境?


  眼前,是一座空曠的佛殿,比千佛國國宮還要氣派莊嚴,佛殿內的塑像也非長夜國主,而是千幻門先師霧島道人。遠望殿外雲端,大真千幻菩薩的巨大金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震爍著萬丈光芒,光芒所講訴的故事中,似乎千幻門也曾如此輝煌。


  少頃,一佛化三光,大殿之中現出青、金以及青金混合之色,在米樺驚訝的眼神注視下,青色化為一位長髯仙人,金色化為大真千幻菩薩,青金混合之色化為霧島先師,向他齊齊微笑。


  長髯仙人先道:“千幻菩薩,霧島道人,天界幻門又多一人啦!”


  千幻菩薩雙手合十,微微頷首道:“大劫方興,終沒辜負我等期望。”


  霧島卻歎道:“可這孩子還是執迷不悟,如何是好?”


  長髯仙人笑道:“年剛半百,已有如此成就,有些癡迷也屬正常,我等自當點撥一二,助他度過此劫。”


  一語畢,千幻菩薩忽得目綻金光,直射米樺雙目。米樺急忙閉目求饒,四周卻悄無聲息,再小心翼翼睜眼望去時,湖光瀲灩,碧波蕩漾,天地一色,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這是……蘇州太湖!”他在蘇州生活數年,自然識得太湖。心中不甚明白先祖之意,耳畔卻突然響起了空靈佛音,頌的是一個一個的字,連起來似乎也是一句話:


  “夢、緣、仇、生、死、亂、情、止、假、真。”


  米樺呆立湖畔,仔細體會領悟,作出一番自認為最合理的解釋。


  幻境之極,還在九重,隻不過第九重境分為假境與真境,奈何破境愈多,迷失其中,著實分不清此時此地身處何境,亦或者得先祖相助,已身在現實之中?


  那位長髯仙人應是先秦時期陰陽家幻術大師,傳下千幻門一脈,故此相助。既有三位先祖暗中照拂,那管它是何境,先闖蕩一番再說!

  身後有了靠山,米樺心中重新點燃了希望,霎時間容光煥發,精神昂揚,又年輕回幾歲。


  人有時就是這麽的奇妙,有了盼頭,短暫的生命似乎都得到了延續。他望著湖中逐漸挺拔的身影,浩然長笑,足踏清波瀟灑離去。


  彼時,“燕趙之爭”已臨近尾聲,米樺北上中原,先易容為趙軍兵士力斬燕軍百餘人,又陡轉心思改換陣營,扮燕軍小將連挫趙軍三陣,兩軍兩大神秘高手一時聲名鵲起,他卻在這時悄悄離開戰場,北去了大元。


  十年後,大元軍陣崛起一神人,傳說他曾力戰雕天王,百招不退,又傳言他與元廷皇後豔史靡靡,風流異常,還有民間故事他四處授徒,數以萬計。但他究竟叫什麽名字,來自何方,沒人知道,也無從查起。隻留下一個“百變星君”的虛無ID,被試煉者冠以“第五天王”的稱號,隨之渺渺茫茫再無蹤跡。


  又五年,西遼神光峰有仙人臨凡,助香屍傀偷襲白犀城,廢掉瀟水傀大部傀儡,更換了六少傀排名。再五年,西夏沒藏皇後得神秘人相助,一舉鏟除朝中逆黨,獨攬夏廷大權!

  所有這一切顯跡,都出自米樺手筆,但他隻是順應天時,並非刻意相助,也改變不了各勢力的最終結局。因為經過二十年漂泊,他完全找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破綻,讓他不禁懷疑是否已經身處現實。


  最後,他回到了一門峰雪洞,不吃不喝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終於靈台一點清明,想到了最關鍵所在!

  如果說死境之前的幻境是九尺深魅造成,那死境之後,九尺深魅的影響越來越小,反倒是他心中的懷疑越來越重。簡單來說,因為懷疑是幻境,所以處處皆幻境,甚至九尺深魅得手,依然難逃心魔之境,而這,也正是《幻門九變》最後一變——“變真假”所需要突破的關鍵,看破的魔障!


  關於第九變的設想,他是溯及仇境的七八變手段,幻境行為現實中必有投射,說明現實中他已然修煉成功。而且從閉關前對公孫如雪的叮囑來看,那時的他似乎也知道此後將是數十年的沉睡,慎重至極,若隻突破第六變,大可不必如此。


  第九變——變真假。若嚴格論起,應屬於仙術範疇,可指定一物,變幻為心中所想,或指定一人,隻需順從,亦可變幻為他人他物。類似於【**玄功】,但又比【**玄功】低等一些,並無元神出竅變幻之法,運用之妙,也非一念之間,而在於手印繁複。


  故,九重幻境的出現,起因在於九尺深魅,延續在於內心的魔障,深陷在於百家雙門功法的衝突,無盡的輪回在於突破第九變的難度。


  米樺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深魅巢穴光暈之門大開,步入其中,再回佛殿,三位先祖已然等候多時。


  長髯仙人先道:“可想到破境之法了?”


  米樺笑道:“幻境是境,幻境非境,境即現實,現實即境。無有幻境,又何來破境之法?”


  霧島道人點頭微笑道:“彼二十年,終能大徹大悟,孺子可教也。”


  米樺躬身道:“蒙先祖點撥,米樺感激不盡。”


  千幻菩薩虛空一指,身前現一粼光寶鏡,道:“既以通徹,還留此作甚?”


  “後世米樺,拜別先祖。”米樺俯首三拜,提劍向前,一劍刺破寶鏡,鏡片爆射而出,直穿眉尖,耳畔再傳叮鳴!


  “叮!”


  極其溫和的聲響,好似如雪的銀鈴笑聲,含笑坐起身的瞬間,一縷香風撲麵而至,銀發三千,白眉星目,水晶耳釘,泛白紅唇,說的是:“門主,你終於醒了。”


  身下所躺,是熟悉的寒玉床,兩手所握,一邊是九尺深魅,一邊是千幻長劍。他沒有過問任何往事,目視如雪,淡淡說道:“走,我們回家。”


  ……


  一路哼唱著久遠的歌曲,再回上古禁地,時值天下四十七年正月初五,界門外站著一排或熟悉或陌生的家人。


  “小木,如雪,你們終於回來了。”嚴雲星殷切盼望,米樺飛身上前握住他顫抖的雙手,跪地叩頭。


  嚴雲星忙扶起身,米樺眼含熱淚,依次問好。


  “紫姨、火姨、冷叔。”


  三人點頭示意,紫衣亦雙眸蘊淚。


  “師母、姚堂主。”


  白小碧似乎很驚訝他消息之靈通,微微表示詫異。


  “師兄、師姐、小迷、小師妹。”


  “弟弟……唔……不好,小迷還是叫你師兄吧。”


  米樺無所謂的笑了笑,表示叫什麽都好。


  他看向南宮瑾,濃眉尖的深疤格外醒目,卻也一笑了之。


  南宮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光華如月的目光亦飽含著說不出的激動,半晌後,隻化作了一句簡單的問候: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米樺重重地點了點頭,再看向龍清清、鍾離小花、宋念以及南入海、姚歸林等一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南華馨懷裏繈褓中的小女嬰,笑淚著調侃道:“二小姐武功不咋地,生兒育女倒是搶盡風頭啊!”


  南華馨一聽此言,當時就不服氣了,將小姚姚遞給姚霜,擼著袖子就上前去。


  “來來來,三公子,讓本小姐看看你這些年長了多少本事,竟敢在師父麵前說大話了啊!誒,有本事別跑啊你!”


  “別別,你這還沒出月子的身子,還怕你訛上本公子哩。別過來啊,哎呀,別擰耳朵啊喂!”


  “哈哈哈……”


  眾人莞爾,界外一片融洽,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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