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氣大的害處
牆頭,一老太太幽然現身,望著關下馮雲,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
“黑夜影作刀,風過了無痕!這就是傳說中的影忍忍術嗎?”
牛芒正自讚歎,身後卻傳來一幽怨之聲。
“不隻如此,聽說東瀛歸來後,二小姐忍術已修煉至巔峰,我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花道士率右軍姍姍來遲,辛苦一遭還是讓左軍搶了頭功,怎能開心的起來?
胡金麵一把扯碎身上的夏軍服飾,甕聲翁氣道:“別人家都有大佬撐腰,咱家那位卻至今未現身,搞得處處被人爭先,這叫什麽事啊這叫……”
“閉嘴,還嫌不夠丟人!”花道士訓著胡金麵,眼神卻瞟向酒和尚,忽然變了語氣,苦笑道:“酒指使啊,這山風關一戰,咱兩家可都白打工嘍。”
酒和尚抿了一口酒,抹著嘴巴笑道:“花指使此言差矣,同為五仙軍嚴帥麾下,誰打贏誰奪關都是共同的榮耀,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花道士就等著這句話呢,接口道:“既是如此,前軍兄弟們勞累一天了,我看下一關就不如讓我們右軍來打吧,如何?”
酒和尚稍微愣了愣,也便笑道:“可以呀,我軍正要休整,那下一關就看花指使的了。”
“嗬嗬……那就請酒指使拭目以待吧。”花道士說罷,頭也不回地跟著大部隊進了關去。
……
關內,馮雲心懷忐忑地來到南華馨身後,許久未聽其開口,一咬牙十分幹脆地說道:“將軍要殺要剮,馮雲悉聽尊便!”
南華馨頭也沒回,淡淡問道:“山風關都拿下來了,為何還要殺你剮你?”
馮雲道:“屬下過於冒失,差點和右軍火並,損我五仙軍兵力,罪該萬死!最後還勞煩您來收拾這個局麵,更有背於之前立下的軍令狀,請將軍速速賜死,以正軍紀!”
“嗯。”南華馨點點頭,轉而道,“有罪是有罪,但還罪不至死,終究結果是好的嘛。你還年輕,犯點錯也屬正常,從中總結經驗教訓才能繼續成長。”
“是,屬下明白!”
“你明白什麽了?”
“額……屬下……屬下過於冒失……”
“蠢蠢蠢!”南華馨連道三聲,轉身指著馮雲訓斥道:“客官原因致使錯誤的發生有什麽好總結?須知兩軍交戰,落敗往往都是因為主觀因素。你因何能與右軍打起來,不是情報溝通有障礙?又因何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被屠龍追著跑,不是你這個主將功利心太強?”
“可是,想表現自己也有錯嗎?”馮雲不服氣,認為追擊沒有錯,追的慢哪有肉吃?那花道士不就慢了嗎,有他功勞?
“強嘴!”南華馨有些生氣了。這小子幹啥都有自個的想法,是被俘的還不夠麽?當下也懶得點撥了,斥令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領一百軍棍去吧!”
“去哪領?”
“滾!”
“謝將軍不殺之恩,將軍,您就看屬下之後的表現吧!”
馮雲在南華馨即將給他一嘴巴時屁顛屁顛地滾去了,關內問了一圈才得知在飛軍老帶處領罰,也便興衝衝地找老帶去了。
……
短暫的休整罷,花道士便命右軍兵士帶了些幹糧匆匆上路了。愈近大理,道路愈加寬闊,不到半個時辰,便可遙望雲清渡,那是一片原野中生長出來的渡口,河麵極寬,視野極廣,渡口守軍尚在睡夢中,並不知山風關已被攻破,雲清渡即將成為廝殺的戰場。
苗江北觀察了一遍地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找上花道士問道:“花爺,這一仗怎麽打?”
花道士沒有直接回答,瞥了一眼身旁的胡金麵,反問道:“你覺得呢?”
胡金麵先前暴露,錯失了奪關機會,這時正欲立功,信誓旦旦地說道:“花爺,給我三百弟兄,一個小時內定拿下渡口!”
“蠢!那夏軍雖無防備,可一旦驚醒上馬,在這平地廝殺,你那三百步兵不是白白送死嗎!”
“那……那怎麽辦?地形如此,怎麽著都得正麵廝殺吧。”胡金麵搞不懂了,既然你知道是送死還來問我,故意聽我笑話呢?
“唉,兩個蠢材!”花道士指著兩人連連搖頭歎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都說了驚醒上馬,不會先把他們的馬給弄死?”
“妙啊!妙啊!夏軍失去了馬,又是在睡夢中,倘若再放一把火,定能營造我軍千軍萬馬之假象,讓那夏軍不戰自潰!”胡金麵“一點即通”,連連奉承,苗江北也不甘示弱地拍馬屁,逗得花道士一陣開懷大笑。
“行了行了,別TN舔了。胡金麵你帶一百人去夏軍馬廄,或殺或嚇,給我全部解決掉!苗江北你帶剩下的兄弟殺入夏營,能不能讓嚴帥對咱右軍刮目相看,就看你倆的表現了!”
“瞧好吧您就!”胡金麵一語畢,帶人悄悄摸了過去,與此同時苗江北也開始行動。
不一會,胡金麵摸到敵營數十步外,看到一隊巡邏士兵正聚在一處侃大山,便令一手下潛伏至另一處,做出響動吸引巡邏兵的注意。果然巡邏兵士悉數過去,胡金麵即摸進敵營側門,找到馬廄位置,他正要讓人解決馬廄外兩個看守,營內突然傳來一聲呼救,卻是苗江北沒算好時間,既先動手了!
“淦!真TND一群土匪流寇,不會互相發信號嗎,事事都要勞資教嗎?”花道士在營外氣得直罵娘,但事已至此,還得親自上陣,盡量多地解決掉睡夢中的敵人。
花道士剛從第一個營帳殺出來,苗江北便已命人放起了火,又讓他一陣好罵,但這時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能繼續入營殺人。一連滅掉四個營帳,夏軍終於穿著褲衩子殺出來了,花道士不再戀戰,轉頭去尋胡金麵,後者卻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得意洋洋地向他奔來。
“花爺,任務順利完成,兩百多匹,都被兄弟們一刀一刀砍廢了。”
“你……就沒留下三十五匹?”
“不是……不是您說都解決掉嗎?”胡金麵有些懵,按你說的完成了任務,咋還有問題了?
花道士已然氣得說不出話了,指著胡金麵狠狠瞪了一眼,扭頭殺入敵營,將怒火全都傾瀉在無辜的夏軍身上……
由於右軍配合不力,使得夏軍提早出營有了準備,一番廝殺下來,折損了近半兵力,讓本就家底薄弱的右軍雪上加霜。
苗、胡都意識到了各自的錯誤,低著頭不敢言語,花道士也沒心情訓罵,指著兩人身後營帳問道:“怎麽不進去,夏軍守將拿下了嗎?”
苗江北偷偷瞧了花道士一眼,小聲嘟囔道:“屬下……屬下沒見著守將,估計……估計是逃走了。”
“嗬嗬……”花道士不怒反笑,麵色陰沉的像是積了一團烏雲。他徑直走過兩人中間,掀開帳門,正要叫兩人進來談話,黑地裏卻突然揚起一股粉塵,盡數撲到他臉上!他瞬間意識到這是敵人的偷襲,急忙屏住呼吸,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粉塵毒性之怪,竟在吞噬他的內力,讓他不得不運功抵抗。可他越是抵抗內力消逝越快,不得已隻能求救,剛要喊出聲時,一把匕首悄然抵到了後腰!
“別喊,也別想動手。一旦調動丹田運氣,你會在一瞬間內力幹枯而亡。聽明白了嗎?”
“花爺,裏邊……有別人嗎?”胡金麵聽到一些動靜,拚著被花道士叱罵的後果,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花道士剛想說兩句黑話求救,卻感覺後腰一涼,刀尖入腹,已然冒出血來!
“沒人,勞資要休息會,都給我滾蛋!”
苗、胡不作它想,如蒙大赦,樂顛顛地離去。
等腳步聲越來越遠,黑暗中的那個聲音才肆無忌憚起來。
“牛鼻子,你很上道嘛。”
“誒誒小心,別再捅了,內力可以重練,腎沒了可沒得換。”花道士並不感覺疼,隻是一味地擔心那人捅壞他腰子,毀了他幸福……
那人倒也沒再“深入”,匕首拔出來後,說話聲稍稍遠了些,想是坐到了椅子上。
“可以啊牛鼻子,不到千人滅了我數千兄弟,想想這筆賬怎麽算吧。”
“嗬嗬……誤會,都是誤會,大哥需要我投降不?隻要大哥一句話,小弟立馬歸大哥麾下!”花道士翻書式的變臉,讓那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嚴毒妖手下竟也有此等貪生怕死之徒。
“投不投降另說,現下你知道該怎麽辦。”
“敢問大哥,怎麽辦?”
“當然是帶本將出營回大理!”那人有些生氣,就這智商是怎麽打敗我的?
花道士原本還想扯會皮,但感覺內力越來越弱,也便連忙答應。“沒問題,多大點事,小弟這就讓兄弟們送衣服進來,委屈大哥您打扮一下,小弟好帶您走。”
“別TN的耍花樣啊!唐門劇毒,沒有我的解藥,你喊嚴毒妖來也不管用,知道嗎?”
“小弟明白,小弟明白……”花道士嘴上應承,心裏卻暗暗叫苦,五毒教一堂之主被人下毒威脅,這TND叫什麽事啊……
他並不敢耍花樣,問手下要來軍服後,等那人穿戴好即領出門去。
借著營門的火光,花道士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那是一張坑坑窪窪且布滿了紅疹子的醜陋麵孔,密集的小紅疙瘩和疹子看得他心裏一陣發慌,不是害怕,而是膈應,惡心。
那人注意到了花道士的細微表情,冷哼一聲卻也沒過於生氣。“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何況命握他手,花道士更不可能出言奚落。
“誒大哥,您叫什麽名字,身居何職啊?”花道士一邊詢問著,一邊四下裏搜尋幫手,但他的手下都不太願意和他對視,生怕一個眼神招來一通臭罵。
這幫完蛋玩意兒!等勞資脫身的,罵不死你們!
花道士心裏正狠狠地詛咒著,那人小聲回答了他的問題,言道:“告訴你也無妨,金小六,張將軍麾下先鋒。”
“先鋒?聽說張將軍有十大先鋒,大哥您是第幾啊?”
“哼!”金小六這一次沒回答。花道士猜想應是個不受重視的老幺。
不知覺,兩人已行至營門外,遠遠的胡金麵打了聲招呼,放了通馬屁。“花爺,這麽晚了您還巡視啊,真是恪盡職守,愛崗敬業的好大人呢!”
我恪你大爺的胡三摸……
“哦哦……趕緊讓兄弟們睡吧,睡吧啊,馬上……”花道士還想多講兩句,金小六的匕首已經抵到腰後。他隻得訕訕發笑,不再搭理胡金麵。
胡金麵雖詫異花道士的突然好心,但也沒多想,搖了搖頭找苗江北去了。花道士隻得繼續前行,到最後一隊巡邏兵時,要了兩匹馬,就要上馬過橋。
馬兒踏上了橋板,絕望中的花道士忽然看到橋對岸亮起了無數火光,當先一人勒馬大喊道:“對麵可是右軍花指使?”
“是飛羽!他什麽時候過橋的?”花道士聽出了飛羽的聲音,卻有金小六威脅著,不敢胡亂回話,這會兒的他內力幾乎被吞盡,身手還不如一個普通兵士。
“哦,是我。你們怎麽到那邊了?”
飛羽帶著落花一眾過橋,落花代為回道:“看來花指使沒太了解地形啊,雲清渡並非唯一南下渡口,在西邊還有一條沿河道可一路通往近關渡。嚴帥得知花指使攻打雲清渡,便命我後軍偷襲了近關渡。這許久沒等到花指使,我們還以為花指使受阻了呢,這才帶人來支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