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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祖傳玉鐲

  己時出頭,外圈第四,三豐米鋪。


  “掌櫃的!一袋米!”


  “諸位客官,稍等!”


  熱熱鬧鬧的景,車水馬龍的街坊,和氣生財的鋪,招財的石貓像,蹲放櫃台。五十餘的老人,胡子拉碴滿臉和藹,手拇指掐點,推算什麽無從得知,裝模作樣也挺神秘。


  鋪子口吆喝別出心裁,中年婦女夾雜著濃厚本地音,口若懸河的聲調,吸引了不少眼球,“米!米米!一袋好運點點點!三豐滿財富!”


  “你看!抽中了!賺翻了!三豐真的爽呆了,快試試,一袋虧得三豐褲衩掛枝頭!”陪襯的男子也跟著吆喝。


  鋪子裏空曠,袋袋高放木架上,一袋米裏可能有寶物,米鋪定製的塊板才能買米,同樣的價錢買的劃算,什麽珍珠項鏈金丹妙藥,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你看!我米袋裏有翡翠玉!”


  “真的!太劃算了!我再要五袋!”


  鋪子裏躁動起來,紛紛扔出票子搶購,街巷上湧入的百姓,包圍了鋪口,爭先恐後預定,甚至大打出手。


  籲——


  “勒塗啊,前麵咋回事啊!”赫老頭詢問詳情,為何如此吵鬧。


  “好像出事了。”勒塗坐在車簾口,人群裏看不見三豐米鋪,已經被緊密包裹。急忙下馬車詢問,百姓顧不上理他,提個籃子擠入,什麽神仙米,能長生不老。勒塗隻好挨著打聽,人群偏僻處有個年輕夥子,眼睜睜看著,輕蔑一笑。


  勒塗上前問話,好聲好氣的:“兄弟,三豐米鋪咋了?!”


  “你外地人吧。”


  “是!我外地的。”


  “欺騙百姓的鋪子,米全過期了,那鋪口吆喝的,夫唱婦隨,暗地裏欺詐。”


  “你怎麽知道。”


  “我曾是三豐打雜的,米鋪的掌櫃,賊眉鼠眼壞賤,壟斷外圈糧食行業,爛米賣窮人,欺壓農民,低價收購高價出售,專門騙不知情的,都認為樂都聖潔,果然樂在其中啊。”


  “奸商,玷汙了聖地。”


  “都駒不管衙門不抓,暗地裏有一黑繩捆著。”


  勒塗回到馬車,告知所打聽的一切,言張憤怒萬分,不明白馬夫為何與奸商同流合汙,在憮然等人服下,讓勒塗再去探探究竟。怕勒塗耽擱太久,讓憮然一同前行,查一下詳情。


  勒塗指著:“你看,那鋪口空地,搬米正是馬夫。”


  憮然點頭道,“我看見了,勒塗哥,我們先靠近他。”


  擠入人群寸步難行,緩慢挪著步子。


  “別急!都有的!有緣不要錢!”鋪口男子喊道,人群瞬間沸騰,爭先恐後蜂擁而入,貪圖免費上了全套,哪有什麽冰掉下,拐彎抹角忽悠,故弄玄虛。


  “喂!我們在這!”勒塗朝馬夫打著招呼。


  馬夫一看是勒塗,放下肩上米袋,卻被掌櫃的攔下。


  馬夫不解的問:“你攔住我做什麽。”


  掌櫃笑著:“你跑了我可咋辦。”


  “你不是答應了嗎?!”


  “什麽?!人來接你了?”


  對話中似乎有隱情,憮然一邊聽著談話,一邊擠出人群,問馬夫究竟怎麽回事。


  原來那一,馬夫在樂都見到熟人,是遠房的一個親戚,喝了酒執意留住自己,馬夫詢問帶他去哪,親戚誇談自己是三豐米鋪的。被親戚忽悠來到米鋪,可以在米鋪住下,人來了就可以走。實際上,親戚背地裏嗜酒成性,欠下一屁股債,將自己販賣給三豐米鋪,用於抵押。


  “沒錯!所以你是米鋪的,人生自由歸我管束。”掌櫃嘮嘮叨叨道,警告別耍花樣。


  憮然慢條斯理回答:“我來贖人。”


  “十三金票。”掌櫃直言不諱出金口。


  “不是兩銀票嗎?!”馬夫詫異萬分。


  “規矩由我來定,單槍匹馬也得有資本。”掌櫃張嘴自圓其,馬夫無言以對。


  “十三金票,勒塗哥,贖金給他。”憮然應下了請求,馬夫愧疚埋頭,勒塗懷中袋取出十三張金票,掌櫃繪聲繪色接下。


  “想不到這下等人,如此值錢,公子真是有錢任性,為所欲為。”掌櫃喋喋不休嘀咕,虛情假意似乎想吞肥羊。


  “錢到手了人可以走了吧?”


  “公子請留步,他在鋪打碎了杯子,得賠償啊!”


  “掌櫃的不必拐彎抹角,不妨直。”


  “玉石酒杯,至少一千銀票。”


  掌櫃開口大出價,宰定了憮然,十銀票等同於一金票,一個杯子價格不菲啊。


  “也行,但我袋子裏隻剩下三十銅板了。”


  “公子出行錢財身外物,都明白銅板值幾個錢?!一張銀票抵十個銅板。”


  “貴重的怕掌櫃收不了,吃不消。”


  “…………”掌櫃笑了笑,默不作聲。


  “我拿祖傳玉鐲,賠你可好。”


  “行,我瞅瞅,看是不是假貨。”


  整個人群捧腹大笑,嘲笑憮然不是本地人,上了套都不知道,拿祖傳玉鐲換個破的酒杯,大的笑話。


  收斂衣容,袖口伸手,從懷袋掏出玉鐲,晶瑩潤澤,深綠散發光芒,上等極品材質,做工精細不粗糙,遊龍戲鳳繞鐲。


  人群嘈雜,喧嘩吵鬧,都可以買下米鋪了,疾言厲色嘲諷憮然太蠢,掌櫃目瞪口呆看著,滔滔不絕誇獎玉鐲,振振有詞形容。


  “掌櫃的,你敢收下嗎?”


  來自憮然的質問,瞬間打醒了掌櫃,能拿的出這等寶物,背景實權非同可,絕不是兒戲,收或不收,難為情。


  掌櫃怕得罪,詢問尊姓大名,憮然道,“非樂都人,莫氏,字碩。”


  “莫姓可是餘孽,難道不怕報官將你拿下!”一提到莫氏,掌櫃欣喜若狂,笑眯眯的看著玉鐲。


  憮然疑惑的問:“莫碩受寵若驚,憮氏不也是新朝舊姓,也算餘孽?!”


  掌櫃神氣十足,摸著嘴角道,“那可是平隆的憮氏,先帝立的十三大姓氏,尊貴不亞於諸侯王,你新莫餘孽,該斬首!”


  “斬首示眾?!”


  掌櫃不打算糾扯下去,直言道,“妖言惑眾,玉鐲留下,你可以離開。”


  “…………”憮然答應,留下玉鐲換條出路,勒塗可不服氣,一腳踹倒掌櫃,捏緊拳頭砸臉,幸好憮然將他攔下。


  “挪開你的髒手!估量一下,別錯手打了虎。”打自己的壯漢人高馬大,力如轟雷,掌櫃嚇的不輕,收斂衣物,整理服飾,無所顧忌再次激怒勒塗。


  “勒塗哥,我們先走吧。”


  “可是……”


  “事而已,囂張不久,千子的事是大事。”


  大事壓住了勒塗,三人回到馬車,人群議論紛紛,米鋪再次開張。


  駕——駕——


  勒塗求解惑,憮然閉口不談,馬夫熟練驅使,大街穿梭前行,快馬加鞭趕路,早日抵達平京。


  樂都圓圈城,高牆圍繞緊裹,有兩出入口,入為副將領管轄,出為主將領管轄,重兵把守賊人不敢打壞主意,樂都內部消息封閉,矛盾重重疊合。


  晌午,樂都出口,官兵駐紮,例行差事。


  駕—駕——


  出口在眼前,緩慢行駛,人稀空物無阻,官兵看有馬車,一個跑去稟告,剩下攔住馬車,馬夫見此情況,怕出事,“先生,另有玄虛。”


  “不妨礙,交托於我,你繼續前行。”


  心有成竹在胸膛,憮然在馬車裏下棋解憂取樂,與師傅的棋術相差無幾,遲遲分不出勝負。


  官兵看見馬車,大聲喊道,“停下!轉告你們主子,我們楊主將恭候多時了!”


  “…………”


  籲——


  馬夫沒弄明真相,莫非大禍臨頭,緩停而下,腔調放平和,套上個近乎。


  官兵搖頭著:“別為難我們了,就傳話的,楊主將吩咐的,看到貴族馬車出樂都,然後就這樣了。”


  馬車裏,棋盤鬥智鬥勇,薑還是老的辣,扮豬吃虎,嫩薑輸得一塌糊塗。


  憮然下馬車,能言快,“請問,你們楊主將……”


  “憮然先生!”到就到,楊政打著招呼,官兵驚訝萬分,眼前文靜書生模子,竟然是憮然,喜顏樂色,公差在身,鞠躬行禮離去。


  憮然讓馬夫把車停靠空地,有事與楊主將商討言談,親道熱請楊政上馬車暢聊。馬車布置別出一致,看似誤認擁擠,實則剛好,恰到好處。


  滸淅朝楊政笑道,“楊主將,不可常見。”


  楊政作輯行禮,看眾人在下棋解悶,和善的:“楊某略懂,可否切磋三分?”


  “咦,我今得會一會。”


  “滸聖醫,你請!”


  席地而坐,掌棋落盤,橫豎縱向謹慎行事,錯一步,全盤皆輸,挽留不行,彌補不住。


  輕拿輕放,棋盤局勢動蕩,滸淅進退自如,楊政落在低穀,主棋終歸落敗,“滸聖醫手慈善解,楊某服輸,定當言聽計從!”


  滸淅意味深長的道,“獻醜了,次棋如兵,盤如戰場,計謀三千用其精華,主棋非操縱者,掌棋者才是幕後推手。”


  楊政一臉驚訝,“滸聖醫的教誨,楊某牢記在心,那樂都……劉都駒非幕後之人?!”


  “浮出水麵的皆是浮萍。”滸淅搖著頭歎息。


  “楊某無知,那豈不是徒勞無益。”


  滸淅談言微中,否定此觀點。


  “楊主將可能不知,正是因為掌棋者不漏出把柄,明他不會輕易暴露,把貪官賊人宰了,順藤摸瓜找出端倪。”憮然言語恰如其分,察言觀其色。


  楊政金舌弊口,囁囁嚅嚅顧慮重重,憮然看出他有顧慮,辯口利辭的道,“做此事不可沾泥帶水,優柔寡斷,需板上砸釘一窩端,順水推舟斷水路。”


  都到了現在這步,楊政沒法再退半步,表示願意配合,暗地裏也招募誌同道合之人。


  一切皆在棋盤中,憮然離開米鋪不久,楊政派兵逮捕掌櫃,定下掌櫃盜竊罪名;公告上寫著軒王朝憮氏,祖傳的玉鐲失竊,盜賊繞過官眼入樂都,三豐米鋪掌櫃王某,因手持玉鐲,嫌疑重大,延後發落,一切奉憮氏命令行事,憮氏擁處決權。


  掌櫃痛批有人栽贓陷害,嫁禍於他,麵對的是憮氏,隻怕到了泉都解釋不清;玉鐲失竊案,憮氏理應判決,幾個關鍵字眼,在樂都傳的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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