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孝為大
夜深天黑,劉王氏被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裏走,她急得嘴上起了燎泡,拍打著劉張氏的胳膊,“放開放開!你這沉不住氣的東西!”
“娘!那賤人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不過會做個菜,早知道那天我也去試試,那貴人沒準是油腥的東西吃多了,才覺得那賤人做的好吃!”劉張氏的一雙眼睛,在微弱火光下照得赤紅一片,牙齒咬得咯咯響,如夜叉鬼一般猙獰可怖。
那女人竟然要去京城了,潑天的富貴為什麽沒有她的份兒!
劉王氏收整了下扯亂的衣服,瞥了要媳婦兒慢慢悠悠地說:“哪有怎麽樣,她是我劉家的媳婦,打斷骨頭連著經,她發財就是我們劉家發財。”
“娘可是有好主意?”劉張氏見老婆子胸有成竹,當下急火地問道,“那酒樓可不能讓她給其他人,我要是有酒樓,賺得錢肯定比她還多!”
“到時候讓娘享福,不像那個賤人眼睛長在頭頂上,白眼狼,不孝順!”劉張氏親親熱熱地攬著老婆子,一邊承諾,一邊還不忘損元元不守孝道。
劉王氏怎麽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不過這人是她媳婦兒,她就指望著華堅兩口子,不為他們謀算還能為誰謀算。
兩人在夜間的田壟上竊竊私語了一陣,好像敲定了什麽計劃,又高高興興回家了。
一品居要搬到京城去,這酒樓的位置可有人饞了,鎮上做生意的人都明裏暗裏來問,可不可以出讓酒樓。
元元先回絕了,一品居是她好不容易做起來的牌子,人家都說品牌效應,她可不能將招牌隨便給別人用。
宿主,現在不適合開連鎖酒樓。小發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了起來,元元合上賬本,少有被係統反對,她但是想問問原因。
“你說說為什麽現在不能開?”
小發圓滾滾的身體晃來晃去,說得頭頭是道,一品居正在起步階段,你搬到京城也要花費時間打響名頭,現在開分店,你在京城也顧不上這邊,到時候兩邊都不成,反而將一品居現在的口碑砸了。
不等元元接話,小發又非常得意的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發家致富這個金手指。
元元鄭重其事地鼓掌,“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好像從頭到尾也沒說轉讓酒樓,讓別人幫我經營一品居吧。”
小發無言以對,甚至感覺被宿主鄙視了,難道它真的從師父變成了跑腿傳消息的工具了嗎?
劉書言清算完酒樓的事宜,回來便見自家娘子撐在櫃台上看著賬本,一會兒撇嘴,一會兒又翻白眼,行為古怪,但是在他眼裏就是可愛。
“娘子對賬本不滿嗎?”短短的時間裏,一品居的口碑打出去了,利潤也可歡,要不是陛下一張聖旨讓他們搬到京城去,他敢保證之後酒樓的生意隻會越來越好。
隻不過去了京城,就難說了…
元元扭頭看著高大英俊的丈夫,想到自己和小發說話沒控製住表情,一瞬間有些不好意思,拍上賬本說:“哪有不滿意,隻是想到去了京城,又要重新開始。”
劉書言神情溫柔目光堅定,他伸手揉了揉元元的頭頂,說:“沒關係,我會站在你身後,盡全力幫助你。”
沒想到在古代,封建保守的思想下,劉書言還會說出這種話,全然相信她,甘願站在一個女子身後,不說感動是假的,元元忍不住握了下他的手,
兩人間的氣氛正好,結果跑堂的突然過來叫道:“老板,你家裏人又來了!”
酒樓裏的人都知道劉往氏她們像吸血的毒蟲,平時也見怪不怪,知道老板娘他們能解決,還沒有露出過這種驚慌之態。
“到底出什麽事了,好好說。”劉書言一下站直身體,麵色冷硬,想來也是被極品親戚給惹煩了。
跑堂的一臉虛汗,撐著桌子說:“劉張氏在鬧市口跪著過來,說是老娘病了求你去見一麵。”
元元神色一肅,昨晚劉王氏來要酒樓的時候還一副恬不知恥的精神樣,怎麽說病就病,恐怕又作什麽妖。
“而且…而且…她一路過來,好多人圍觀,已經快到貴人們住的地方的,到時候…到時候驚擾到貴人怎麽辦!”跑堂的臉色發白。
元元和劉書言對視一眼,兩人心中沉甸甸的,立馬知道劉王氏她們打什麽主意,這招好歹毒。
古代看重孝道,以孝為大,皇帝並不知道來龍去脈,到時候被劉張氏一誤導,別說去京城了,不懲罰劉書言都是大發慈悲了。
“你留在酒樓裏,我去。”劉書言安撫地壓了下元元的肩膀,匆忙跟著跑堂的出去了,元元怎麽能放任不管,當下也跟著去了。
鬧市中,長街兩邊圍了很多人,對著中間的婦人指指點點,劉張氏麵目赤紅,頭發淩亂,隻要能拿到酒樓,這些人的議論又算什麽,再說是她占理,誰都該支持她,可憐她!
“劉家張氏,跪求弟弟書言回家見見老母!”
劉書言一來就聽到這句哭喊,當下冷了臉走到劉張氏麵前,“你這是幹什麽?”
劉張氏今早出門聽了婆婆好一通指點,將往日的尖酸刻薄全部收斂起來裝可憐,“弟弟,以前是嫂嫂不對,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好多苦。”
她忍著恥辱跪行兩步,聲音拔高了像唱大戲,周圍人都靜了靜等著她說。
“你打小腦子就不好,但是你哥哥母親將你拉扯大,還把鋪子給你做生意,幫你娶一個漂亮能幹的媳婦照顧你,可是你娶了媳婦後性情大變,發了財便不認我們了。”
“這也就算了,可是聽說你們要去京城,母親昨晚想見你最後一麵,和你說說話,沒想到你縱容你媳婦把人趕走,母親氣急攻心,早上便奄奄一息了。”
劉張氏趴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絕,旁人隻可憐弱者,以往聽聞劉書言受家中迫害,又沒親眼見過,現在再對比,一個是家有病母跪地悲慟的貧窮嫂嫂,一個是玉樹臨風冷麵的富貴老板。
再加上對一品居的眼紅嫉妒,瞬間倒戈討伐起劉書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