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立威
“我要你們服我、信我、尊我、敬我，至少在祭祀大典前你們得做到，十月初二之後我便會離開，左右不過幾天時間，咱們都是聽命辦事的，誰也別給誰找不痛快。”
元元看著眾人，見他們沒了動靜才繼續說：“我走之後不會給你們抹黑，也不會仗著誰的勢欺壓你們，各位盡可以放心，元元言盡於此，各位好自為之。”
她轉身走後禦膳房眾人齊刷刷跪下，恭恭敬敬的道了聲：“總管大人慢走。”
禦膳房的事不出一天就傳到了皇後宮中，惹得皇後展顏，直誇元元才智過人。
當即就派人給元元送了賞賜，珠寶首飾應有盡有，光明正大的送入她的院子，也是想讓眾人明白，她身後是站著人的！
元元托翠微給娘娘回話，告訴她這幾日便開始著手徹查禦膳房消耗過大的事。
元元知道這是皇後讓她來的第二層意思，這兩天她看了這幾個月采辦的賬本，確實有些支出對不上賬。
禦膳房用菜都有專門的皇商供應，要想徹查便要先摸清他們是怎麽運作的，元元想起劉書言，如今他在商會，接觸到皇商的機會應該不少……
第二天一早，眾人好奇今日大管事怎麽不過來監督采辦，被元元身邊婢女罵了回去，“幹好自己的活，少管閑事，大管事做什麽用跟你匯報嗎？”
“是啊，人家是皇後娘娘的人，做什麽自然不用跟我們匯報。”趙師傅涼涼的說。
“行了，午膳時間快到了，大夥動作麻利點。”李師傅說。
元元出宮回家沒找到劉書言，又跑了一趟寧王府，這才得知他跟王爺出城辦事去了，得晚上才能回來。
沒辦法，她隻能先去寶玉樓找韓掌櫃打聽打聽，這位韓掌櫃是他們千挑萬選的合夥人，祖上世代經商，跟權貴沒什麽太深的往來，背景幹淨。
“給禦膳房送菜的.……那你得去內務府問，我倒是知道幾個菜農，可他們那腦子不像是能算計出貪汙這種戲碼的！”
元元扶額，這韓掌櫃什麽都好，就是說話不怎麽著調。
“皇宮的一應吃穿用度都要經過內務府，要是賬目出了問題，肯定是在內務府與皇商這一步上，這還得看多少而定。”
“多少都是貪汙啊，這有什麽差別？”元元不解。
韓掌櫃老城在在的笑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小聲說道：“虧你還是做買賣的，後廚沒有幹淨手這事你不知道啊？”
“要是少來少去的，保不齊是哪個大師傅動了歪心思，聯合內務府的小太監中飽私囊了。”
“就好比今天買大蔥要了十斤，但是送來九斤半，這不就多出銀子了嗎，數量少不容易被發現，這勾當還能維持長久，但這種事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元元恍然大悟，“那如果很多呢？”
韓掌櫃直起身子，縷了下左鬢的頭發，“那事可就大了，你想啊，內務府不在六部管轄之內，是歸皇上直接統領的，一把二把都是皇上的人。”
他說到這元元已經明白了，韓掌櫃言下之意就是內務府當權者官職雖不大，卻是皇帝親信，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人在宮裏基本是手眼通天的。
這麽大筆錢財不翼而飛，而且持續這麽多年，其中關係之複雜不用細想也知道，定不會是小嘍囉。
元元趕在晚上宮門落鎖之前回了禦膳房，走到自己的院子時忽見身後樹影閃動，待她轉身時又沒了動靜。
“您回來了。”婢女迎出來，給她拿了件披風，“晚間涼，奴婢想著您興許得冷，一直在這等著。”
“多謝，你說你一直在這？”
“是啊。”婢女點頭。
元元再次看向樹影那般，小聲問：“你看見什麽人了嗎？”
婢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除了一棵樹什麽都沒有，“不曾見過有人來此。”
“許是我走的太快看錯了。”元元轉身回房。
跟在身後的婢女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十月初二將近，元元忙著研究祭祀大典，便將禦膳房這件事暫且擱下了，隻暗中讓李敬隔三差五給她說一說內務府的動靜，明麵上說的是要搞好關係，在加以銀錢打賞，他並未多想。
近幾日大雪封門，原本想著如果初二也是這樣的天氣就將這事延後，可自初一後半夜雪就忽然停了，第二天晴空萬裏。
整個後宮天不亮就都起來忙活祭祀的事，元元在禦膳房監督，“趙師傅呢？他的鍋怎麽沒人看著？”
“來了、來了。”趙師傅洗了手急忙投入工作，“昨天夜裏貪嘴，喝了兩杯冷酒，今早起來就鬧起了肚子。”
“辰時前務必保證做好，祭祀的菜不是用來吃的，色澤好看為主。”
元元交代完就去忙自己的菜了，除了祭祀的幾道大菜不吃，皇後下了祭壇之後得跟眾妃嬪和思南入席，這些菜才是重要的。
祭祀的菜送上了路，元元就帶著禦膳房眾人忙活著晚宴。
祭壇與皇宮有一段距離，他們又是大部隊出發，回來時正好你那個趕上晚膳。
元元深吸一口氣，鉚足勁幹活，想著今天結束她就能回家了，便不自覺揚起一抹微笑。
皇後認幹兒子這件事牽涉皇族，各宮都很重視，一眾妃嬪也都準備了厚禮，晚宴時候獻上。
元元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的人，穿過愛馬仕也背過名牌包，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可今夜看著各宮妃子送上的禮物，深深覺得自己草率了！
有東海的夜明珠、北疆的狐狸皮、西域的水晶杯.……華服珠寶應有盡有，最差的也送了一對玉如意。
思南到底是個能成事的孩子，坐在皇後身邊穩如泰山，看著那些奇珍異寶眼睛都沒眨一下，元元深感自己確實是個鄉野村婦。
“元元，你過來。”皇後招手，拉著她坐到身邊，從手上擼下一隻鐲子帶到她手上。
“思南於本宮是上天的恩賜，本宮更是感謝你們夫妻這份情義，願意讓這孩子喚我一聲母後，此後你我便都是他的娘親，若你不嫌棄，今後便與我姐妹相稱。”
元元受寵若驚，急忙起身拜謝，卻沒等跪下便讓皇後扶了起來，“即是姐妹，便無需多禮，坐吧。”
眾人落座，便開始傳菜，冷盤六十六道、熱菜八十八道，餐後茶點果子按著顆數用小盤子裝好盛上。
席麵規格隻比皇帝宴請群臣的宮宴少了幾道菜而已，可見皇後對這件事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