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爭名奪利
一二三、爭名奪利
“武林盟主？”洛天暈了，他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麽去塞北，早就已經把這個位置忘得一幹二淨了。
葉融戲謔道，“洛盟主不會已經把自己的江湖職責忘得幹幹淨淨了吧？”
洛天急忙搖頭，傻笑道，“沒有！沒有！我隻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而已。”
葉融的聲音帶著一絲威脅，“最好是這樣，否則……你就太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了。”
洛天繼續傻笑，這一招是季經臣教給他的，以不變應萬變。
想到季經臣，洛天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他究竟跑到哪裏去了？為何怎麽找都找不到他的蹤影？
洛天看大哥和顧淩寒正打得火熱，想必一時半刻停不下來，於是對葉融說道，“葉道長，麻煩你在這裏應援大哥，而我現在就偷偷潛入永樂錢莊裏去找二哥。”
“不用去了。”葉融說道，“一個時辰之前我已經把永樂錢莊翻了一個底朝天，根本就不見洛希的蹤跡。所以很大程度上，顧淩寒根本就沒有把洛希關在這裏。”
洛天說道，“那我去找顧大哥，他興許知道二哥被顧淩寒關在了哪裏。”
“那你也不用去了。”葉融說道，“顧花君被顧淩寒囚禁在一間屋子裏，窗戶被木條封得死死的，四周還有幾個高手在暗中把守，你根本就無法靠近。”
“哎？怎麽會這樣，什麽時候的事？”洛天看了一眼在空中正與大哥激打的顧淩寒，猜測道，“那日我與東陵逸在城東竹林比試，顧淩寒還帶著顧大哥出現過呢。難道顧大哥是因為我的事情而惹怒了顧淩寒嗎？”
葉融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顧花君惹怒顧淩寒的一部分原因真的是洛天，所以說道，“你想多了。他們兩個人總是會因為一些小事生氣、吵架，有時聽著線人傳來的消息，我也會經常覺得他們吵得莫名其妙。”
“線人？”洛天問道，“我的身邊沒有你安插進來的人吧？”
葉融搖頭，“我暫時還沒有那個本事往席空的身邊插人。”以前葉融試過幾次，結果派到席空身邊的人不僅很快就會被席空發現，且被發現之後那些線人的下場都很慘。久而久之，葉融手底下的那些個人就把席空奉為閻王，說什麽都不願意被派到他的身邊做線人。
洛天有一點不理解，“修道之人為何還要參與這些爭名奪利之事呢？”
在洛天看來，修道之人就應該清心寡欲，隱世於如蓬萊仙島這樣的地方，而不是棲身在這人人為了權力而自甘墮落的汙濁之地。想到這裏，洛天就不禁想到了自家小妹，如果她能放下對權力的執著，和自己離開，然後一家人在塞北過著開開心心的日子該有多好！不僅是小妹，還有席空、顧淩寒、顧繼學……若他們癡求得少一點，也許他們能夠過得更幸福一些。
葉融說道，“我與師父之所以待在這裏參合洛家莊與朝廷之事，一則是為了舊情，師父與洛莊主即令父乃是舊識；而來，無礙與名和利，隻為自保而已。若兩派相爭之時我們這些江湖人始終保持著中立或是觀望態度不願意出手，那麽萬一顧繼學或者顧淩寒得手，成了皇帝，我們這個江湖很有可能將再無寧日了。”
洛天不理解為何顧繼學或者顧淩寒成了皇帝，江湖就會無寧日。
葉融說道，“你不在官場，又沒有及時收集消息，所以不知道顧繼學和顧淩寒一直以來在朝堂之上的主張。”
“什麽主張？”
“凡是習武之人，必須在律法規定的年紀去軍營為朝廷效力。”
說實話，這條規定對葉融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影響。隻要他不想去，沒有人可以強迫他。但是那些武功不濟的人不一樣，他們無法完全擺脫朝廷的控製，隻能把對未來的期望放在葉融的身上，現如今則是武林盟主即洛天的身上，不過洛天並不知情。
洛天依舊不理解，“為朝廷效力不是應該的嗎？能者多勞，江湖上的人個個都武功高強，在戰場上也能一個打十個，這樣不正好替朝廷節省下招兵買馬的銀子嗎？這些省下來的銀子就可以用在發生了天災人禍的地方，想來也是一件好事。”
“天真。第一，江湖之人並非個個都是高手；第二，朝廷從來都不缺招兵買馬的銀子，如果這條律令真的開始實施，也不知道那些省下來的銀子會跑到哪個當官之人的口袋裏，而我們這些江湖人則會成為這條律令之下的犧牲品。我們可以為朝廷犧牲，這是我們身為臣子的本分，但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犧牲，小天明白我的意思嗎？”
洛天點頭，“你們想要擁有選擇的自由，而不是一味地被朝廷牽著鼻子走。”
“對。更何況顧繼學和顧淩寒的最終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朝廷，而是為了削弱江湖的整體實力。江湖上武功卓越的人都為朝廷犧牲了，他們也好在成為朝堂上的皇帝的同時，也能成為江湖上的皇帝。”
洛天頓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席大哥對我說他不能把殷家王朝拱手讓給顧家父子不僅僅是為了皇位。”
提到席空，葉融問道，“他同意你們去塞北了？”
洛天隻是點頭，不語。
葉融本指望著席空能夠阻攔洛天，這樣的話洛心也就不會離開了，沒想到席空這一次竟然真的選擇了放手。葉融暗想，難道他真的也要跟著洛心去塞北嗎？那師父怎麽辦？若他和洛天全都離開，那麽武林盟主要負責處理的事務又要誰管？
想來想去，葉融竟發覺自己不能離開。看著正和顧淩寒打得起勁、絲毫沒有收手意向的洛心，葉融輕歎一口氣，就算自己不跟著洛心離開，他也不會有半分對自己的不舍，是不是？畢竟在洛心的心裏，自己所占的位置實在是太小了啊。
洛心與顧淩寒在打了整整三個時辰後終於都有些吃力，顧淩寒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體力稍顯遜色，在力氣耗盡了一大半後很快就露出幾處破綻。洛心常年替朝廷護送官銀，在東奔西走之中鍛煉了身體，所以堅持的時間自然比顧淩寒要長。
看到顧淩寒露出的破綻，洛心甩出手中的二十四節葫蘆鞭，直擊對方的命門。顧淩寒勉強躲過，卻在片刻後被葫蘆鞭纏得死死的，無法掙脫。
洛心說道，“我贏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二弟的下落了嗎？”
顧淩寒笑了，“本以為洛家三兄弟的武功都是花拳繡腿，沒想到我竟輸在了你的手上。”
“廢話少說。”洛心從腳踝處拔出一把短刀，把它抵在顧淩寒的脖子上，“快告訴我二弟的下落！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顧淩寒淡然地看了一眼抵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好像與自己的生死沒有關係。
“如果，”顧淩寒說道，“雖然是如果，但未必不能成真。如果洛希和季經臣的下落你隻能知道一個，那麽你會選擇哪個呢？”
洛心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你說什麽？你知道經臣的下落？”
“我隻是說如果而已。”顧淩寒眯著眼睛，像隻吃飽飯準備睡覺的老虎，“刀拿走的話，興許就會是真的了。”
洛心立即把刀收起來，“現在可以說了嗎？”
“說什麽？”顧淩寒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是洛希還是季經臣，你總要選一個才行。兩個人都想要的話，你未免也太貪心了。”
洛心問道，“經臣，他還好嗎？”
“不知道。但是落在那個瘋狂的薑癸手裏，想必好過不到哪裏去。”顧淩寒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洛希在我的這裏，我一定會讓他享受貴客的待遇。”
顧淩寒說的是反話，洛天和葉融都聽出來了，洛心也不笨，自然明白顧淩寒話裏的意思。
“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麽，不妨直說好了。”洛心不想總是這樣拐彎抹角地猜來猜去，結果卻中了對方的圈套。
顧淩寒笑道，“我已經說過了啊，親情或者是愛情，洛希還是季經臣，你選一個。”
洛心說道，“我都要！”
“不要貪心。”
洛心被顧淩寒的話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心裏鬱悶得不行。
洛天看不得自己的大哥受委屈，所以直接走到顧淩寒的身後，抽出衣袖裏的針包，然後狠狠地往顧淩寒的身上紮了幾針。
“既然被葫蘆鞭捆著，就該老實一點。”洛天拿著針在顧淩寒的眼前晃來晃去，“你不要以為有顧大哥保你，我就不會動你。”
顧淩寒的臉開始扭曲，“你對我做了什麽？好難受！來人！快來人！”
洛天從洛心的腳踝處抽出剛才的那把刀，再次抵在顧淩寒的脖子處，“我看誰敢上前？難道不想要你們主子的命了？”
看到洛天認真的表情，洛心這時才意識到，他這次是要和顧淩寒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