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再遇強敵
這些天,關雨澤在牢房裏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拉著書童關付乾一起劃拳找樂子。牢房裏的稻草便是他們的賭注,贏一把就拿一根稻草,要事輸了,晚上睡覺就隻能與冰冷潮濕的地板作伴了。
關老爺子和他大哥關雨凡一開始,還覺得他們很煩,但當屢次阻止無效外,就隨他們去了。反正這個兒子從小就這麽讓人不省心,天性如此,自己也無能為力。
而關雨澤的想法就是,四海之下皆我家,既來之則安之。雖然已經身處大牢,已經深知將來之事,但安樂的死總強過煩憂的上路。每當父親嗬斥他停止吵鬧時,他總是滿不在乎的回答:“爹,高興點吧,反正已經來了大牢,苦惱也出吧去,高興點總強過一天到晚把自己憋死,我可不想把這輩子的苦再帶到黃泉路上,讓下輩子也跟著一起鬧心。”
這就是關雨澤,他堅信任何事情都不會那麽絕對,好的心情能使他無意中迸發出奇特的構思。
他一直在父兄麵前表現的如此不堪,隻是為了讓父親和兄長不要有讓他入朝為官的念頭,讓他從此也背負那沉重的責任。當然,這些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這天隔壁的牢房被打開,一個犯人被獄卒扔了進去,然後獄卒就鎖上牢門離開了。
那個囚犯是個女的,似乎還有幾分姿色,隻是麵容憔悴。當他看到那個女囚的臉部時,整個人驚呆了!
那不是幕雪公主嗎?她應該在皇宮享受榮華富貴,萬人膜拜的呀!她,她怎麽也會被關進天牢?不!不對!她明明是跟著那些南國的餘孽消失了,可她怎麽會……
關雨澤思緒百轉,分析著一切,他的眼眸已經漸漸眯縫,那是他正在思考的跡象。
“公子,你看,幕雪公主!”關付乾首先驚呼出聲,打破平靜。
關順成和關雨澤聞言,同時大驚。關雨凡首先急切的問道:“付乾,你說什麽?幕雪公主?她就是幕雪公主?”關雨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啊,大少爺,這位就是前些日子,二公子窮追不舍的幕雪公主。”關付乾再次肯定的確認。
那個女囚的目光被他們的吵鬧吸引過來。當看到關雨澤和關付乾二人的時候,目光就此停住,再也無法離開,那眼裏,也有明顯的震驚。
“幕雪公主,我們又見麵了,看來我們還真是緣分匪淺啊!”關雨澤首先打破沉靜調笑道。
“我不是你們的幕雪公主,你們認錯人了。”長平扭過頭去,沉聲否認,她並不想與此人有太多瓜葛。
“哦?不是幕雪公主。那敢問公主,雨澤可否稱呼你為長平公主呢?”關雨澤滿臉含笑的繼續追問,一副地痞無賴的德行,讓人見著就會生厭。更何況現在的關雨澤,身穿胸前印有大大的“囚”字的囚衣,頭發淩亂,上麵還插著兩根稻草,那是剛才跟付乾劃拳時贏來的。他為了防止付乾與他搶奪戰果,而特意插在頭上,方便保存的。
長平驚訝的回頭,看到關雨澤的這副形象,心裏一陣厭惡。雙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她很不屑與這種人交談。
關雨凡無奈的搖頭,他對弟弟的這種行徑已經習以為常,而關順成也隻是在意旁冷眼旁觀,連連歎氣。
關雨澤得了個無趣,但依然不放棄,他繼續說道:“公主,雨澤全家獲罪可是因你而起哦,你要負全責的,不能這樣不理人家的哦。”噴血,他居然開始學小女孩玩起撒嬌。
這招在飛花那,他百試不爽,他自信眼前的女子也會有所回應。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長平依然對他所作的一切毫不理會。
終於他開始用嚴肅的聲音說話了:“公主,雨澤知道你非常討厭我,可雨澤還是要說,若當日不是公主將黃將軍托付給雨澤,雨澤一家又怎會因此而獲罪謀反?”關雨澤的眼神終於又出現了那不常有的眯縫而起,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門邊,眼神不知道望向何方,那眼神是關順成與關雨凡從未見過的幽深。
關雨凡與父親隻是微微覺得,今天的雨澤,很不尋常,到底哪不尋常,可卻說不上來。
長平總算發話了:“那是你們東魏的將軍,護送他回國,是你的本分,你獲罪入獄,與我何幹?”長平輕聲反問,話語中包含了無數的厭惡。
對於東魏人,長平公主一直都那麽厭惡,他們太著製造戰爭,禍亂天下,讓本來和睦的家庭,瞬息間家破人亡,讓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天下大好江山,再添新傷。
“公主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父親本是邵陽知州,我兄雨凡,也是東魏要員,可為什麽我們卻會淪落至此嗎?”關雨澤不怒反問道。他不指望引起長平的關注,但起碼要讓她明白,一切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你們東魏人,個個都是惡魔!是造成南國覆滅的元凶,你們為何獲罪,與我何幹?你們東魏人,死光死絕最好!我巴不得看到你們東魏人立刻從世界消失!”長平被關雨澤那幽深的語氣激怒,她本就不願意與關雨澤有絲毫的瓜葛,更何況現在,他還在自己麵前喋喋不休的說著這些讓自己討厭的話題。她終於怒不可遏的怒吼道。
關雨澤絲毫不理會長平的憤怒,依然述說著自己被抓的一切……
但長平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她不能永遠被困在這個地方,她必須出去,否則一切便會在這裏終結。什麽夢想,什麽願望,什麽計劃,都會化為泡影,隻能等待來生再來實現。可真的有來生嗎?
“公主,雨澤說那麽說,並不是要你位雨澤一家的獲罪而自責,雨澤隻是像告訴公主,將相本無種!公主無須為過去的痛一直耿耿於懷,人總是要活在未來,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必須要活的快樂。公主背負了如此多的仇恨怨念,又怎能如雨澤般活的瀟灑?”關雨澤終於說完了一切,深深吐出一口氣,回到自己的牆角坐下,不再理會任何人。
而隔壁的長平卻始終沒有半分回應,關雨澤並不介意,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冷淡。
關雨澤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對長平講述這一切的時候,父親和兄長的眼睛裏有多麽的震驚,那是他們頭一次感覺,原來他們的雨澤早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愛闖禍,永遠也不讓人省心的雨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