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初見的心結
良久的沉默後,隻聽男子那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記得上次我們是在南國,那時候的你,很快樂。隻是你我今日在這雪國再次相遇,姑娘眼中的那份快樂,為何卻消失殆盡?在下隻是好奇,到底是何事,竟讓姑娘此時此刻變得如此冷漠?”
他本是個淡漠的人,這麽多年的磨礪,他早已經變得沉默寡言,極有城府。所以在其不俗的談吐之間,那種經曆世事蹉跎的滄桑感,竟不自覺間讓人對其產生想要靠近,對其那不為人知的曾經,進行一番探究的衝動。可偏偏他那份高深莫測的淡定,卻又讓人望而卻步。
在他的身上那年少的青澀和躁動,早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是那份沉穩,而透過那雙深邃靈動而清澈的雙眸,劍眉星目,更是傳遞出其異於常人的風度翩翩。
他今日會主動與長平說如此多的話,也隻是因為曾經見到長平是在南國,而今日他來這雪國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本來他隻是習慣了一個人孤獨,所以發現這桃林後,便來此散心。
卻不料回眸間,卻發現遠處走來一個同樣憂心忡忡的身影。而那身影半年前,竟然是遠在南方的南國,此刻竟然不遠千裏也同來了雪國,這讓他有些微微的吃驚。
而更大的不同則是,半年前見到此女,她清純可愛,活潑開朗,而今日那往西的意氣風發竟然完全消失殆盡,留下的隻是那經曆過世事雕琢後,完全不同往昔的安靜與憂愁。
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子,時隔半年再見,卻已然是物是人非,早已經換了心性,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讓一個人轉變心性的,除非是她的人生經曆了什麽特別重大的改變。
因為曾經的他,也是因為一次意外,而變成今天的樣子,許多人以為他是深不可測,其實隻是他的悲傷,轉化為了他的堅強。他明白這轉變中的痛楚。
一個人獨自神傷時,往往是他最脆弱的時刻,不管平日裏偽裝的多麽強勢,但獨處時,他絕對是這世上最容易感傷的人。
所以他才會不自覺的出言邀請長平留下,或許傷心人對斷腸人,他們的心結也許能得到緩解。
而這話似乎是刺到了長平的痛處,隻見她先是猛的轉身,目光犀利如刀刃般,似乎在寸寸切割著對麵的那個此時此刻異常溫和的男子。
長平的情緒此刻異常的激動,隻聽她激動的說道:“快樂?冷漠?嗬嗬!是啊,昔日你不是異常討厭本姑娘的無事隨便管你的閑事嗎?怎麽今日公子竟然也開始懷念起昔日的長平了?嗬嗬,難道你也想嚐嚐當日長平被人奚落的滋味?”
長平的話句句帶著不可理喻的意味,攻擊著對麵的男子。
“我知道你叫莫寒!”長平冷冷的繼續說道。
此言一出,對麵的白衣男子,隻見他的眉頭微微上挑,那震驚的意味在他的臉上一閃即逝,很快便恢複了淡漠,之後那眉頭一直微皺,似乎他的臉上從來隻有一種表情,他的人生從來就沒有值得他開懷一笑的事情。
他的詫異,隻因為他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將自己的名號告訴給長平,可長平竟然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印象中,他們隻見過兩次,上一次在南國的因緣胡便,第二次便是現在。
他的性子本就淡漠,此時雖然震驚,卻並不打算出言詢問,隻是淡淡的補充道:“姑娘既然已經知道在下叫莫寒,那在下不妨告訴姑娘,在下全名,李莫寒!”
而長平並未對他的姓名表現出莫大的興趣,她的情緒已經漸漸得到控製,隻聽她從鼻子裏冷笑一聲,繼續淡淡的說道:“你姓什麽都與我無關!還記得你曾經在湖邊對我說過的話麽?你說本姑娘身在南國,一心隻想著兒女情長,若南國能夠在天下的流中保持昨日的局勢,本姑娘便今生無法品嚐家仇過很的滋味,哈哈,今日看到本姑娘前後判若兩人,你如願了吧!長平嚐到了家仇過很,也明白了愁為何物?你滿意了吧?嗬嗬”
長平輕描淡寫的述說著當日的情景,述說著當日在姻緣湖邊男子的話,那悠遠的眼神,仿佛是在對著腳莫寒的男子述說,她隻是在單純的述說一件事情,一件與她毫無瓜葛的事情。
四周,依然一片寂靜,片片桃花隨風飄落,那柔和的風拂過,再加今日那何須的暖陽,更是述說著此時此刻,此地的寂靜,若是有人遠觀,隻會感覺此處那濃濃的那詭異的幽靜。
接著,長平說著,輕笑兩聲,往前走了兩步,依然用淡漠的聲音,對著眼前的白衣勝雪說道:“你滿意了嗎?你以為隻有你自己才是這世界上最苦最悲慘的人,隻有你才經曆的最多,最讓人憐惜,現在長平也嚐到了你雖說的那些痛楚,你滿意了嗎?這一切都是你夢寐以求的結果吧,嗬嗬。”
長平輕描淡寫的說著一切,雖然是在對著莫寒而說,可那神態卻儼然像極了自言自語夢囈一般,聞之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心中一陣陣的抽痛。
也許因為這一切憋在心中太久,卻又一直找不到人傾訴,今日卻莫名其妙在一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麵前,毫無保留的全部念叨出來,或許她隻是想要發泄一下,那積壓在心中許久的沉鬱。
而莫寒隻是靜靜的傾聽著長平的傾訴,他閉上雙目,仰望著蒼穹,眉頭緊皺,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那時候他隻是忽然想起曾經的傷痛,獨自在湖邊緬懷過去,卻不料就在自己深陷其中,情緒失控時候,眼前的女子卻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讓自己從那過去的傷懷中醒了過來,自己隻是一時急火攻心,而對一個陌生女子所說的氣話,卻不料,這一切卻變成了事實。
他李莫寒又怎會是一個隨意惡語傷人的人?此時他除了閉上雙目,在心中無奈的歎息外,別無他法。因為此刻他的解釋,隻能讓對方那漸漸平複的心情再次轉為無比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