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坐山觀虎鬥2
“娘娘,我……“眼見逃不掉,月下心下焦急,欲說些什麽,嘴張了張,剛剛吐出三個字,就被姬嫣的聲音再次硬生生被悉數擋了回去。姬嫣根本就不給月牙說話的機會。
月牙淚眼汪汪的望著姬嫣,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姬嫣的笑依然那麽明媚,既然在這暗淡的月光下,也顯得如此暖人心窩。似乎她天生就帶著某種可以暖人心窩的能力。
隻見姬嫣繼續說道:“瞧你,今夜如此良辰美景,難得你我還有長平公主一起賞月,為何妹妹總是落淚不止?莫非是本宮曾經做了什麽,怠慢了妹妹,故此竟讓妹妹如此畏懼本宮?若是如此,本宮在這裏跟妹妹賠個不是了。嗬嗬!“說完姬嫣爽朗的一笑。那笑聲一如既往的溫暖。
可長平卻知道,姬嫣的笑,隻是故意的偽裝,那個惡毒的女人,人前人後的變化,她早就領教過這個女人前後的變化了。
從姬嫣出現的那刻,長平決心要讓至今仍隱在暗處的人,親自觀看一場盛大的宮心計開始,長平就已經打定主意,今夜,無論眼前二人鬥到何種程度,長平都不會插手。
坐山觀虎鬥,便是長平今夜最大的目的,反而這二人鬥的越是火熱,長平越是高興。
眼見月牙哭個不止,姬嫣似乎真感覺到了為難,轉頭對長平求助說道:“公主,這月妃今夜哭個不停,這事可真讓本宮頗感為難呀,公主,要不你幫本宮勸勸她吧!“姬嫣的目光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長平。
雖然此刻姬嫣是在請求,但長平分明看見了,在皎潔的月光下姬嫣的目光中卻沒有一絲請求的味道。反而像是在故意試探。又或者是得意於之前對長平所做的一切壯舉,而算定長平此刻一定會恨透了月牙,所以想試試,長平此刻的立場?
長平轉過身去,不去看姬嫣的表情,然後冷冷的說道:“此事與長平無關,難得今夜月色如此純淨,長平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二位娘娘若是真有過什麽不愉快,還請改日再自行商談,切勿因一時之氣,褻瀆了今夜這如此良辰美景。“長平的話說的冰冷至極,絲毫不給眼前高高在上的二人留半點情麵。
再或者說,眼前二人若是就此動怒,無論誰倒黴,長平都會非常開心,佛說:“善惡終有報。“就算她二人今夜真有人遭殃,那也隻能說是報應,她們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公主,這……“姬嫣欲再假惺惺說些什麽要請長平勸說月牙的話,在看到長平如此說後,再加此刻長平那冰冷的眼神隻定定的望著荷塘中那迎風搖曳的荷花,那冰涼的眸子裏,仿佛隨時都會覆上冰霜。於是姬嫣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長平的冰冷,卻也點燃了姬嫣心中,從一開始看見月牙的那刻開始,便被硬生生壓下的怒火。
姬嫣回頭,再次看向如今已經貴為貴妃的月牙,月牙也一直在緊張的觀察著姬嫣的每一絲情緒變化。
此時此刻姬嫣的每一絲變化對月牙來說都非常的重要,那關係到她是否能活過今晚。忽然之間,她居然感覺明天的太陽是那樣的絢麗多彩。那平日裏看似平淡無奇,每天都按時會掛在天空的太陽,竟然也是那樣的充滿了誘惑。
甚至於她忽然覺得,想要看見明天的太陽,也在此刻成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姬嫣的笑容終於一寸寸隱去,她的也在眸子一寸寸變冷,而月牙的心也在隨之一點點下沉。她知道,該來的始終都會來,逃不掉的注定怎樣都逃不掉。
忽然,月牙竟然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要向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求饒,她隻是定定注視著姬嫣那此刻已經隱去笑意的眸子,等待著下一刻的到來。
眼下這種情況,她除了等,也隻能等,別無他法。此刻無論她做什麽反抗都會顯得多餘,若是皇後娘娘一個不高興,一聲令下,叫來近衛軍,自己便會瞬間身首異處。
這皇宮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卻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算此處四下無人,但是那些近衛軍,也一定隱藏在附近。
“月妃,為何今夜竟穿的如此一身雪白?看著跟悼喪似的,月妃進宮的日子也不淺了,難道不知道這皇宮大內,最忌諱穿白嗎?又或者,月妃你根本就是存心要詛咒皇上與本宮早登極樂?“果然,姬嫣不再掩飾,她的語氣冰冷,但似乎又天生她的聲音便帶著某種讓人折服的威嚴一般。那聲音聽在長平和月牙的耳中,竟讓她二人不自覺的全身一顫。
雖然姬嫣是在說月牙不該穿白,但是今夜,長平也是穿白,這姬嫣一出手,難道就想將她二人一起置於死地不成?這個皇後娘娘,還真是非同尋常啊。長平不禁在心裏默默分析著姬嫣的意圖。
姬嫣話音剛落,月牙那本來就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皇後娘娘,您繞了奴婢吧,奴婢今夜隻是忽然想起奴婢已經多年未見家中雙親,思念纏繞心頭,也不知二老是否依然安好,所以才想要出來在這荷花池邊,對著這荷塘,傾訴心中對雙親的思念,所以心神紊亂之際胡亂披錯了袍子,奴婢隻是無心之舉,求皇後娘娘,就繞了奴婢這回吧,奴婢一定改!求娘娘……求娘娘……“
月牙不停的求饒,這身衣袍,其實是月牙最喜歡的袍子,是她離開家鄉那年,娘親親手為她一針一線縫製而成。
。隻因知道宮中有禁止穿白的忌諱,故此一直藏於箱子底層,不敢拿出來。今夜她忽然輾轉難眠,而窗外,月光如銀傾瀉到窗台,她的心忽而變的異常柔弱,一股酸澀之意湧上心頭。
便從箱底翻出這件最喜愛的袍子來披在身上,草草裹了身子,便信步走出儲秀宮,雖說如今月牙已經翻身做了主子,可她依然是孤身一人,這宮裏根本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