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帶我出去
“我沒事!”長平的表情未變,隻是淡淡的回答李莫寒的關懷。到現在還會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嗎?自己有那麽重要嗎?長平雖然隻是在淡淡的回應著李莫寒的關懷,心中,卻本能的開始抗拒這來自他人的關懷。
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相信,這世間還會有人會沒有理由的關心自己。原來她的心已經冰冷到如此程度,冰冷到足以將自己與其他人都統統的隔絕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相信自己,仇恨其實是在逼迫我們自此變得強大,處於絕境,其實也並不是殘忍,而更可能是我們從此翻身的契機。或許活在巔峰的人,從來都不會是一個快樂的人,從來都是一個雖然煩惱不斷,痛苦不斷,卻是一個可以耐得住寂寞,忍得住痛苦折磨的人。我們何不換一種方式,接受這前半生,上蒼對我們的不公河無情呢?”麵對長平此刻的決然,李莫寒似終於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這些,是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所悟出來的心得,此刻他毫無保留的告訴長平,隻是想要告訴她,眼前不管怎樣都無所謂,隻要記住那曾經的傷疤,記住那痛徹心扉,恨到骨髓的感覺,便會強忍著那些所謂的疼痛和傷痕,讓自己在絕境中重生。
可是他毫無保留說的這些,卻不知道長平究竟有沒有將之聽進耳去,李莫寒一口氣說完這許多感人肺腑的話,長平卻隻是淡淡的回答了簡短的幾個字:“我想出去,帶我出去!”
至始至終,李莫寒都不曾想到,自己用盡心思,想要長平變得堅強,從此二人合力,共同完成天下大業,卻不料,長平卻始終如此不肯以及,如此的弱不禁風。一時間,他本來準備好了許多感人肺腑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卻在這一刻,盡數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長平根本沒有心思聽他說如此多的深奧的道理,她隻是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他今日所說的一切,統統都隻是白費,他說的太多,也是枉然,所以他不必再說了。
於是李莫寒的神情,也在一瞬間變得暗淡,甚至恢複了那往日的冷漠,連那眼底淡淡的憂傷也被指拋棄。對牛談情的感覺,原來是如此的讓人憎恨。
“此處除了重回雪國皇宮的出口,並不能通向外界,難道公主如此之快就已經想念呆在歐陽琪身邊的感覺了嗎?”李莫寒冷冷的回答。他在拒絕長平的要求,此處是否有出口,也無人知曉,但他李莫寒卻是個例外。此處他已經來過無數次,早已經將此處的布局和地形查探的清清楚楚,更是知曉此處的出口,究竟會通向何處。
“求你,帶我出去,我想離開這!”長平再次祈求。李莫寒的態度,讓她的脆弱再次加深。她何曾如此的向人祈求過什麽?此刻她肯放地姿態,隻能說明,她的心,不僅已經方寸大亂,更是壓抑的她無法堅強的麵對,而再次選擇了逃避。
她想逃避,逃的遠遠的,從此不管什麽仇恨,什麽家國使命,那一切與她一個小女子,又有什麽關係?這天下不是說,女子要三從四德,不是說女子隻能相夫教子,不得幹政嗎?為何這天下風雲變幻,卻要將她一個弱女子,也攪進那亂世烽煙之中?為何蒼天卻不肯放過入她一般嬌弱的女子?難道老天所說的話,也是要因人而異的嗎?
為了那可憐的逃避,她竟然開始祈求李莫寒,這個本來與她毫不相幹的人,帶她遠離。可是她從來不曾料到,李莫寒的回答,卻是如此的冷漠,冷漠到讓她的傷疤,再一次揪心的疼痛。
李莫寒沉默不語,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卑微的祈求!這是自愛告訴他,若不相助,他便是是人神共憤的大惡人嗎?為什麽總是有人明明倔強的不肯向任何人,任何事低頭,卻偏偏時刻將自己拜訪在弱者的位置?難道這世間之人,一直都如此矛盾嗎?
李莫寒的沉默,便已經告訴了長平他的答案,他並不為之所動。在他的麵前示弱,根本就是在白費功夫。
“不是想結盟嗎?此次你若肯帶我出去,那麽結盟之事,我便如你所願!”長平終於痛下決心,以李莫寒最想要的結果來與之交換。這是她最後的籌碼,若李莫寒還是不為所動,那麽她也隻能就此再次回答雪國皇宮,繼續那痛苦的煎熬。
“你想好了嗎?這確實是你的真心話麽?我勸公主還是不要意氣用事,也免得日後後悔莫及。”李莫寒冷冷的提醒,他最討厭自己在憤怒的時候做下的決定,也討厭他人會在憤怒的時候下決定。所以才讓他在千錘百煉後,變得如此處變不驚,如此鎮定自若。
等李莫寒淡淡的說完,回頭之時,卻發現長平已經飛快的奔向身後的書案,先鋪開一張未曾使用過的白紙,然後提筆疾書,寫著什麽。李莫寒不禁微微皺眉,猜想著長平究竟在寫些什麽。
正想著,卻見長平拿著那張剛剛寫好的紙張快步來到他的麵前,將那張紙遞到李莫寒麵前,淡淡的說道:“現在,你滿意了嗎?”
李莫寒愕然,但已經對長平剛剛所寫的內容猜到了十之八九。
李莫寒並不去接長平遞來的紙張,隻是別過臉去,輕聲說道:“你這又是何苦?我根本不知道此處是否會另有出口。”他依然隻是述說著自己的無奈。他若是因為不知道另有出口,長平便再無理由逼迫於他。
“看來是長平不夠誠意!“
李莫寒依然不肯答應,長平冷冷的說道,此刻她已經鐵了心非出去不可,若有人要阻止,她一定會用盡辦法去除障礙。她想做的事,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即使豁出性命,她也一定要達成所願。死,她早已經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