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林蔭小道上
那也根本就不是紙,而是銀票!上麵寫著一百兩的字樣!加上那十多個饅頭大的大元寶,總共也有四五百兩啊!天啊,這應該不是真的吧!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會有這麽多錢,為給丈夫治病,她已經是精疲力盡,卻依然是無能為力。卻不料卻好運的遇到了李莫寒,然後她便有了十兩銀子的診金,丈夫的病終於有救了,可是條件隻是要她為他作一件事。
當李莫寒找到她的時候,她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雖然一開始李莫寒並未說明到底是要她去做什麽,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就算要她的命,為了那十兩銀子她也一定會答應的。
隻是沒想到,最後臨走之前,李莫寒竟然給給她這麽多銀子,這確實是意外。她的心久久無法平靜,整顆心都被堵的滿滿的。
“李相公,姑娘,你們都是好心人,阿蘭知道的,阿蘭知道的!”阿蘭抱著那一包沉甸甸的元寶和銀票,站在原地含淚而泣。雖然是在對李莫寒和長平而說,但是馬車早已經奔的遠了,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子?當日,他們也不會聽見她所說的話。
“你終於還是不像表麵那麽冷漠!”馬車裏,長平淡淡的說道。雖然沒指明是在對誰說,但一定是對李莫寒,這裏除了他們二人,別無第三人。
“你也一樣!”李莫寒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頭看了一眼那被鏈子擋住的馬車,淡淡的說道。那笑,是那種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的淺笑,是嘴角微微上揚的笑。
泥土路上,一襲白衣,穩穩的坐在高大的馬背上,馬車疾馳,輕風徐徐,撩動著兩旁的綠葉。
“你想好了麽?”李莫寒突然放慢了車速,依舊是淡淡的問道。
“恩!”隻有一個字,便恢複沉默。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發下過血誓!更不會言而無信!”
“我準你毀誓!”幾乎是毫不猶豫,李莫寒那淡漠的聲音,便淡淡的突出這五個字,這五個沉重的字!
長平本來是端坐在馬車之內,緊閉雙目而細細養神,因為馬車快速疾馳的關係,她又開始感覺到極度的不適,但是還是強忍住了那股惡心之感。隻是心中總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而這時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李莫寒故意為之,車速居然慢了下來,那輕輕搖晃的幅度,正好適合閉上眼睛,靜靜的養神,反正路還很遠。
本來隻是在應付李莫寒的每一句問話,她原本也是想要信守承諾,她好不容易才痛下決心作好了隨他回去的決定,卻不料李莫寒竟然說準她毀約!
毀約?難道她的承諾就那麽一文不值嗎?難道在他李莫寒的眼中,她長孫長平就是這樣一個不信守承諾的女子嗎?她不容許他這麽看扁她!
“用不著你可憐!”平複一下險些失控的心情,深呼吸一口,她隻是冷冷的說道。她那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那雙目之中看不到半點波蘭,卻隱隱可以看見隱藏了某種複雜的情緒。她並不想生氣,可是平白無故,她卻感覺到了自己已經在隱隱的生著悶氣,是被人看扁的不甘。
李莫寒無奈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要你出自自願,而非為我所迫,我從不喜歡強迫任何人,所以,你也一樣!你要考慮清楚!”
這小道很是幽靜,除了鳥啼蟲鳴和樹葉相互摩挲的聲音,馬蹄踏上泥土的聲音,還有車輪的隆隆之聲外,便隻有此刻李莫寒與長平的那低低的交談之聲。這些聲音一起奏響,再加之二人說話的語氣都很淡漠,仿佛這交談本就是來自那分幽靜,而非出自長平和李莫寒之口,也使得這條林蔭小道,更加的幽靜。
“關雨澤……怎樣了……?”長平忽然想到了關雨澤,雖然想問,卻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了出來。她的心裏原來也並非真的無情,隻不過她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
“他很好,受皇後舉薦,又才華膽識過人,短短三十天便已經是歐陽祁的近臣!”李莫寒如實的說著。
“哦!”長平隻是輕輕哦了一聲,算是回應,也不知道是否將李莫寒的話聽進了耳中。
“你也是有關心的人的吧!”李莫寒說。
“哦!”
“關雨澤在你心中的分量很不一般吧!”
“哦!”
“或許關雨澤在你心中的分量,比隨你出生入死的辛虎都重吧!”
“哦!”
不管李莫寒怎麽問,得到的答案都永遠隻是一個字。看來她並沒有在聽自己講話,李莫寒頓時不再說話,他本就不是一個多話之人。他永遠都不會為多餘的事而浪費唇舌。
李莫寒並沒有讓馬車加速,隻是保持著很慢的速度在林蔭小道上慢慢的前行著,他們根本就不急著趕世間,所以也用不著將馬車行的很快。而他特意將馬車的速度放慢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才是主要原因,但隻有他知道。
“辛虎?”忽然長平似乎此刻才反映過來一般,悠悠的吐出這兩個字,緊接著問道:“辛虎怎麽樣了?”看樣子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她隻是本能的還知道有人在與她說話,所以本能的跟著詢問罷了。
“不知道!”李莫寒淡淡的回答,雖然知道這樣說對長平很殘忍,但是他必須要讓她知道真相。
“不知道?”長平重複著,似乎隻是本能的重複,聲音很低,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忽然她似乎猛然被驚醒一般,睜大雙眼,緊張的僅僅盯著那是不是搖晃的簾子外麵,那一抹純淨的雪白,驚恐的問道:“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那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她的心髒失跳了兩拍。
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答案?是好還是不好?好便會說好,不好便會說不好,何來不知道之說?難道說現在辛虎他們已經是凶多吉少?遭了毒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