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半夜入室
當然,李莫寒更相信,以瑤夫人的威名和才智,隻在雪國安排了長平這樣一個幾乎不太可能完全效忠於她的棋子的幾率,幾乎是零。用手下敗將作棋子固然可以折損其鬥誌,可難保對方不會時刻都在記著有朝一日反敗為勝。每一個勝利者,在想要將已經戰敗的對手收入麾下之時,都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今時今日,其他各國已經不足為懼,唯獨雪國的存在,卻是威脅了東魏進一步開疆拓土,必須要一步步將之瓦解,瑤夫人方能睡的安穩。
可瑤夫人究竟要用怎樣的手段,雖然此刻李莫寒已然猜到其中一二,可要完全猜透,卻隻能等到真相大白之日,方可揭曉了。
雖然憎恨,卻不得不承認,東魏瑤夫人,實為一代巾幗奇女子,竟有如此大的魄力讓滿朝須眉,均為之折服。
長長的歎息一聲,似是在將積聚心中許久的抑鬱,全都傾吐了出來。閉上眼,靜靜的坐在長平的身邊,此時二人均是一身白衣,就那樣肩並肩,雙眼緊閉,靜靜的坐在一起,顯得是那樣的協調,似乎他們的相見,本就應該在許多年前,似乎姻緣湖的相見,隻是老天的玩笑,故意讓他二人晚了許多年,才製造了那場偶遇。
門開了,李莫寒聽見了,可緊閉的雙眼依然緊閉。美酒的香味已經撲鼻而來,可他已經不想再喝了。
十年了,他很清楚,自己極少喝酒,每次忍不住喝傷幾口,那本來故意偽裝的淡漠,便會被那一杯瓊漿打破,那醉態,幾乎會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是醉的人事不知,隻是借著酒勁,在無端的發著酒瘋。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僅沒醉,而且還更加清醒。他會酒後如此,也隻不過是醉了的人,許多怪異的行為在別人眼中也會變得正常,而不會有人指責失禮。即使指責,也會毫無起色。
小二走了進來,看見滿地的狼藉,微微皺了皺眉,心知又是一個喝醉酒,胡亂撒酒瘋的瘋子,可偏偏臉上卻是帶著笑,一路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客官,你要的酒來了!”小二喜滋滋的將好幾瓶美酒擺在原木桌上,招呼著李莫寒過來享用。
沒有半點聲響,小二側頭,發現李莫寒依然雙目緊閉,與一開始就斜靠在窗邊的白衣女子肩並肩的靠在一起,對自己的到來毫無知覺。
上前推了推,李莫寒依然毫無動靜,小二這下確定了,他是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小二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少主,那個男子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那位姑娘從一開始就是昏迷不醒,到現在也是那樣。”花項榮的房間內,一人恭敬的回報著剛才的所見。說話的人正是剛剛為李莫寒送去上等美酒的小二,也是一開始便招呼李莫寒進店用餐的小二。
“好,瞧瞧去!”花項榮站在窗邊負手而立,聽見小二的回報,募得轉身,毫無表情的說道。說完徑直向門外走去,小二隨後。
“少主,就是這間了!”到了門外,小二恭敬的說道,並打開門,將花項榮迎了進去。
花項榮毫不客氣的走了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滿地狼藉,隨後便看見了肩並肩靠在窗邊的一對璧人。
仔細端詳那窗邊著白衣的女子,雖然雙眼緊閉,但在這一課無比近距離的凝視,他終於確定,那便是和皇兄一起在錦繡山莊出現過好幾次的女子長孫長平。而黃宗淩平日裏不苟言笑,更不願與任何女子走的太近,縱然他是東魏威名遠播的少年將軍,早已經有無數年輕貌美的女子對他芳心暗許,可至今卻並無任何女子,可以與他同進同出過。
視線跳過長平,在李莫寒的臉上停下。連花項榮都不得不驚歎,此真乃一對金童玉女,實為天作之合。隻可惜,那女子卻早已經是黃兄的女人,就算再如何般配,卻也隻能有緣無分了。
這都哪跟哪啊?簡直是離題萬裏了,說不定那姑娘已經有危險了或者是被她身邊的男子脅迫了也未可知,自己居然還有心思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花項榮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胡亂猜想。
花項榮輕輕的做到原木桌旁,那上麵還擺著幾瓶好酒,是剛剛小二拿過來的,可是卻發現李莫寒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於是就放到桌上,到現在為止,也無人開啟過。
花項榮取過一隻小巧的琥珀色酒杯,並拔掉一個乳白色就憑的瓶塞,輕輕為自己斟滿一杯,輕輕放在唇邊抿上一口。酒的醇香立刻纏繞唇齒之間,久久不能退去。
這是錦繡山莊最好的好酒,是取朝陽升起時之前的白露,和上百種名貴花瓣釀造,在放入地下讓塵封數十年,待到此酒香飄四溢之時,便取壇開飲,故此取名“朝紅瓊釀”。酒醇而無尋常烈酒的辛辣,初飲醇香纏繞齒間,久久難以退去,會讓飲者迫不及待想飲下第二杯。可此酒卻是後勁十足,一般人喝上三到四杯,片刻之後一定會人事不知,而李莫寒卻偏偏一口氣喝下整整一瓶。
花項榮根本不擔心此刻李莫寒會突然醒來,壞了他的好事。
輕輕放下還散發著醇香的酒杯,花項榮不動聲色的,斜眼輕輕掃視一眼窗邊睡的人事不知的兩個人,跟著一起進來的小廝立刻會意,以最快的速度,輕手輕腳扛起長平,便向外走。
今夜花項榮要作的也無非就是要將長平帶走,還給黃宗淩罷了,本來他很想將李莫寒也一並抓了,來弄清楚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但是他卻更想毫無聲息的結束此事。所以至於長平身邊的男子,能不驚動,就不要驚動好了,節外生枝,反而不好。
小二扛著長平朝門外而去了,整間幽靜的雅間,就隻剩下了花項榮靜靜的坐在原木桌旁,細細的平常著那瓶產自錦繡山莊的上品佳釀,還有李莫寒一身白衣,雙目緊閉,靜靜的靠在窗邊,睡的人事不知。
既然目的已經答道,花項榮也該離開了,於是起身,走到李莫寒跟前,又細細的大量了李莫寒片刻,方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