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父親和男人的含義
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她也不喜歡那樣。就連小梅,她也隻是留她在鳳梧宮等候自己回去。如今沒有了巧兒,她忽然覺得跟任何人同行,她的心中都會無法感到安全。
在這宮中,每向前踏出一步,長平都會感到無比的沉重。甚至想要就此停下歇息,不再前行。可是她有選擇嗎?自從被父皇將自己與雪國太子訂立婚約之時,自己便已經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傷害了另一個女人。她對自己的恨恐怕早就深入骨髓,她真的能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嗎?
其實她也沒有錯,姬嫣也沒錯,錯的隻是自己輕而易舉,便博得了歐陽祁的歡心,讓他念念不忘。
如今既然誤會已生,而歐陽祁又已經賜婚,那麽她便可以從此離開這皇宮了。隻是她並不想與李莫寒終日相對,那個人固然和他在一起時會感到安心,但更大的,卻是感到無比的危險。他心中的包袱太過沉重,城府太深,讓自己無論如何,卻也無法看透。
隻是,如今還有其他辦法嗎?
不重要了,這不正是李莫寒想要的嗎?他不是一直想要將自己收於麾下麽?無論他想作什麽都無關,重要的是,她真的是在履行曾經血誓,至少證明她長孫長平雖然已經一無所有,卻還是信守承諾之人。
鳳梧宮院落前的巷道中,李莫寒依然一襲白衣,背負著雙手,他的雙目,似乎無論何時都如此深邃,那憂傷卻讓他眼底那無盡的深邃遮擋。若不是近前查看,一定會以為他隻是個傷心失意之人,卻無法感到害怕心顫。
今日,微有不同的,便是今日李莫寒那一頭隨意披散的黑發,卻是高高的用純銀頭冠束起,固定與頭頂。或許身為朝臣,所以不允許任意妄為吧。
遠遠的,長平便看見了李莫寒。當然,李莫寒也看見了長平。
隻是經過李莫寒身邊之時,長平卻並未打算加以理睬。她本已經是個不喜多言之人,此刻也依然是不喜多言,縱然心中明白,卻也不會輕易言明。
二人就那樣輕輕的擦身而過,眼神相接之際,都已經了解彼此此刻心中所想。
皇上忽然賜婚,無論怎樣,都會令人震驚。更何況,女子還是皇上一直深愛不移的女子。就算這份深情難敵歲月蹉跎,可這一個月的時間,便讓君王有了如此巨大的轉變,似乎也太不合情理?
一個月,的確可以發生很多事了,可是一個月的世間卻根本無法真的忘記一個愛了許久的人。除非那人根本隻是逢場作戲,故意蒙騙世人罷了。
而歐陽祁他會是那種不堪之人嗎?是嗎?不知道,都說君王無情愛,這種虛無縹緲之事,誰又能真的琢磨得透徹?
“他以為孩子是我的?”就在二人擦身而過之時,李莫寒忽然淡淡的開口。他早就料到會有如此呢結果,花項榮的話,看來還是奏效了,歐陽祁果然如此認為。
“難道不是嗎?”長平病危轉身,隻是淡淡的反問。難道這個時候,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不是嗎?那豈非更加證明自己是個蕩婦,必遭天下人恥笑。
李莫寒不再反駁,他已經知道此刻若在要反駁,也毫無意義。既然皇上金口已開,難道他還要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抗旨不尊麽?
“那你有何打算?”李莫寒稍作沉吟後,轉過身,麵向長平的方向,淡淡的問道。他要聽聽長平的看法,此事本來就要從長計議,草率不得。
長平的嘴角再次勾出一抹笑意,豁然轉身,麵向李莫寒,那末笑意卻更深了,毫不掩飾的直言:“當然是遵從皇命,擇日與將軍舉行婚期了!難道李將軍對婚禮有何提議麽?”長平輕輕的回答,然後目光眺望著更遠的方向,眼中的笑意卻始終未曾斂去。
看來這次帶她出宮,她或許已經想通了許多事,她已經收起了往日的冷傲與孤僻,如今無論做什麽,都是毫不驚慌。這次究竟是對是錯,李莫寒不知道。他隻是知道他們之間有過血誓,她不得反悔,他們要為了那大業,共同奮進。
“沒有!”李莫寒肯定的回答,鼻息之間,似乎也在淡淡的輕笑,隻是那笑笑的極為輕巧,不易察覺。
“既然如此,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再見之時,或許便是你我洞房花燭夜之時!”長平輕輕的提醒道。她已經不想再此事作過多糾纏。要怎樣便怎樣吧,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如此難以接受?
長平抬腳欲走,而李莫寒的聲音卻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聲音雖不大,說出的話,卻是有十足的震懾之力,讓長平頓時僵立當場!
“難道你就不想讓皇上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其實是他的麽?難道你已經決定,要一輩子讓這個秘密石沉大海麽?”李莫寒的表情一直未變,隻是那眼中始終帶著重重憂慮,讓人一看便知此人愁苦繁多。卻也是個智者。
長平豁然轉身,眼中盡是恐懼和難以置信。這件事,除了姬嫣,便隻有關雨澤知曉。姬嫣為了自己,怎會將此事抖了出去?姬嫣不會傻到將自己精心設計的布局,告訴他人而禍害自己的地步。
那麽說便是關雨澤了?可是關雨澤若是存心將此事宣揚出去,他應該是找機會直接告訴歐陽祁,來扳倒姬嫣,而不是如此輕率的告訴李莫寒才對。他二人一向不和,如此重要的秘密,關雨澤又豈會告訴李莫寒?
“這個孩子與歐陽祁無關,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最清楚,不用你在此胡言亂語!你既不願娶我,當初便不該來招惹我,今日竟在此說出如此齷齪之話,你身為雪國左將軍,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麽?”長平的震驚也僅僅隻是片刻,便已經恢複了冷靜,並且反過來大聲嗬斥李莫寒的朝三暮四,和不顧念舊情,不顧念親子死活。此種男人,作為丈夫,便是對妻不忠。作為父親,確實未盡父親的責任和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