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祁父未死
“父皇他一直都沒有任何起色嗎?”歐陽祁的聲音顯得尤為落寞,此刻他隻是一個兒子,在對自己的父親。此話自然是問紅顏和藍顏二人了。
“是!”紅顏回答。他們是大內密探,不該他們說話的時候,絕對不多說一個字,能用一個字解決的事,也一定不會麻煩的說出兩個字。
“能安安靜靜的睡會,也好,父皇他一生太過操勞,如今總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歐陽祁依然喃喃道。聲音平靜的毫無波瀾,可是紅顏和藍顏卻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憤怒到了極點。
這個君上,外表看似溫文爾雅,更是從來不見他有情緒失控的時刻,紅顏和藍顏卻知道,此刻越是平靜,便越是表明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情緒也憤怒到了極點。隻是他畢竟乃是一國之君,所以看、所以必須提醒自己時刻要保持警惕。
“東魏最近可有任何動靜?”歐陽祁這次總算是將話題轉入這次召見紅顏和藍顏的真正目的上來。這次紅顏和藍顏從外匆匆趕回,便一路前來此處,等待歐陽祁的召見。
紅顏和藍顏查到,最近東魏或許已經準備妥當,準備再次進宮雪國,打算從此一舉統一天下。雖然有此企圖,而瑤夫人卻隻是對天下人表現出衣服及其恐懼雪國的樣子。
“如今東魏國勢虛弱,攻打離國耗去他們太多的國力,所以至今瑤夫人正致力於休養生息,養精蓄銳,對我雪國,暫無覬覦之心。”紅顏站在陰影裏,平靜的答道,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一樣的平靜。
“暫無覬覦之心,並不代表一直沒有,如今敵弱我強,看來真是天賜良機,天佑我雪國,必將一統天下!”歐陽祁並未笑,卻可以聽得出他心中的笑意,那笑意裏似乎又帶著些許淒涼。他的日子過的很苦,這苦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吃著天下最好的美食,住著天下最宏大莊嚴的宮殿,可他卻從未得到過自己的摯愛,苦的是他的心。
歐陽祁的話音落,密室裏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無歐陽祁的命令,這裏無人會搶先開口,甚至是躲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當愛遠去,一切的溫柔便不複存在,餘下的隻是將所有的悲痛,化為奮鬥的力量,這樣才不會覺得痛。
“紅顏藍顏聽旨!”歐陽祁仔細端詳著床上一動不動,默默沉睡的老人,忽然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疲倦。
黑暗中,二人雙雙跪下,聽候旨意。
“朕命你們速去查探清楚,長平公主身邊的巧兒姑娘,如今在東魏皇宮,究竟是死是活,朕要知道這次東魏打的,到底是什麽算盤。欽此!”歐陽祁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已經尤其的低沉,似乎每說一個字都用從內心深處發出。
巧兒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巧兒的生死,直接關係到長平來雪國的最終目的。或者更會堅定他下令攻打東魏,一舉一統天下的決心。
任何事在開始之前一定都要有合適的理由,師出無名,即使創建再多的豐功偉績,卻難掩飾曾經留下的汙痕。
“遵旨!”紅顏藍顏雙雙回答。頃刻間,黑暗中便空空如也,似乎這裏從來不曾有人來過,紅顏藍顏,也根本不曾來過此處。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大內密探,黑暗,便是他們最忠實的夥伴,永遠活在陰影裏,作者最危險也偉大的事,卻從來不曾有人知道他們的豐功偉績。
從紅顏藍顏離開開始,歐陽祁就不曾回頭,似乎這裏就隻有他和昏睡不醒的父皇二人在此。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二人早已經離去。
“父皇,您就安心休息,待兒臣去替你拿回整個天下!那些人,會自食惡果的!”歐陽祁的眼神依然溫柔,卻是二字看向父親時的溫柔。他替昏睡不醒的老人輕輕蓋好被角,每一個動作都及其的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格外的認真,似乎沒動一次,都用盡了他全部的努力。
離開密室,整個人恢複如常,整個禦書房,也似乎從未改變過,一切依舊。
今日清空萬裏,天空蔚藍,除了歐陽祁的心,陰雲密布,一切都不曾現出絲毫異樣。
“來人!”一聲高喝響起,大門自動打開,從門外衝進四人,都清一色的近衛軍打扮,一身鎧甲,一把隨身佩刀(未開封的刀),清一色嚴謹的裝束,恭敬的跪下,行禮,等候發落。
“擺架鳳棲宮!”歐陽祁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直截了當的吐出這五個字。王公公隨後高聲宣道:“擺架鳳棲宮!”聲音雖如尋常太監的聲音一般尖細,卻響亮,這響聲傳的老遠。
歐陽祁一馬當先,王公公領著眾太監隨後跟上,一隊眾人,浩浩蕩蕩前往鳳棲宮。路邊景致雖不停變換,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便能有世間有那個資格去欣賞的。除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有世間有心情去賞花外,這花便隻能顧影自憐,自顧自的開放,然後凋零,等待來年重見陽光。這宮中的許多人一生的忙碌,也隻是在為了別人的需要而不停的奔走,最後連生死都已經交到了別人的手中。又怎會有人會顧得上去賞花?
鳳棲宮,青如正賴在此處不走,說是有好段日子不曾見過皇嫂,要陪皇嫂好好說會話,順便也讓皇嫂開心開心。
皇後又怎樣?沒有丈夫的日子,又有誰能了解她心中的苦?青如不曾有過情愛,有怎會懂得有婦之夫獨守空房的寂寞和怨恨?
姬嫣的寂寞無人知曉,她的怨恨更無人了解。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理應為天下女子之表率,可有誰能知道,一個得不到帝王寵愛的皇後,除了空有虛名,便隻能整日以淚洗麵,任那哀怨的清淚,將自己淹沒,讓那無邊的怨恨,將自己埋葬?不僅如此,皇帝的女人更不得有任何越矩之事,否則,便是死無全屍,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