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夫妻?你不配
關雨澤低著頭,手中寶劍握的更緊。他的心在下沉,並非是因為有人詆毀了東魏,而是因為除了東魏,或許真的沒有什麽地方,會承認自己屬於那裏了。
他是東魏人又怎樣?他的國家背叛了自己,難道他要忘記血海深仇,為虎作倀嗎?他關雨澤沒有那麽大的胸懷,他隻知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其他的,他也不會去多想。
可是為什麽偏偏他渴望的,卻偏偏沒有人能夠給與?
“東魏?與我何幹?”當下關雨澤也不多言,竟然說出如此一個讓在場人驚訝的答案。
東魏,與他何幹?怎會與他何幹?他出自東魏,豈會是三言兩語,便能將這關係瞥的幹幹淨淨的?
這話王公公不信,歐陽祁自然也不信。
“修得胡言。半年前,東魏關雨澤的畫像早已經遍布大街小巷,雖然畫工手藝差了點,畫的並非十分想象,但是雜家卻不信,東魏難道還有第二個關雨澤嗎?”王公公率先開口,將關雨澤的回答否定。
歐陽祁靜靜人站在遠處,靜觀其變。這種時候,通常不用他自己開口,答案也會一步步揭曉。
“當然沒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所有人都紛紛探頭望去,當然也包括關雨澤和歐陽祁。
那聲音他們都太熟悉,連那聲音裏的冷漠,他們也更是終生難忘。
此時,兩個人的心中都同時響起一個聲音:“她終於來了!”
隻是關雨澤的心中喜悅更多,感覺自己終於常常的舒了一口氣。而歐陽祁卻是愁容更深,他甚至想要逃離。因為他們看見的,不隻是長平一人,在他的身邊,還有一身紅衣華服的李莫寒。原來新婚的喜氣,還不曾從他們的身上退去。
長孫長平在萬眾矚目中慢慢走進眾人,他的步履還是那樣輕盈,她的身姿還是那樣綽約。
“東魏隻有一個關雨澤,就是此人。”長孫長平徑直走到關雨澤的身邊,目光望向站在不遠處的歐陽祁,淡然的說道。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長平繼續緩緩而語:“此人雖然曾經是東魏官宦後代,卻早已經不是,並且東魏已經給他冠上叛國通敵之罪,試問,他又豈會再與如此齷齪之國為伍?我相信,雨澤,並非與雪國為敵之人。你說對嗎?”說完,長平緩緩轉身,老戴關雨澤跟前,目光定定的望向關雨澤,那柔和的目光,卻已經消除了往日的冷漠與不甘,反倒讓她顯得更為溫婉動人。
長平緩緩而語,卻不知此刻場中三個男人的目光,都同時聚集在她身上,而每道目光,卻有包含了不同的意味。
而長平此刻卻不會在意如此之多,在意的太多,反而讓自己束手束腳,什麽也不敢去作。
”可是你們隻知道東魏關雨澤,卻不知關雨澤卻對東魏早已經恨之入骨!他肯留在這裏……卻是因為我!”長平在眾人矚目的目光中,緩緩而語,本不想將此事說出,可是此時此刻,若是不如此說,關雨澤恐怕真的會被看做尖細,命喪當場。於是說道最後,她微微沉吟,還是說出了其中原委。這其中原委除了他們二人,根本無人能道的清楚。
長平抬眸之時,正好與關雨澤投來的感激目光想碰觸,長平遂回以淡淡微笑,以示安心。
“為了你?”歐陽祁沉聲而語。這答案,怎樣都讓他覺得心中鬱結。
“是,皇上是否忘了,當初長平是怎樣來到雪國的?若非此人,長平根本毫無逃出生天的可能。”長平毫不隱瞞,將此事和盤托出。而此事在歐陽祁心中,一直認為是紅顏藍顏的鼎力營救。
“當初不是朕派紅顏藍顏救你出天牢,一路帶你來雪國的嗎?”歐陽祁驚訝追問。
“你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當日你確實派了紅顏藍顏去救我,可你卻不知,在你的侍衛不曾出現之前,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更不知道,當初我是怎樣活下來的。你了解絕望的痛苦嗎?”長平苦笑著解說在場所有人的迷惑,也在試著努力回憶當日不願提起的畫麵,眸光中依稀淚光閃閃,似乎語氣中也透著某種努力可知的憤恨。
於是語調也在這些難以掩飾的情緒中,變得瞬間低沉。她本不想讓他人再受到自己影響,卻偏偏這些往事成了夢魘,隻要一提起,心就在作痛。那些血腥慘痛的畫麵,若非情勢所逼,她發誓今生都不願再提起。
“既然無事就好,那些事又何必再提,將來一定會好。”李莫寒上前,拍拍長平的肩膀,沉沉而語。那單薄的身子,總是感覺那麽柔弱。
長平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停的眨著眼睛,讓那股瞬間湧上的酸澀之感快速退去。
“不知關兄派人通知我夫妻二人入宮,所謂何事?應該不是視線料到,你會被當做尖細,而被人圍攻!”李莫寒轉而詢問關雨澤。雖然他對關雨澤向來沒好感,但是也並不覺得此人討厭,反而覺得此人重情重義,除了行為乖張,不尋常裏之外。
“夫妻?你也配嗎?七皇子?”關雨澤冷笑一聲,反唇相譏。前麵兩個反問,已經震懾眾人,而最後這句七皇子,卻是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七皇子?雪國從不曾有個七皇子,這是何時冒出的七皇子,而且還姓李?
李莫寒的目光本來一直柔和,卻被關雨澤這突然而來的話語,頓時全身僵硬,連那柔和的眸光,也瞬間僵住。
他從不曾想過,關雨澤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身份曝光。而他與長孫長平成親,事先關雨澤也並未反對,為何這本該是新婚之夜,他卻是突然跳出來故意反問此句?除非
李莫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許今日,他要提前麵對曾經設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在雪國潛伏,他如何會不猜想自己的結局?隻是無論如何,卻是不曾想到,回事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