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夜白頭
正在挨揍的趙風,敏銳的第六感讓他受到什麽影射一樣,右眼皮跳了跳,但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要是他知道,此時琉璃把他看成覬覦她美色的色鬼皇帝,恐怕已經吐了血:先不說她美不美,就她那麽臭名昭著,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娶的她!要不是她是他拉攏和控製馬吉的至關重要的棋子,他寧可娶一個醜八怪,也不會在這裏玩命兒!
一刻鍾過後,琉璃扭了扭打趙風打的有些抽筋的手腕和腳腕,瞥了眼在自己不遺餘力的威嚇下,整個人已經肥了一圈的趙峰,才心滿意足的收了手:“你可是說過咱倆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以後你要是敢上本姑奶奶這裏來就寢,姑奶奶我打得你連太後都認不出來!”
雖然在琉璃的霸權淫威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但趙風到底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從挨了這麽多拳腳一聲沒吭就能看出來,他雖有些怕她,但到底是不肯服輸,賭氣似的開口:“朕堂堂一國之君,九五至尊,豈會輸給你這個野蠻無禮的悍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說罷,趙風整了整衣襟,理了理頭發,雄赳赳氣昂昂的摔門而出,真是應了馬吉、馬琉璃這等視麵子重於性命的人的座右銘:“慫,也要慫出高傲的姿態!”
“哼,料你也不敢!要是敢來,本姑娘我不打斷你的腿!”琉璃充滿威脅的聲音,陰魂不散地追著某人的身影飄了出來。
聞言,身體挺得溜直,努力維持著自己驕傲姿態的趙風,隻覺得脊背一寒。瞥了眼正站在門口執勤的侍衛,趙衛老臉一紅,不甘示弱地回懟:“以後你就是跪下來求朕,朕都不來!”
狠話是一定要說的,大不了再挨一頓揍,但自己高大威嚴的一國之君的形象,必須維持住,哪怕豁出老命!
聞言,守門的侍衛瞥了眼鼻青臉腫、要不是穿著成親的喜服都已經認不出來的某人一眼,心中忍不住嘖嘖驚歎:不愧是初次開車沒有經驗啊,親熱用錯了地方不說,還太猛,你瞅瞅,都把自己給整腫了……
而且還“以後你就是跪下來求朕,朕都不來!”聽這話的意思,好像還因姿勢不對,把給自己整出了十分濃重的心理陰影……第一次行房就遇到了這麽勁爆的事,皇上不會因此不舉,後繼無人吧?
敏銳的第六感再次受到影射的趙風回過頭,掃了一眼執勤的眾侍衛,見狀,眾侍衛忙收起憐憫殘廢的目光,一本正經的站好。
心上之人嫁為人婦,有人歡喜有人愁。
王爺府,趙珂屏退所有人,一個人在柳樹下對影獨酌。
與技術是酌,不如說是狂飲。手中的酒,染濕了衣襟,浸透了頭發,撒落了滿臉,一行接一行的透明液體從臉上流下,分不清到底是酒,還是淚。
是的,他可是當朝的王爺,實力何其大,眼線何其多,趙風下旨取琉璃的事,從趙風下旨後的半個時辰內,他就知道了。
是的,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此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心愛的女人,親手送給了自己的弟弟,不僅沒有任何掙紮反抗,而且還用盡心機的,把她送到了自己弟弟身邊。
對,他沒有任何掙紮反抗,今天在丞相府後院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他演的一場戲而已:這場搶婚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褚時俊是他提前買通的,通知馬吉把琉璃帶回去的護衛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是的,這場搶婚就是他設的徹頭徹尾的一個局,一個詭計,一個騙局,一個謊言,目的就是為了讓琉璃堅守住自己的心,堅守住他們的愛情,對自己死心塌地,忠貞不渝,他日,好為他所用。
“嗬嗬,為我所用……”自嘲一笑,趙珂舉起酒壺,想忘記什麽似的,又把酒往自己的嘴裏猛灌了幾口。
“為我所用……”灌罷仍無法釋懷,心中怨憤難耐的他怒吼一聲,陡然將酒壺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趙珂,就是這世上,最可恨,最窩囊,最可笑,最可悲的男人!
拔出腰間長劍,趙珂跳到庭院中央,對月狂舞。
閃轉騰挪,進退伸縮,矯捷而威猛的身影,如被禁錮在流沙裏的一條孤龍;劍光淩厲,劈開夜幕,斬碎塵埃,如孤龍不甘的爭鳴,力盡,劍停,劍鋒直指皇宮代表趙風身份的皇座大殿:“琉璃,等我,等我直搗黃龍,與你平分天下,朝暮不離!”
京畿提刑府上,原本像往常一樣,正勤勤懇懇處理百姓遞上來的訴訟文案到深夜的宋慈,突然爆發一般,“嘩啦!”一聲將桌上的折子全部掃到了地上。
下一秒,像丟了什麽重要東西一樣,失魂落魄又惶恐不安的衝進院子,之後,想起來什麽似的,痛苦而又認命地停在了那扇從府衙通往外麵的大門前,最終究茫然無措的望向漆黑無光的天空。
找不到了,那被他弄丟的東西,此生,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慢慢地彎下腰,坐到冰冷沁骨的台階上,絲絲涼意從台階上攀附而上,似乎要將他捆綁套牢,讓他沉入無邊的黑暗。
小姐,我們是真的錯過了嗎?人這一輩子,或許總有視之如命,卻得不到的東西吧,可是……一抹嘲諷而絕望的笑容,從他的嘴角溢開,可是,我接受不了啊……
這一切隻是一場夢是嗎,夢醒了,你還在我身邊,還是那個等著我破解冤案,建功立業,努力奔向你的小姐是嗎?
她抬起頭,滿是痛苦和絕望的眸子,努力的在天空上尋找著他的氣息,可是卻什麽也沒有找到他,不知道啊,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她就是她活著的唯一動力……
為什麽感覺這麽難受,想被這世上最鈍的劍生生淩遲一樣,不斷的、持續的痛,沒有那麽一個空隙,是給個痛快的……要是沒有感覺該多好,這樣,我就不會這樣生不如死了……
失魂落魄,茫然無措,脆弱地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宋慈就這樣,迎著冷風,淋著雨露,在這空曠陰冷的院子裏,渾然未覺地呆坐了整整一夜。
當第二日早晨,按時來府上辦公的楊坤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像一塊沒有生命的雕塑坐在院子旁的台階上,頭發竟在一夕之間白了一大半,那黑白相間的頭發,讓不過剛剛二十歲的他,看上去如同耄耋老人。
宋慈科考成功後,一直跟著宋慈的楊坤,因為武功不弱,便被宋慈收為貼身護衛,負責宋慈平時的安保工作。
不過楊坤喜歡查案,且頭腦靈活,所以除了負責宋慈的安全外,還是宋慈查案時一個能替宋慈分不少憂的左右手。
“大人,真……真的是你嗎?”從未見過這種怪象的楊坤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