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丈人的黑
集市上。
一家名叫“貴客來”的飯館裏，一個壯漢走進來，大聲道：“小二，來一壺小酒兩碟小菜！”
聞言，一小二忙迎上來：“喲，又是赤大人！歡迎歡迎！還是要那老三樣兒？”
“是。”說罷，那壯漢扔給小二一個錢袋，“一分不少。”
“好咧！”拿到錢的小二喜笑顏開，忙轉身到廚房報菜了。
外人卻不知道，進廚房的小二見四下無人，忙把壯漢扔給他的錢袋打開，從裏麵抽出一張寫著大夏文的紙條，迅捷無聲地把白紙條遞給正在燒火的柴夫。
柴夫接過紙條，立即把紙條塞進懷裏，然後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對廚房裏的另一個人道：“柴火不夠了，我到外麵抱點兒，小六，你幫我看下火。”
“好咧。”被叫作小六的人毫不猶豫地開口。
他並沒有看見二人的小動作，而且幾個人都是在一個地方做事的夥計，低頭不見抬頭見，互相幫助自然是件天經地義的事。
說罷，柴夫順理成章地來到後院，掃視了一下四周，確定無人發現，便打開房簷下一隻裝著幾隻鴿子鳥籠，從裏麵抓出一隻鴿子，將紙條綁在那鴿子的腿上，把鴿子放上天空。
入夜，彼岸臥房。
“信送出去了嗎？”彼岸緩緩開口。
“回主人，這回傳出去了。”一個聲音從房間的一處陰影裏傳來，竟是一個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人。
“可有人起疑？”
“沒有。那家店的老板娘是咱們大夏人，她心思縝密，將傳信之事安排得毫無破綻，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而且她的丈夫是地地道道的大宋人，在這京城立足時間長，也算就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可以做為我們最好的掩護。”
“好。既然如此，就把那裏做為我們和王子新的聯絡點。”說罷，彼岸發泄似的用力一攥，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
“亨，被趙珂那頭餓狼禁錮了這麽久，終於能和王子取得聯絡了！等王子大計得償，我定要讓這隻毒狼為他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太和殿。
“皇上，臣有一個請求。”上前一步，宋慈道。
“什麽請求？”趙風道。
“臣請皇上賜臣依法懲治朝廷命官的權利。”宋慈鄭重其事地開口。
話一落，殿內一陣嘩然。
平時被皇上太後管也就罷了，難道以後還要被這個叫做宋慈的小官，騎在脖子上拉屎嗎？
群臣開始不由自主地議論起來，話題的核心，無不是宋慈此舉別有用心，離經叛道。
劉元先上前一步，反駁道：“皇上，臣認為，此舉不妥！”
“有何不妥？”聞言，趙風劍眉微蹙。
趙風不知道群臣為何會對這個提議反應如此之大。正如宋慈人為的，他是個勵精圖治，胸懷大誌的皇帝，自然希望自己在任的時候，可以整頓朝綱，肅清吏治，所以聽了這個提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讚成，十分讚成。
“每個官員都有他的權責所在，比如將軍權在戰場，吏部尚書權在吏治，提刑官權在是刑案，若每個官員都可以罔顧職權，隨心所欲，那這大宋，豈不亂了套了？而且，一個小小的提刑官，若都可以得到可以懲治百官的大權，那一國的國威、君威何在？況且，一個小小的提刑官而以，一旦擁有了這種空前的權利，且不說容易出現那種濫用職權，以權謀私之嫌，一旦判錯了案，懲錯了人，會讓朝中百官人心惶惶，無心大宋社稷，於大宋的安定繁榮，百害而無一利啊！”
“是啊！”殿下大部分官員齊聲附和。
不過這群人中，沒有馬吉。
能讚同這些話的，大部分都是過黑曆史，或者要將一些黑幕進行下去，以權謀私的官員，俗話說，做賊心虛，沒犯過事兒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怕被宋慈查。
何況宋慈雖上任半年不到，其清正廉潔、斷案如神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沒犯錯的也不用擔心被他冤枉了去。
而這些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官員的代表，就是以大公無私、兩袖清風著稱的，右丞相馬吉。
不過，趙風這個近水樓台、本該最了解馬吉的，卻是最不了解馬吉的一個。
或許，這世上就是這樣，看似越親近的人，反而越會因為各種利益糾葛、苛求誤會，看不清對方的真正麵目。
趙風便是這類人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個。
以前他覺得馬吉是個喜歡沽名釣譽的小人，經過搶糧一案後，又覺得他不僅是個喜歡沽名釣譽的小人，還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奸臣，現在又因為他總是“維護”自己，覺得他不僅是個喜歡沽名釣譽、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奸臣，還是個阿諛諂媚，毫無原則的市儈。
總之，馬吉現在就是跳黃河、長江、珠江、鬆花江、瀾滄江、怒江也洗不清的黑。
正因為如此，所以在趙風看來，馬吉沒有急著發言，就是在等待他這個“大靠山”表明看法，然後伺機逢迎。
真是老奸巨滑，猴精猴精的。
瞥了眼一言不發的馬吉，趙風心道。
“左丞相如此反對，莫非是心裏有鬼嗎？”宋慈緩緩開口，從容不迫。
“胡言亂語！本官做的端行的正，能有什麽鬼？”到底是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饒是被戳中痛處，劉元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他的為人真的如他說的那般剛正不阿。
“本官不過是盡一位人臣的本分，替朝中的局勢、大宋的江山社稷考慮而已。”
“丞相所言極是。既是心係江山社稷，那麽請問丞相，是官員魚肉百姓、違法亂紀，更容易動搖江山社稷，還是懲治作奸犯科的官員，還大宋一個民強國富的大好河山，更容易動搖大宋的江山社稷？”宋慈追問道，義正詞嚴的開口。
“你這是強詞奪理，混淆視聽！”劉元怒道，想狠狠地懟宋慈一番，又礙於皇上在跟前，隻得違心道，“一碼歸一碼。官員做奸犯科，自是容易動搖國本，但懲治不當冤枉忠臣，也是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