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可汗
“喂,兒子,你和你朋友現在到哪裏了?”一整塊落地窗隔斷了屋內外的雨水,不時有閃電帶著轟雷降落在人間,屋內的張科和讓雪茄煙霧環繞在嘴邊一會,從鼻腔中吐出,一杯冰鎮柳橙汁下口。
“我們現在已經下機場了,是吳克叔接我們嗎。”張可可拖著一個行李箱,身邊站著一個身穿風衣,內襯是洗的發白的一套村白西裝,腳下的皮鞋油光瓦亮,寬大的貝雷帽遮住了他的麵容,手上也拿著一個行李箱,跟在張可可的後麵。
“吳克帶著張宇和那群人去了西山,等一下是你另一位侄子來接你,這一次,你的朋友有把握嗎?“將雪茄放在托上,來回踱步,看起來有些煩躁。
“放心吧,張宇的路數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還找了一個克製他的人,關鍵是爸,你這幾年被他套路的一些東西,可要即使止損。“
張科和對著電話點點頭,表示回來再詳細聊聊,而且為什麽今晚上那群人沒有回來?這是他實在想不通的,往吳克手機上打電話也顯示沒人接聽,自己記得西山上是有信號的,難不成是這暴雨阻擋了信號?
沒有再多想,一口將杯中的柳橙汁喝光,悠然享受起雪茄的味道,腦海中卻閃現出自己第一任妻子的麵容。
揉了揉腦袋,為什麽過去這麽多年了,自己的腦子裏還是她的身影,當年娶了第二任妻子時確實是淡忘了關於紅梅的記憶,而現在,特別是醉酒時分,紅梅的的臉開始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第二任妻子因為這件事和他分房睡了。
腦中沒有頭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脫掉手指上那大的誇張的扳指,一股白煙從張科和的身上釋放出去,帶著滾熱的氣息,持續了十五分鍾,一個裸露的,身材平平無奇的張科和出現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麵。
張科和的家裏是分前後,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他現在的變身形態,能通過通道過來的人,一般來說都是他的心腹,除了張宇那個白眼狼。
用力錘向麵前的落地窗,紋絲不動,又麵無表情收回拳頭,換好一身衣服,先是去了第二任妻子的房間看了看,發現並不在,回想起是和她的閨蜜去國外旅遊了,站立一會就離開,下了樓。
一樓正正方方,嚴格按照傳統的東方格式模板去套這個會客廳,除了頭頂上的電燈之外,沒有任何現代客廳中所具備的東西。
就連茶具也是古董,裱起來的畫是山水十二條屏。
儒雅隨和的氣息散發出來,沒有人懷疑眼前坐著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國學大師。
張科和坐在實木沙發上,點起一爐香,靜靜的等待著張可可的歸來。
張可可終於等到了接自己的人,帶著身邊人做上車去,熟練的和駕駛的人攀談起來。
“叔,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年輕啊。“
哈哈哈。還好,小夥子就是會說話,當年你爸將你放在國外讀書,現在有出息了,做生意都不需要你爸來管。“
“說到底還是生的好,隻是有一點機遇在裏麵而已,對了叔,我給你介紹一下,可汗,我同學,這一次帶他回來是為了幫我爸的。”
“哎,你好你好。”
“你好。”可汗微笑點頭,像一個乖孩子,正正坐在車裏一話不發,但你一問到他,下一秒就有一個回答,不管有沒有營養。
眼神沒有任何的情緒,說他唯一的怪,那就是手上帶著一串完全不符合他的氣質的兒童手表,反差感很大,但臉上無表情的麵孔總能讓人不想搭理他。
關於這個客人,叔很自覺地沒有任何的問題去問,一些緘默規則他是懂得,要帶他去見老大嗎,他身上有什麽能力?
有問題歸有問題,說話還是像一個一般的長輩一樣,隻是問了問張可可在國外的生活,學習。
一路上,車上看起來是歡樂,其樂融融,衝在雨幕中進入宅院,在那棟銅質大門前停下,問道有沒有一定要帶的,如果沒有自己就將車停好,等會再幫行李送過去。
張可可看向可汗,可汗搖搖頭,便向叔說了一聲,帶著可汗走出車門,進入銅質大門。
這個空間還是這個空間,但沒有了張宇在其中,雖說還是這麽閃瞎眼,特別是在水晶燈光下照耀下,每一個東西都在反射著光源,可汗停在門欄前麵,外麵的雨打在地麵濺在風衣上。
“怎麽了嗎?這裏就是這樣,我也不喜歡,也不懂我爸是為什麽要建造這個空間的,應該是張宇要求的,通過這個門洞就可以進去了,裝修風格完全不同的,就前麵這個通道,跟我來吧,你走在我的後麵就好。”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裏很危險,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可汗拒絕了張可可的請求,說道。
還將腳往後退一步,仿佛那個長長的,隻容兩人並肩通過的甬道裏麵有一個怪物。
“…可以吧,你跟我來。”最終張可可答應了可汗的要求,從一堆東西中抽出兩把鑲金帶玉的雨傘從中抽出來,一人一把,先是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雨勢,打開雨傘快步走向右邊。
右邊大約一百米的步數,一個密碼鎖隱藏再其中,張可可用指紋解鎖,石頭做的門升起,等兩人進去後又降下,通道裏麵隻有一些昏黃的工作燈。
反而是這裏,可汗點點頭,對著張可可說道:“這裏反而沒有那裏這麽可怕了。”
“為什麽說那裏可怕?”張可可不懂。
“一個戰士的直覺,我寧願爬山也不願意走那個甬道,他給我的感覺說不明白,就像一顆子彈就懸在你的頭上,你走前一步就會撞上那顆子彈,子彈隨後就穿透你的頭顱。”
“這麽可怕?”
“比喻而已,但規避一些沒有必要惹上的東西是一種保存實力的策略,你們家還有點意思,前麵風水奇差,現在走過來,風水卻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
走過通道來到山的另一邊,可汗摸著胡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