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上山
雙腳交叉分開，他從記事開始就沒有遇到過這麽大的雨勢，查看天氣預報，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色警戒，可汗將手表上的夜光功能打開，確認了一下時間，本來六點應該看到的陽光被一片片烏雲擋住。
眼看著窗戶外麵的洪水滔天，即便是再強大的下水道口此刻也滿溢出來，水深有三厘米，照這種趨勢應該水位線會上升。
僅僅是睡了三個小時就起床，熬夜本就是家常便飯，現在更有一個可以說出口的理由，其實可汗本身不喜歡睡覺，這與他年少時候的經曆有關，閉上眼睛都是黏糊糊的血粘上眼睛一般使人精神緊。
這幾年克服了不少這幾種小毛病，倒是有了一點克製的韻味藏在裏麵，而關於他殺手的傳聞，則是很多人都知曉，直到他被組織選上，試圖反抗的他遇到了一股不可匹敵的力量，最終還是服軟。
整齊穿好一件又一件一副，係上紅色領帶，抖兩抖風衣上的水珠子，嘩的一聲穿在身上，再吃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用鼻子深吸一口氣，用於清醒自己，隨後下樓，張可可已經在樓下吃著小籠包和蒸餃，一手一個，吃的好不快活。
“你來了，吃吧，這裏隻有茶沒有咖啡，等我們出去了才會有，你先將就一下吧。”張可可嘴裏塞了半個包子，說話含糊不清，手上動作倒是不少，胡亂的指了一大圈，至少在可汗眼前是這樣。
可汗點點頭，坐在昨晚上坐的位置，伸手去拿包子的同時還將昨晚上放在這裏的竊聽器收回，用手仔細摸了摸，確認沒有任何的人為動過的痕跡，他放心的拿起一個包子，先是撕去包子皮才吃。
“你們西方就這點不好，包子皮可是精華，可不能浪費。”張可可換了一籠蒸餃，似乎咽住了，大罐一口茶。
“我們什麽時候才出發？”可汗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問道。
“等我們吃完早餐，還是從那個洞走出去，到時候會有人開著一輛越野車帶我們上山，到了山上我們要假裝是來救他們的，說辭是昨晚風雨太大，路況不好，現在才出發，然後我穩住五人，你趁機殺掉張宇，大概就是這個內容，沒問題吧？”
“沒有。”可汗吃完一個包子後便隻吃蒸餃了。
一頓不算豐盛的早餐就吃完了，兩人先是全副武裝好自己，全套密不透風的雨衣完全將兩人包裹在其中，隻露出一雙眼睛，隨後就被護目鏡包裹住，車裏還有七套這樣的服裝，和一些點心，做樣子要做全套。
越野車在已經五厘米水深的路麵上發動，越開越快的同時還將路邊的一些花花草草上的泥土衝刷掉了一部分。
越野車上山了。
“你們吃慢點，譚誌你別搶我白菜！”宅子內，一個名為早餐之戰的戰爭開始了，首先是吃急眼的譚誌搶走了劉凱麵前的辣白菜，劉凱毫不示人以弱，開始用手中之筷子反擊，直指對方筷子，想從筷子中間突圍，一擼而下，卻發現譚誌掌握了平衡之道，一雙筷子一分為二，辣白菜吊在下側筷子，上側筷子順力瓦解掉劉凱的攻勢，隨後調轉筷子頭，送進口中，美滋滋喝了一口米湯水。
劉凱瞪大眼睛伺機而動，遠處的安仁正在一口一口地喂著躺在沙發上的張宇，他此時傷口有些感染，從醫療箱裏麵拿出一些消炎藥喂了下去，又用僅剩的一些酒精清洗了傷口，額頭溫度有些高，溫度計告訴他現在張宇的溫度在三十九攝氏度，一不小心就會燒壞腦子。
隻能是將他的一些胳肢窩，大腿內側，脖子一些地方用溫水擦拭，感冒藥吃了成效也不好，消炎藥雙管齊下才壓製住，但身體像安仁晚上一樣，完全失去了力氣，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粥水一口口喂在他的嘴裏。
他的神情有些複雜，為什麽這群人要救我？明顯的被發現了暗殺周禮還要對我這麽好？
“你不要想太多，隻想從你口中套取一些情報，關於為什麽你要刺殺我們的，關於這棟宅子的，關於張科和的。”
“而且死人晦氣。”這句是周禮說的，他手裏拿著一盆水，和安仁換了一個位置，開始用擦拭的方法幫他降溫。
“我現在問你話，想回答的眨一下眼睛，不想回答的裝死吧，指不定這天就沒有扛過去呢？”一本正經的說著恐怖的話，正在擦拭身體的周禮表情卻不見得變過一下。
張宇此時很想苦笑一下，但他實在沒有這個力氣，隻好眨一下眼睛。
“是不是張科和派你來殺我們的？”
眨一眼。
“那我們過來的任務是不是完成張科和交代我們說的那樣，解決宅子得問題就好？”
張宇有點迷惑，據他所知，宅子裏麵根本就沒有人住在裏麵啊，所以這一切就是一個謊言，是張科和想了斷父子關係才讓他過來殺掉張可可叫來的這五個人，那麽要是有任務，那也是張可可說了算。他選擇了眨兩下眼睛。
“表示否定嗎？”周禮問。
眨一眼。
一碗粥見底了，安仁問道：“還想要嗎？”
眨一眼。
“哎哎，我來吧，你也還是個病人，就上個廁所的功夫就將粥吃完了，還要一碗是吧，我現在就幫你盛過來。”吳克連忙拿過安仁手上的碗，本來就該他來喂食，安仁隻是過來看傷口的，就自己一個上廁所的功夫，讓他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有一層暗殺的關係，這水很渾濁，他不知道怎麽發聲。
隻好做一些事情來討好這群人，還好是一群講理的人，沒有多幹些什麽，最多下山將這小子交給警察，籲的一聲，宣判了張宇接下來的劇情。
安仁走開，配合藥盒子裏為數不多的藥，選中了適合自己的劑量，配合白開水吞下去，可惜了劉凱隻帶了一個醫療箱，車裏隻有暈車貼和香精，沒什麽用，香水倒是可以用於消毒，苦笑著看了看已經見底的酒精瓶，就隻剩一瓶蓋的大小。
暴雨依舊，不知何時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