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整頓
火焰灼燒著車裏麵每一處空間,除清雅外等人將身子蜷縮著,安仁大字躺在,眼球上滿是火焰的硝煙味,他四肢不能動彈,來自靈魂的撕裂感讓他難以控製肉體的動作,隻好咬緊牙關,不發出慘叫聲。
劉凱眼睛紅腫,抱著失去的手指頭顫顫巍巍,鼻涕一把一把的流出,吳克堅強挺住了,卻落得個滿身大漢。
火焰消失,大概有十五秒的時間,車上的活人被搞得死去活來,清雅一聲咳嗽,打開車門往一顆樹木嘔吐出來,不光是胃裏的東西,仔細一看,裏麵帶有血跡。
一隻被保存完好的螳螂掉落在安仁的臉上,他用嘴巴將其叼住,條件反射般的螳螂手刀切在了他的鼻子上,但力氣已經全無,那隻是回光返照的垂死掙紮。
安仁忒的一聲將螳螂吐在地麵上。搖晃腦袋,拍著耳朵的譚誌眼睛裏全是星星,他將地上的螳螂撿起來,端詳了一會,腦子一思考就有強烈的痛覺在折磨他,使其痛不欲生,倒是周禮還好,開口問道:
“書上可沒有寫到這一種可以快速移動的螳螂,難不成還是張可可他們放出來的?”周禮將身子靠在椅子上,旁邊是捏住食指想要止血的劉凱,他已經很克製住自己的哭聲了。
始指被切開的一瞬間,恐懼占據了他的全身,本能的想要撿回自己的斷指,卻不敢合上,空氣中的細菌附著在橫切麵上,血流不止,並看到了一個森然白骨。
“如果是張可可他們的話,現在就應該返回來搞死我們,最後是書上並沒有寫這種怪物嗎……墨菲斯托,隻能是他了,最神秘,最強大。”安仁開口說道。他現在隻能動動腦子,無論是物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腰部在摔倒的時候也沒有了知覺,他感覺自己的一切機能都在被口袋中的吊墜吸收。
趕緊叫來譚誌將口袋裏麵的吊墜拿開,丟在旁邊。
而吊墜上的一個魔鬼頭顱正對著眾人,向上翻的骨頭像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為力。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吳克結巴地說道,他看著司機脖子的血痕由小變大,此刻已經將血液流滿了車裏的半張地毯,一些人臉蟻聞著鮮血的氣味尋來,兩個大額頭外麵張揚著鉗子一般的口器,一巴掌將爬上來的幾隻打爛,將司機的脖子用車裏的窗簾綁住使其不在流血,所有人都上了車。
車轟趴啦趴啦的啟動了,聲音聽起來像是進入了某種異物,但當務之急就是回到宅子裏麵,所有人都需要修養。
一路無話,大家都沉浸在挫敗感之中,沒有想到小隊會損失的這麽嚴重。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群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有著強勢的能力,更有著分析的頭腦,失敗的原因是什麽?
輕敵,太輕敵了。
被半坐著的安仁腦子進入了冷靜的狀態,眼睛掃射過所有人,一個顛簸就讓他的視野消失,鼻子被磕出血。
上山的路線一直在爬馬力,等到了宅子裏麵,艾莉看著幾個殘兵敗將:
一具屍體,一個全身癱瘓的安仁,雙腳毛細血管全線崩盤的周禮,帶著決絕的勇氣用壁爐上的木炭燙斷了的手指的劉凱,攙扶臉色煞白的清雅的譚誌,還有腰彎下去的吳克。
她諤然於在她眼前實力強大的幾人居然露出了失敗者的姿態,但望其眼神,她看到了怒火,她曾經在實驗室裏麵的怒火。
無言,看著疲倦的眾人,她開始照顧幾人。譚誌走到閣樓,看著窗台上麵撒了的花瓣,身上藏著的煙盒下意識的拿出來,倒出裏麵所有的煙絲,用牙咀嚼著。
回憶了一下昨天搜查這個房子的印象,結合著艾莉一起上樓時說出的話:
“二樓的房間少了一個,最後麵我記得有一間儲物室……”
“這裏的首飾盒沒有這麽多,老板將這裏作為了自己的倉庫,放的都是一些蛋糕之類的東西,而且也沒有床……”
“那裏我記得老板的妻子就在那住,滿屋子都是香氣,但我們不會進去的,因為老板妻子在我們沒有來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屋子裏都是她的遺物,你問我裏麵是什麽?不知道,可能是一些香料吧。”
香料……香料……花瓣……花香嗎?轉身下了閣樓,那裏是哪裏?我記得…
三樓的第四個房間裏麵!
衝撞開這個房間,黑漆漆一片,從裏麵開了燈光,依舊是老色調的黃色,他輕聲的來到一張圓形大床前,不知何時這裏已經堆滿了一些盒子,裏麵都上了鎖,往盒縫裏麵一聞,有一些香味傳出來,還有一些黴味。
用小刀將一個盒子撬開,發現裏麵全是粉末,拿出一點聞了聞,確實已經放潮了,但還沒有到滿是黴菌的程度,撥開一點才有黴菌的影子,全都粘在盒子的連接處。
將粉末全都倒在地麵上,沒有一朵花瓣,然後是下一盒,依舊是撬開聞,是一種完全不同於上一種香的味道,這個更加的自然且沒有黴味,可惜裏麵依舊沒有任何的花瓣。
譚誌一盒一盒的尋找著,地麵上堆滿了香料,麵前還有一大半,,歎息了一聲,忽然間汗毛不知不覺的豎起,瞳孔縮緊。
在大廳的眾人除了安仁之外都基本有著戰鬥力,艾莉有些生疏的幫周禮重新換上從張可可車上有的醫療箱裏麵的紗布,並在裏麵還上了滿滿一瓶雲南白藥。
劉凱和周禮兩人都吃了一些消炎藥,倒是精神恢複了一些,,清雅的情況越加不妙,喂水也不喝,眼睛緊閉著,像是正在做一個噩夢,額頭上,背上,胸口上的汗水沒有停止分泌。
艾莉摸了摸她的脖子和額頭,冰冷的觸感令她有些不可思議,讓吳克在浴室裏麵燒一浴缸的水,她要用他們的土方法醫治。
將清雅輕輕的蓋上棉被,沒有穿雨衣,明顯的,她出了後門後,霧氣將她的身體完全籠罩。
吳克繞過司機的屍體,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現在不能再少一個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