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空間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刻,周祺咬了咬牙齒,忍住疼痛,青筋很容易就能夠暴起來,腦子想要漲開頭蓋骨,一波接著一波猶如潮汐衝上岸邊,他的腳正不斷被這潮汐影響著,每一次浪湧上膝蓋都會痛一下,以至於他大約是走出十幾步之後都會看著自己的膝蓋,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沒有再理會。
一段路程,沒有想道會是如此枯燥,貼著牆邊走的,一手扶著,冰冰涼涼,但不同於水下的冰冷,這是能夠侵入人體內的一種寒徹骨頭的涼意,手掌用袋子裏麵的燈籠魚照著看了一邊,或許也由於昏花的眼睛,有看到紫色的成分了,沒有多久就要摸一下頭上麵的帶子,自己難以感受到原來還有東西綁在他的頭上,原本就有的體力不支到了如今卻好像成了常態,身體和靈魂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和解,它們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個身體的平衡,不允許周祺哪怕是向前小跑一段距離,靈魂在警告他,這樣做無疑是將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境地。
眼神依舊很亮,但是亮度在慢慢被消磨,什麽嘛,他用鼻子呼吸,艱難的想要避開喉嚨那一片發炎感染區域,嘴巴內的空間給他頷嚴實了,不允許一點口水的誕生,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不想要他發生的事,越能夠發生,毫無意識吞一口口水,跪在了地麵上。
他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中,乃至回到醫院裏麵將管子插入到喉嚨裏麵噴藥水進去,維持住一兩個小時,躺在病床上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他好想哭,但最後起身依舊往前走去。
前麵的路用袋子裏麵的燈籠魚很難看清楚,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強光手電,能夠對準一個方向發射強力的光,他更像是一個拿著火把的人,將其舉高,手臂很容易酸,但是這樣能夠照亮許多範圍,他回頭看,往上看,走了不知道多久。
我們家有這麽大嗎?還是已經出去了一個真正的天然山洞,我記得這裏有個旅遊項目就是遊地下河的,幾公裏來著?
腳步不停,回聲倒是越來越大,呼吸聲也是,周祺有意識吐出熱氣,可這並不太可能,或許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一段路過程中,溫度逐漸攀升,額頭上有了汗漬,也許是他以為的發燒原因,但能安慰自己的話,那就是出汗是一件好事,能夠幫助排出一些有害的東西。
精神在這句話的說辭下好了很多,抬起一直耷拉的腦袋,將袋子舉過頭頂,這裏的空間是不是大了很多?他想著,加快了腳步,沒有一會,他來到了一個偌大的空間。
他想起了指環王裏麵矮人挖出來的地下城,燈光照不了這麽遠的距離,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這裏地石頭開始回暖,這是不可思議地事情,難道底下有地熱嗎?那按理來說,這個空間不能是陰冷地狀態地,他摸了摸自己地額頭,沒有之前熱地厲害,但是肚子正在用胃酸折磨著他。
這種環境下,比水邊好上百倍,他說道,遍往四周都走上十米地距離,最終在中間坐下,拿出袋子裏麵地兩條燈籠魚,咽了一下口水,將它們倒了出來,而沒有衣服地阻斷,燈籠更加亮眼,兩條燈籠魚則是半死不活在那癱著,用手觸碰了它的魚鰭,並沒有反撲。
也是了,它們在沒有水的情況下能夠活了這麽久也算是生命及其的頑強,但為了保守起見,他用衣服袋子包裹好拳頭,繞到它的身後去,一隻手按著真題,另一隻包裹著衣服的手則是一拳打下去,目標是腦袋。
燈籠魚臨死之前撲棱了兩下,最後沒了動靜,周祺也沒有放鬆經替,而是選擇了挖取背部的魚肉開吃,一次挖不了多少,並且發現,這魚身體並沒喲血液,他看了眼,將魚肚子翻了過來,用指甲和牙齒撕開,肚子裏麵的髒器並沒有什麽味道,一手將其全部掏出來,然後去查看這條魚的脊椎,廢了一些力氣打開後,也沒有血合堆積在裏麵。
這個血合也不是隻指紅色的,墨綠色的也成,他拿著一片魚腹輕輕咀嚼,至少這魚肉還是挺好的,他想到,滑溜溜的就下了肚子,比蝦滑還不錯,也沒有將喉嚨裏麵的發炎地帶給引出來,唯一能讓自己小心的就是這條魚有非常多的小骨刺,現實中的燈籠魚有這麽多的骨刺嗎?他並不知道。吃完伸了一個懶腰,那是專門放好的它的遺物燈籠。
已經做好了這燈籠不會再發光的準備了,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吧,他有點自嘲,將另一條已經在這個過程中旱死的燈籠魚裝起來,而割下來的那燈籠則是捧在手心裏,按照直覺選了一個方向往前進。
對於經曆了這麽多的周期來說接下來遇到什麽怪事他都不會驚訝了,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雖是這麽說,但走了五百步後看到的東西,還是讓周祺吃了一個大驚,燈籠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這是害怕,又有一點興奮。
“周汝於……”他不敢相信眼前石頭柱子上的那人,想要往前看的更加清楚,抓起了地麵上的燈籠,有點猶豫,腳步很僵硬。將燈籠靠近他的麵部,沒有錯的!
就是周汝於,他在周武的電腦裏麵看過這一張照片,回憶起小時候的歲月,能夠發現,族譜中也有這樣的照片,沒有一個巧合是這樣荒誕無邏輯的!
而後周祺像是懂了什麽,後退了好幾步,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麽東西出現。
看著一張臉,沒有錯的,那就是人的臉皮,而且還是很戀情的那種,自己不會去觸摸,但是眼睛看到的東西是很難騙到人的,自己現在該怎麽辦。
忍住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將手指頭伸過去,歎了歎鼻息,手指抖得很厲害,最後回到原位,難道,不死藥,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