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街
時間輪盤轉到剛剛好夠清雅進入自己的世界的那個時刻，定格在此處，清雅走在無人的街道。
那條街道實在沒有人，清清冷冷的，陽光無法直射這裏，隻留有一點餘光讓其有點光亮，裏麵的燈光沒有一盞是純白色的，更多有黃色的，米白色的，那些日料店和洗衣店穿插在街道的兩側，旗子在街道的路燈上插著，風吹著獵獵聲音。
一個人走著，就是連垃圾也沒有被留下一塊來彰顯一些生活的氣息，二樓住人的地方，一眼能夠看懂，大概是因為外麵掛著空調外機，晾衣服的杆子和衣架沒有被收回去，倒是像日本的小街道。清雅進入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一直走著，腦子完全放空狀態，直到離開街道。
街道還是沒有一個人，一間店鋪都沒有人開門，應該不會專門來迎接她，應該來迎接各類的人。清雅隻是看了一眼便重新回到陽光低下。
咪上眼睛看到了麵前自己抬起頭來五十度才能夠看到的巨塔，張開的下顎任由風灌入口中，然後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麽巨塔，這隻是一個九十年代建成的一個居民樓，上麵有著護欄的，也有沒有護欄的，有種植了鮮花活草的，有掛滿了生活的被子和衣服的。刺眼的陽光讓她的眼睛很難受，才發現，這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學校。
小學，在後海，她走過一棟棟彎彎曲曲的街道和樓房，視野開闊起來，柳樹和大河出現在她的麵前，熟悉的又陌生的氣息，她迷茫著走著路，手上的盤龍鐲依舊在手上，她撫摸著，沒有了鋼鐵的冰冷，倒似肌膚的柔軟，但是捏不進去，奇怪之餘猛然醒來，打了一個哈欠，無數紛繁的，無序的生活的篇章倒是洪水野獸一樣湧進腦海裏麵。
她用力抓著欄杆，眼神再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好似在認真思考著，但卻不懂自己要思考什麽，自言自語說道：“我要幹什麽？回家還是去哪？”
懵懂懵懂的少女在後海的街道上，身邊傳來鳳凰牌的自行車，鹹豆腐腦甜豆腐腦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從心底生成，她叫住了小販，從他的手上買了一個甜豆腐腦，一邊吃一邊走著，忽然肩膀被人打了一下。
一隻手捧著的豆腐腦掉在地麵，那塑料的勺子倒是被當作了武器，那本來是捧著豆腐腦的手將搭在肩膀上的手給抓住手腕關節，從後麵對其使用過肩摔。將人過肩摔以後用勺子對準了其不可置信的眼睛，她砸了砸嘴巴說道：“小雅，你怎麽了？”
“……沒事，不過因為你的原因你要陪我一個豆腐腦……甜的。”清雅發現是她認識的人，便將其拉起來說道。
“你什麽時候學會這些格鬥的技巧的？還好我經常健身，不然準要被摔傷。“她說著，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肩膀，感歎著為什麽清雅力氣為什麽怎麽大的同時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沒有等她開口，清雅問道。
“還能去哪？你喜歡的話我們去哪裏都成啊，什麽酒吧之類的。“
“那我還是回家吧。“清雅說著，有些痛苦的抱起了頭，然後直覺性的瞄準了一個方向走去。
“喂喂，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我有點擔心你啊。“
“有嗎？“
“當然有！你看你的眼睛，還有的嘴巴上的都咬不緊，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鬆鬆垮垮的樣子，最最最重要的是，你居然還是素顏！你是不是給哪個人給騙了感情，身體？！！“
清雅看著戲很多的朋友，抬起頭看了看太陽給了一點灼燒的快感，然後說道：“你的戲有點多，但我沒有，隻是，我記得很清楚的是，我要保持清醒的糊塗。”
“清醒的糊塗？你那變態的瑜伽老師又給你布置這些奇奇怪怪的作業了嗎？”
“……大概吧，我隻是，想要走一走，然後找到我想要找到的東西，但我找不到，可是，也不能用腦子思考，有限的思考之下要尋找到一個有關於我自身的，但遠遠超脫於我現在所能思考的，那麽，潛意識大概會在不久之後告訴我答案。”清雅很篤定的說道，朋友隻是覺得她精神有一點不正常，但又感覺她能夠用清晰的口吻表達她想要表達的東西，好似也沒有太擔心了。
她先是拿出手機往微信上發了幾條消息，然後說道：“那我幫你怎麽樣？我當你的外置大腦。”
“有用嗎？“清雅有點奇怪，她們現在應該寒暄兩句便各走各路，但她卻選擇了留下來，因為好玩還是不太聰明？
“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好歹我也是清華畢業的高材生，不比你差，那麽，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回家。“清雅的眼睛清晰了一點，然後混沌下去，似抓住了什麽東西，然後又沒了，像夢中的蝴蝶，想要抓住卻死活抓不住。
“好，我這就叫車！“羅莉文說道，拿出手機便叫了專車過來，一路的景色從車裏麵往外看去，清雅對著穿著西裝帶著白手套的司機說道：”可以放一首月光嗎？“
“當然。“司機沒有拒絕，在下一個紅綠燈關口上用車載音響放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加上車玻璃的茶色的濾鏡，那陽光斜下去的角度加上一點陰影，河邊的風加上卷起來跳舞的柳條，或是滿是玻璃加上反光的光，雨從天上下來，清雅將身體靠在車窗上，張開嘴巴哈了一口氣。
那口氣換作一個硬幣存在，然後不斷地消融，消融成為一個正方形地形狀，正方形中間被打開，裏麵是一些吃的東西，很具體的，比如烤全羊，糖醋裏脊，鬆鼠魚，清蒸黑魚……
“我們到了，不要再玩玻璃了。“羅莉文將清雅拉下車，一個不算氣派的鐵門一邊正為她們兩個所打開，一個精壯的老人將頭發梳成大背頭的模樣，對著她們說道：”倒是很久沒有見羅小姐過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