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噩
“我們警察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放煙花的那個地方有一些雜物,但遠遠還沒有到點燃整棟樓的地步,主要的原因還是在焰火盛會中的一次失誤操作導致本來放置焰火的地方發生了爆炸,就是你們放煙花的那棟樓。”一名民警說道,看起來整晚沒有睡覺,黑眼圈很大,強顏歡笑的對著兩個小孩來說。
羅莉文聽完是鬆一口氣的狀態的,但清雅說道:“就是我,就是我,那裏有很多的椅子,隔著木門裏麵還有一些放油桶地方。”
“那不是油桶,那是化糞池的一部分,而且隔斷的是鐵門,鐵門雖然被爆炸給炸毀了,但是裏麵真的沒有油桶,我想你是太過於緊張了,好了,和你家長做完筆錄就會家好好睡一覺。”民警說完,對著兩女孩的父母點了點頭後離開了,而羅莉文的父親倒是往前跑幾步追上去,想要派煙給民警,但是民警沒有接,隻是擺擺手就走了。
最後是如何回去的清雅已經忘卻的差不多了,隻是在餐桌上,兩家人正在吃著飯,羅莉文看著清雅的狀態也沒有心情吃飯了,象征性的吃了幾口就低著頭坐在這裏,兩方的父母看了心裏都難受。
“隻是孩子沒有受傷我們這些做大人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這麽大膽居然兩個人單獨去……”羅莉文母親正想要埋怨兩句的,但是卻被羅莉文的父親給製止住了“:算了,孩子知道錯了,隻要知道錯了那麽就可以了,我想有這一次經曆也不是壞事……”
“這是壞事!”清雅突然發難,驚了一桌子的人,她站起來捂住耳朵,眼淚和尖叫聲交替著越來越遠離餐桌,在旁邊桌吃著的阿姨很主動的跟了上去,然後是吃不下飯的羅莉文。
四個大人都沒有動作。
“讓她們將情緒發泄出來吧,隻是,哎,死了十幾戶人家啊,這可……”清雅母親將四人的酒杯都滿上,唏噓說道:“倒也不是埋怨的意思,我想著要不要幫他們給這些人家給捐上一些錢財或物資也行,算是給她們一個心理安慰。”
“我看可以,她們的心魔難是過去的,我們能夠做的安慰作用其實很大,多關心一下她們,最後肯定的是要讓他們以為那些逝去的人家不會埋怨她們。”清雅父親說起,發了支煙給羅莉文父親,兩人劃亮火柴在餐桌上吞雲吐霧起來。
“那就不去再跟她們說令人神傷的事情了,要不我們一齊去旅遊散散心吧。”羅莉文母親說道。
“我看可以,遠離這裏,小孩玩起來就沒有多少的顧慮了。”清雅母親點頭。
一桌子菜就吃了兩筷子,大盤在那擺著沒有吃下去,冷了的時候酒倒是消耗了三盅,四人都選擇了用酒消愁這一個方法,但都是老酒鬼,明白酒量有多少成,倒是喝完的時候還是清醒的狀態,隻不過身體暖和了不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說著兩個孩子的事情,沒有責怪的,害怕的是兩小孩就在牆角上偷聽著。
倒是為了兩人操碎了心。
但清雅其實跑回了奶奶的房間裏麵。奶奶在海南並沒有回來,倒是知道了清雅的事情,一共打了三通電話,一通了解情況,一通安慰孫女,還有一通是分析現場。被奶奶分析正確的是,警察也認為那還剩下十支的線香花火根本就難以點燃整個地方。
也是,沒有引燃的外物,這十支小東西簡直難以翻起風浪。
“我聽到了他們的說話,他們都說是我燒死了他們,他們要我償命。“清雅抱著頭,渴求著述說卻拚命的壓低了自己的說出來的**,直到房間隻剩下了對自己最好的阿姨和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她說出了始終難以啟齒的話。
“哎喲,這是被纏上了啊,得找先生去看看。“阿姨顯然被這話嚇得不輕,摸著自己口袋的一張符籙出來塞在清雅的手上,說”:從早到晚除了洗澡之外都不要摘下來,我要跟你爸媽和奶奶說一下這件事。
清雅又將頭埋下去,又說“:我睡不著,三天了,每一個晚上閉上眼睛就是大火,大火將那些人燒著,燒著之後他們喊叫著說罵我,很難聽,說要我也償命,我不知道怎麽辦,最後在白天的時候才能睡著。”
“啊,我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啊,那那可能就是你太在乎這件事啦,不是警察叔叔都說不是我們的錯嗎?就,就,就算是錯了,那也是從那棺材鋪裏麵買了煙花而已,那是違禁的。”說著越來越小聲。孩子最不會的就是安慰人的本事,最後隻留下空空的空寂。
……
晚上羅莉文和她的父母住在了清家裏麵,今晚索性和她們促膝長談了,而羅莉文父母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孩子除了愧疚之外就沒有其餘的情緒了,眼睛都哭的紅腫母親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最後羅莉文睡著了。清雅卻硬生生耗著父母配了她一個通宵。
這一個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阿姨說的爆料,她說了很多關於腦海的想法,關於火災的人的慘狀如何喊叫如何咒罵她的方法。
那一個晚上清雅的父母都配笑著,但從對方的眼睛中看不出一點輕鬆,在清雅複述的那段時間裏麵,完全語句語言邏輯編排不同的句子在她的口中說出來,這不是一個十幾歲孩子該有的能力,而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書房,有關於這種語式的根本沒有,大眾化的語言,各種口音和尖銳的沉悶的聲調。
那一個晚上即便開著最強的暖氣也無法突破內心的這一股寒冷。
等到太陽出山,公雞抖擻啼鳴時清雅才產生一點睡意。而父母兩人走下床去說悄悄話。
“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你說會不會是……嗔怒?“
“嗔怒……我們家的防護區看看,我拿起燈籠驅趕一下她身上看有沒有。“
“哎,不要,萬一那嗔怒在腦子裏麵呢?“母親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