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神棄之地
我爬上梯子
在地球的另一端呐喊
居然還躲不過
孤獨的死命糾纏
倒下吧,它說
我握緊拳頭
沒有看到冰冷的匕首
居然身體上躺著
一條蠕動的傷口
倒下吧,它說
我閉上眼睛
窗外饑餓的雷霆
居然還是撲倒了
一棵老態龍鍾的榕樹
倒下吧,它說
我捧著花店裏
最後一束等待枯萎的玫瑰花
居然在你麵前
丟了嘴巴應有的自尊
倒下吧,她說
誰能告訴我:
要繼續向上攀爬
要將拳頭握得更緊
要閉上所有的黑暗
要拿回最後的自尊
之前,就一定證明
我還活著
這是一首詩,具體是什麽詩安仁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這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唯一一首沒有被其餘的文字所占據的,或是圖片所占據的詩詞。它被摘抄到一個小本子裏麵,小本子一共用了三頁記錄這首詩的存在,這字顯然不是安仁所寫的,因為安仁從來寫不出來這樣的法文,像是藝術字體。
倒像是那位排長寫的。而那位排長是誰呢?叫什麽名字呢?安仁重新爬回去戰壕裏麵,嘴啊張開想要說些什麽,內心之中倒也不是一點急迫的感覺都沒有,隻是好像在自己的記憶裏麵躺著的感覺,被自己所擁抱的感覺好似十分的舒適,這有些不想要出去。
而麵前的東西證明著自己至少對於這部分的記憶有著一定的真實:
一個筆筒,筆筒上有三支炭筆,一支炭筆壞了,那支筆傳聞是達爾文寫東西的炭筆,而兩隻完好如初的是當初的營長給自己的,是說這是從教皇的臥室裏麵拿出來的。當初的自己還是十分的喜歡寫一些日記——當時認字了,但很多東西都要拚音才行。
還有一本小小的冊子,冊子上印刷的東西完全模糊,一點都看不清楚,除了能夠辨認出來這是德文之外,這是一個來法國勤工儉學的學生給他的,最後那個學生死在了戰場上,令人不勝唏噓,而後他又將這個本子弄丟了,反而在自己的記憶堆裏麵找到了它。倒是有些惆悵。最後撤營的時候自己忘記了幫他埋葬屍體了,還有忘記將他給自己的書信交由給他在國內的未婚妻。那是一紙休書,自己偷偷看過。
當初的自己十分不屑於這些所謂的看透了封建的男人的所謂的大義淩然的寫的東西,所以它丟在了哪裏安仁是一點都不在乎。但是死者為大,他最終還是為了這件事情找上了半個時辰。花費了自己的寶貴的午休的時間——最後還是沒有找到。
一段段的小故事,一個個的小插曲將其圍繞,他盯住一些泥土好多些時候都好像能夠看出來這些泥土是從什麽時候讓自己給挖出來或者是躺下去的。
平靜的肅殺。安仁是這樣評價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的,沒有一點點動起來的意思,除非他想要繼續往前走著。但是往前走著又能夠碰到什麽東西呢?他看向遠方;好似已經沒有了遠方。
“你說我想著的東西是否就在這堆潛意識裏麵呢?出去的方式,或者是進來的方式。“
抱著這樣子的期待,安仁又站起來,對著天空說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後就低頭抬頭繼續尋找自己的想要尋找的東西了:證據,如何進來的證據,那一定存在於自己的腦海的記憶裏麵,這是他被某些東西給忘卻了罷了,這時候才想來想去恍然大悟,好似自己從一開始就找到了。
在這段時間裏麵就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與自己對話的生物或者是什麽東西。但是從進來的那個地方,安仁直接走了過去,看到了他們還在說一些奇怪的東西,他便走過去觀察著一言不發。哪怕是他們問起來,所有的話都沒有接過來,而後就是看著,看著他們在說一些什麽東西,或者說他們表達東西的方式或者說是從中得到某種自己認為的有用處的信息。
不知不覺陷入進去的時候好似天空灰暗起來,那是雲朵在天空飄著,垂直於那片大陸,大陸上有些東西被風卷起來,像是龍卷風起來了,但是卻很滑稽的被躲在雲裏不出來,然後雨對準了安仁下起來。還好的是安仁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去休息,沒有被雨淋到,並且隨後找到一個可以燒的東西用火燒了起來。
“哇,是火。“
“哇,是火。”他們兩個說起話來,羊頭人跟著自己走了過來,而小花在雨中正在招搖著,好似等一下就要倒了一般,但是卻頑強的在風雨之中瀟灑著,安仁一點的擔憂完全消失了,隻剩下的是對於兩人的好奇。
安仁說出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句話:“烤火嗎?”
“謝謝,”
“不要了。”
“你們看起來好正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火,是我,我要烤死這群小雨!”羊頭人忽然就興致來了,說道,而安仁便坐在一邊聽著雨聲和羊頭人和小花的聲音,嘴裏麵嚼著幹糧,一些被撕開的棉被靠在上麵,冷的熱的溫度正在交替。
“你們要是能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好了。‘”安仁吐槽到。
“我們可不是有用的信息。”羊頭人和小花知道這句話是在說他們的。
“沒這個打算,你們聊你們的。”安仁打了一個哈欠。
“睡了就要去夢裏麵玩上三天咯,我不想要和你吵架了,我也要去玩,我要睡覺了!”羊頭人說著,擠過來安仁身邊,完全不當自己是外人。安仁聞著它的羊膻味,便聽到了小花的聲音:“我也要去玩,可是我睡不著,可是我睡不著。”
“因為有雨嗎?”
“遮風擋雨的親衛兵,嘟嘟嘟嘟嘟嘟!”小花正在模仿著號角的聲音,安仁倒也沒有那個不管它的心,還是替它找到了一個容器,將其裝了回來屋子下麵,遠離了火焰,它便不出聲了,像一朵普通的話,而羊頭人的呼吸十分的平緩,想他們說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