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我
“原來現實生活的我如此不完美嗎？”劉凱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他已經沒有在亂動，而是指揮著劉凱對這些管管線線調試著，找到了剛好合適的劑量放入吊針的水瓶裏麵，將氧氣麵罩摘下來說道：“想好了嗎另外一個我，是選擇接受我呢，還是以最全新的麵貌出去呢？或許出的去也許也出不去。”
“我的整一個人生都是虛妄的，沒有一點的真實感，或許我能夠用日記本記起來很多的關於我的事情，但是，我對於我的個人的所有的感情記事，好像比其你來說，過於少了，幾近沒有，隻是一個被製造出來供人玩樂的所謂的小說的主角。”
“我和你講過很多嗎？”
“我記起來了很多。”
“所以想好了嗎，帶上我這一個對於你來說是沒用的人。”
“我想要去那個你的真實的世界，但我沒有關於你那個真實的世界的所有的記憶，感情，人脈，和判斷，我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或許你也是，我想要去啊，我想要逃離這一個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根本就完全沒有希望的世界。我要和你融合，你得到我的所有能力和記憶，我也將得到你的所有的能力和記憶，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個人不是嗎？”
“當一個人的記憶，經曆完全不一樣，縱使他有一模一樣的樣貌的話，那還算是一個人嗎？”
“我發現你一直在拒絕我，是因為你看不起我嗎？因為我是一個被人所虛構出來的角色。“
“我在害怕你，害怕你是完美的，有著我不一樣的果敢，和他一模一樣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樣的動作。說實話，你隻是我內心中，最完美的對他的複刻。勇敢，機智，善良但不失手段，我在害怕你，害怕你遇上一個自己是複製品而他是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他是誰？”
“安仁。”
“他……最好的其實是我死去，然後沒有任何的變化的你回到最開始的最初的地方……你其實最害怕的是你和他劃不清界限。他不是你。你不是他。我的存在，將嚴重幹擾你們之間的好容易才維持的關係。“
“隻要我想的，你都能想到。“
“但是最基礎的，你都不願意麵對一個你塑造的完美的自己。“
“你隻是一個完美的畫像而已，並且，看起來好像也不太完美。“
“被計謀所引導，讓我走上了最正確的道路，好了，我們之間這輩子的話題怕是三天三夜也是聊不夠，那麽，你想好了嗎？在現在的你，似乎隻有兩個選擇選。而你最應該的是接受我，完完整整的接受我，這是你這次的必要選擇，我隻是一個對你來說是完美的潛意識，在你的身上，我幾乎沒有本能，但我的一切的學識和能力都將歸你所用。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在自殺。“
……
感受到這個空間在動的時候安仁有些坐不住腳了，他站起身來看著這些地方，那個已經是完成了一半的完整的城市，城市裏麵有三個生物在看著這座城市，他們的思緒很清晰，每每討論的時候都能迸發出一種正確的奇思妙想。開工期間，羊頭人讓安仁去廢墟上看上一眼，那是一個黑洞，然後逐漸變成了白色。
“安仁，我總是覺得你需要往下麵跳下去。“小花沉思了一會說道。
“跳下去？我會死嗎？“安仁問小花。
“不清楚，但是我覺得你需要跳下去，或是是你飛下去，無論如何，我的內心有種槍類的感覺，隻要你跳下去，我們才能恢複。“
“恢複什麽？“
“一個狀態，好奇怪的感覺，我從未接受過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一點都不符合邏輯，比無厘頭還要無厘頭，就像是，就像是……”小花呆在一邊不說話了，羊頭人撓撓頭，說道：“你或許是要一些勇氣，跳下去的勇氣。”
“是嗎？我需要勇氣。”安仁看著往下延伸到看不清楚盡頭的白色洞口，說道：“我是有這個勇氣。”他轉頭看向那邊正在分崩離析的已經是建築好的城市說道：“你們還會建造這些城市嗎？”
“會的，你走後，我們也會的。”小花大聲說道。它感知到了什麽，沒有風它卻動了，大聲喊道：“跳啊！！！！！！”
安仁跳了下去，白色的，都是白色的，然後一條線條一條線條給他鑄成了一條往下的通道，這是那個空間。本以為的無限向下卻在五秒鍾後落地。
眼睛一骨碌的轉來，眼皮睜開，他嘴上插了管子，身體上貼緊了許多的東西連接著身邊的電腦，他要動但是動不了，幹渴的喉嚨就是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
約莫是半個小時之後蕾姐過來了，看到了安仁醒過來看向她的時候，喜極而泣癱坐在地上，一束在樹下的野花跌落。她去叫醫生了。
這段日子安仁被照顧的很好，但是心髒時常在他睡覺的時候叫醒他，以一種方式讓其在黑夜的環境中幻想著，往前的崢嶸歲月。他能夠行走了，走在街邊道旁，看著大街小巷。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東西又消失了。他在等著一個機會，或者說他在找著一個機會。離開這裏的機會。
是的，絕無放棄的可能，哪怕絕望的壓力壓倒他——已經經曆過好幾次了，活著總是有很多的機會的。他經常說道。
這天，是他慶祝從植物人狀態活過來的，從輪椅上上恢複過來的慶祝的一天，很多的朋友專門過來慶賀。是晚上，是晚上的九點半左右的時間。他們看著自己，又看著安仁和蕾姐。祝賀著。
唯獨是安仁越覺著自己的心藏慌張了許多。
這是死亡的前奏嗎？我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不甘心有的，但還好，我要是累了也想呀歇息一些時光，倒是永恒，有七十來年的崢嶸歲月來的刺激嗎？
眼睛閉上了，我要是再睜開，那是地獄嗎？安仁問道。
那是回響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