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寧王的明悟
嶽麓山某處的空地間,一群騷年追逐著皮球正賣力的跑著,這時的太陽已垂到了山頂,火紅燒天,將騷年們的臉龐都映成了一片的金紅,炫目多彩。
五十年後,有位尚書大人在臨終前回憶此事,還發出這樣的感慨,
“我的人生一片無悔,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那位尚書大人還隻是位懵懂的騷年,同身邊其他的學子一樣,是個追著球跑的群眾演員,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真正出彩的,是人群當中的白衣勁裝男子,就見他瀟灑飄逸的連過數人後,一腳怒射,球直掛球門死角,而這,已經是他進的第八個球了。
學子們或興奮或哀歎的繼續走向自己的位置,擺好了陣型,卻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因為這個男人是他們的騎射老師,因為這個男人叫趙剛,因為這個男人是寧王。
坊間流傳,凡是和運動有關的項目,就沒有寧王殿下不擅長的,再加上他寬以待人的態度和好學之風,人們在談起這位王爺時,幾乎沒有不豎起大拇指,叫聲好的。
有鑒於此,即便是作為對手的學子們,也絲毫沒有被碾壓的屈辱感,因為和寧王殿下一起踢球,就是他們最大的榮耀,隻不過在他們想要再次繼續這種榮耀時,趙剛向眾人擺了擺手,轉身走到了場邊,
“今天先到這裏吧,找找自身的不足,長風、伯炎,你倆今天踢的不錯,保持這種狀態,二班能不能奪冠,就看你們的發揮了!”
空地旁邊,早有麵容姣好的婢女捧上浸了水的濕巾為其擦拭,趙剛任其施為,自己則招呼著一眾學子端起準備好的綠豆湯就是猛灌一氣,用這種平易近人或者說打成一片的方式加深著和學子們的感情。
“謝先生謬讚!正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君以國士待我,我必當以國士報之。為了整個二班的榮耀,蹴鞠大會之上,我自當竭盡所能勇奪第一,以報先生的知遇之恩!”
聽到寧王殿下的點名誇獎,身為二班班長的顧雲心中不可避免了小激動了一下,然而用語言表達出來,卻是越發的透著一股酸腐氣,酸的一眾學子牙都快掉了。
旁邊的宮離撇了撇嘴,陡然橫跨兩步拉開距離,一副我不認識這人的姿態,和趙剛打了個招呼便匆匆的走了,他怕走的慢了,再聽到如裹腳布般又臭又長的話,惡心的連最後的一點食欲都徹底湮滅在無盡的酸氣當中。
趙剛也是一頭的黑線,隻是在學子麵前還要保持自己賢王的光輝形象,不得已隻好忍住想吐的衝動,安撫了這位神奇班長幾句,便也找了個借口匆匆而去。
“王爺,手下人回報,一班那邊有些情況發生。”
回到了紅樓,袁澤早已在房間內等候多時,見寧王回來,走上前附耳低聲的說道。
“哦?這樣啊,你們都先退下吧,我和袁先生有事商談,澡等會再洗。”
趙剛心裏著急,卻不願在下人麵前露了口風,很幹脆的將人全都趕出去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著問道,
“天明,什麽消息讓你這麽著急的等我?”
“回王爺的話,前幾天那位孟小姐不是和一班的班長打了個賭嘛,今天比試了一下,她特訓的那三人出人意料的戰勝了將門之後的皇甫奇,而且比分是十比零,徹底的碾壓!”
“什麽,怎麽可能?一個女子竟然精於蹴鞠之道!居然能創造新式的踢法,還十比零,那個皇甫奇難道是吃東西吃壞了肚子,拉的腿軟跑不動了嗎?”
感到無比震驚的趙剛拍著桌子一下站起身來,這已經不是一場賭約的問題,想著蹴鞠大賽上,自己就要和楊宗寶捉對廝殺,一班的球員若是突發大招,自己能不能應對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場上的球員們。
想到這裏,趙剛麵色變得陰沉,咬牙切齒的捶了下桌子,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壞了我的計劃!天明,你通知魅影,讓她派幾個得力的人手,無論是頭疼腹瀉,還是傷手斷腿,總之要叫一班的那些球員出些狀況,我倒要看看,沒了人踢球,她孟大小姐還怎麽搗鼓她的新踢法,他楊宗寶還怎麽和我爭這個騎射老師的位置!”
“王爺萬萬不可啊!”
袁澤本來隻是有些擔憂的表情在聽完寧王的發狠之後麵色大變,急忙躬身勸解著。
趙剛正說到興頭上,聞言不解的看著他,
“天明,為什麽阻止我?這樣不是可以最好的解決問題嗎?”
“澤敢問王爺一句,此來書院所為何事?”
見寧王在如此興奮之際依舊能夠停下了聽自己說上幾句,袁澤忽然升起莫名的感動,有種士為知己者死是衝動,於是也不管是否破壞了寧王的好心情,決定直言進諫。
“自然是網羅天下英才,為我所用!”
“那麽若是不管輸贏,都能達到這一目的,蹴鞠大賽的勝負,王爺是否還看的那麽重要?”
“哦,天明,你的意思我懂了!”
趙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手指不斷點著袁澤的方向,一副了解的表情,
“你是說不管我和楊宗寶的賭約,我隻要展現出自身的氣度,那些學子自然便會被我折服。贏了固然是好,即便是輸了,隻要演場戲來凸顯我的胸襟寬廣,不僅不會降低我的形象,反而會有大幅的提升。”
“王爺天縱奇才,頗有太祖之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想要籠絡人心,並不見得一定要成為老師才行,況且以王爺的身份在書院做什麽老師,反而有曲意逢迎之嫌,並不一定能得到學子們的歸心!”
見趙剛領會了自己話中的意思,袁澤終於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說的很有道理,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天明,要不是你,我險些釀成大禍!現在想想,那些一班的學子絕對不能動,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和楊宗寶打賭的事,要是比賽中間他們出了問題,是人都會懷疑是我做的,到時候就真的是褲襠抹爛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趙剛點著頭,接著話題說著,將一係列的後續分析的倒也頭頭是道。
“王爺明白過來便好,此舉不僅有失公允,而且得不償失,即便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會和王爺有關,但到時的罪名肯定還會被歸在王爺麾下。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因此寒了眾學子的心,即便得了那個蹴鞠大賽的冠軍也會適得其反,那王爺招攬英才的計劃,恐怕就要泡湯了!”
袁澤點著頭附和了一下,將其中的得失再次分析了一遍。
趙剛很為自己頭腦的反應自得了一番,隻是在想到湘雲正帶著一班的眾人進行秘密特訓,臉上的表情便又沉了下來,
“明白是明白,隻是萬一那死丫頭搗鼓出來的踢法真的厲害無比,到時候怕是有些麻煩。”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王爺既然擔心,何不親自去看看?”
寧王手下的第一軍師完全放下心後,又恢複了之前的冷靜,提出了一個簡單粗暴,卻又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對啊,應該是那個死丫頭怕我,我何必要躲著她呢!天明就是天明,一語中的,你的話總是讓我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哈哈哈!”
趙剛很是興奮的拍著袁澤的肩膀放聲大笑,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翌日一早,一一〇寢室內,許仙再次習慣性的趴臥在了湘雲的床上,而我們的孟大小姐不僅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理所當然的朝強哥的懷中拱了拱,睡的那是越發的愜意舒心。
“啊,對,對不起!”
醒來後的許仙發現自己又出現在妹紙的床上,意識到不妥,急忙起身道歉,拿好東西後再次迅速的出了門。
“唔,幹嘛這麽早起床啊?再摟著人家睡一會兒不行嗎?寶寶不開森,寶寶有小情緒了,強哥,強哥,快來安慰一下本寶寶,快來,快來嘛!”
心中有點小怨念的湘雲又開始了偉大的滾床單活動,玩的是不亦樂乎。
許是她的召喚起了效果,突然間大門猛的被打開,一個人出現了,正是她不停念叨的強哥。
“啊,強哥,你怎麽又回來了?!”
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湘雲這才發覺自己的造型和姿勢極其的不雅,羞的滿臉通紅,趕緊躲到了被子裏,連頭都像個鴕鳥一樣蒙在了枕頭裏,不敢看向外麵。
這下完蛋了,讓強哥看到我這樣下流YD的畫麵,對了,我好像還揉了胸,天哪,你殺了我吧!怎麽辦,怎麽辦?他不會以為我是個很風騷很隨便的妹紙吧?我該怎麽解釋啊?人家可還是守身如玉的小清新呢,他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呢?唉,我真是命苦啊,我已經開始懷疑我的人生了,還有比我更丟人的嗎?
就在某腐腦袋裏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紛至遝來的時候,許仙一聲咳嗽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那個,小乙的守門訓練這段時間就由我來負責吧,我和他已經約好了,因為你是總教練,這件事應該和你說一聲,就這樣,我先走了!”
“哎?”
湘雲聞言愣了一下,待抬頭時早已不見了強哥的身影,以至於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做夢!”
某腐緊閉著雙眼,強迫自己進入夢鄉,進行著深度的自我催眠,隻不過現在的天色已經大亮,一縷陽光帶著早晨的清新透過了窗縫,直射在屋內的地麵上,泛出一股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