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賽前
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
這一天是金球會開賽的日子,人們早早的便從床頭爬起,用冷水抄了把臉,帶上二三饅頭匆匆出門,隻為在球賽時能搶的個外圍觀看的好位置。
金球會的場地設在城郊西大街金梁橋畔的空曠球場中,避開了朱雀門大街和南門大街等人潮擁擠的鬧市區,一方麵是防止堵塞交通,影響汴京城的日常運轉,一方麵也是防止發生擁堵踐踏的人間慘劇。
當然,雖是說在城郊,然而這裏本就是都民們閑暇遊玩的好去處,汴京八景之中的金梁曉月、汴水秋聲、隋堤煙柳等在這裏都能欣賞得到。
尤其是在這深秋的夜晚,看罷球賽,邀二三好友畫舫同遊,一邊摟著妹紙飲酒作樂,一邊觀賞水中倒月和那浮花的波紋,那心曠神怡的滋味當真是令人陶醉其中,流連忘返。
即便是在這清晨時分,隋堤兩岸的楊柳也是迷蒙在一片煙霧當中,遠遠望去,如同仙境一般,讓人心中不自禁的生出一個‘美’字。
所以那些早早便來搶位置的人們也沒有無聊抱怨的,就算金球會延期或者取消,單單有這樣醉人的美景來陶冶情操,他們就不虛此行。
當下一個個也是很安靜的坐在挑好的位置上,擺好瓜子、花生,閑來灌一口烈酒,也算是提前熱身,助助興致。
“Duang,Duang,Duang!!!”
旭日東升,其道大光。當太陽初升,光華漫天之際,與場地成斜線對角的東北方開寶寺內,聞名天下的晨鍾也是悠然響起。
那聲音由遠及近,雖並不高亢,卻勝在低沉渾厚,初聞時不覺其響,但餘音卻震顫人心,讓人無法忽視,尤其是那些困頓惺忪之人,聽在耳中猶如九天雷霆自天而降,直達其心,提神醒腦之功效可謂是相當之強大。
而在其附近,便有齊雲社和血狼會兩大金球會的奪冠熱門,此時也都是披掛整齊,帶著不苟言笑的神情,如出征的戰士般,踏著堅定的步伐,往金梁橋快步走去。
血狼會眾人依舊是清一色的血色眼罩,神秘之中又透漏出了幾絲狠厲,走在大街之上,也是唬的眾人紛紛側目讓行,王霸之氣十足。
反觀齊雲社毛興他們,雖然也是充滿了鬥誌,但麵對路人時卻是很客氣的上前請求讓路,與血狼會的霸道就是一天一地,根本沒有可比性。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要留個好的口碑,證明自己不止是個肌肉發達的莽夫,至少也是個五講四美的大宋好青年,討那些拉拉隊姑娘們的歡心。
說不定就有妹紙眼瞎,看上其中的某個,郎情妾意的成了好事,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
雖然那個孟公子和教頭也三令五申的說了不能暗地裏對拉拉隊的妹紙們下手,但自由戀愛這種你情我願的事,他們總不能強行阻止吧!
本著人人都能中五百萬的心理,球員們一路逢人問好,遇車避讓,就連扶倒地的老人起身這種高危的事情,也是搶著去做,頗有將好人好事進行到底的趨勢。
“教頭,那位孟公子為什麽要我們在瀟湘館的門口集中啊,來我們齊雲社一起走不就好了?”
路上,身為二號門將的馬南向黃如意提出了一個眾人心中的疑問,特別是不理解這個多此一舉的指令究竟是為什麽。
黃如意則是撇了撇嘴,總不能告訴他瀟湘館就是名叫孟飛的長公主殿下開的吧,那這幫兔崽子還不得炸開了鍋,接下來的比賽能安心踢球才怪呢!
想到這,猥瑣大叔拿起腰畔的酒葫蘆又灌了一口,斜瞄了一眼,待到馬南的心裏有些不大自在,這才悠悠的說道,
“阿飛的府邸就在瀟湘館的附近,我們當然是過去那裏集合了。你要知道他可是我們齊雲社的貴賓,光廣告費就給了五萬兩的銀票,你們難道沒感覺到社裏這段時間的變化嗎?你要是給我這麽多錢,我連夜趕到你家門口守著你都行!”
“是是是,是我魯莽了,應該的,應該的!”
教頭的話瞬間就點醒了他,這位替補門將連忙點頭稱是,卻是沒有絲毫的反對意見,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因為這段時間齊雲社的變化他可是親身經曆的,不說身上穿的和備用的那些球衣、球鞋、護腿板,就連訓練器械和飲食水平都往上拔了好幾個層次,甚至他們宿舍的那些生活用品,除了解決生理需要的一些工具之外,全都換成了嶄新的一套,可以說從本質上完善了這個天下第一球社的硬件設施,使之與它的名聲相符。
所有的這一切,齊雲社的球員們感受最為強烈,馬南自然是其中的一員,他知道這些都是誰給他們的,對那位身份金貴的孟公子總有些恩人般的感覺,如今隻是讓他多走幾步路,當然是沒有丁點的問題。
就在這時,瀟湘館已經到了,他們所期盼的拉拉隊也是如實到場,正整齊的站在瀟湘館的大門前。
“齊雲齊雲,壯誌淩雲,努力發奮,舞定乾坤!”
熟悉的口號聲再次響起,不過讓眾人眼前一亮的是,今天的姑娘們是清一色的蘿莉裝,加上那些可愛的表情和賣萌的動作,差點讓大街上的所有雄性牲口們集體暴走。
幸虧站在隊伍前麵的湘雲感覺很滿意,及時喊了停,這才讓大家心中的躁動勉強壓下,隻是那視線卻是怎樣也沒辦法挪開了。
“喲,黃教頭,來的挺早的嘛,我還在訓練拉拉隊呢,快來看看,還滿意嗎?”
某腐也是發現了齊雲社眾人的到來,連忙打著招呼,同時詢問著自己拉拉隊的訓練水平,不過那發問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顯擺。
“阿飛,你親自訓練的人員,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說起來我們大家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有你的那個什麽廣告費,我們也不能如此裝備精良的參加金球會,更不可能有人專門組織一支拉拉隊來給我們加油助威了!”
黃如意習慣成自然的滿臉堆著笑,雖是在一個勁的拍馬屁,可愣是沒有一個人聽出來,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隻是話說的多了,即便字裏行間聽不出什麽問題,但那諂媚的笑容卻怎麽看怎麽猥瑣,讓人心中不自覺的產生一種惡寒。
終於,隊長毛興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催促道,
“教頭,有什麽話到了場地再聊吧,金球會巳時中開始,現在已經辰時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過去熟悉一下環境啊!”
“哦,是啊,阿飛,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黃如意回過神來,看了看天,發覺時間確實不早了,也是準備出發前往賽場,隻是在走之前,還是巴結似的問了下長公主的意思。
湘雲點點頭環顧了一周,卻沒有發現強哥他們三個的身影,心中很是無奈,朝著一旁的春蘭低語道,
“春蘭,去隔壁的公主府,把強哥他們叫醒,今天是開賽的日子,怎麽睡到現在還沒起來啊,真是的!”
“哦,小姐,那他們要是賴床怎麽辦?”
春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是隨後小聲的問出了一個奇葩的問題,搞得某腐也是哭笑不得。
“算了,我還是叫個男的去叫吧,省得你糊裏糊塗的送羊入虎口,白白便宜了我哥他們!”
湘雲表示很無語,隻得重新喚了個家丁,叮囑他注意隱藏身形,小心的避開眾人的目光,往隔壁的公主府而去。
而她自己則隨便找了個借口拖延時間,這樣又磨蹭了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柳永三人才睡眼惺忪的從後門繞到大路,打著哈欠同眾人招呼起來。
“我說大哥,這都幾點了,你們才起來?你們還真能睡啊,不會都忘記今天金球會開幕了吧!”
看到老哥的憊怠樣,湘雲表示很無奈,指了指天空的太陽,很是埋怨道。
“呃,這也不能怪我們,誰叫強子起那麽早在院子裏晨練也不叫我們,害得我們睡個回籠覺,睡得那麽香,都不想起床了!”
賤男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將所有的過錯推給了唯一早起的許仙身上,讓湘雲感到一陣氣結,暗歎老哥的臉皮已經厚如城牆,自己卻是無言以對。
“好啦好啦,本來就已經遲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比賽了!”
柳永這時卻在一旁催促著,好像這事和他沒關似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臉皮比賤男首還要厚。
湘雲被這二人醉的不要不要的,決定不理他們,隻是拉著強哥的手臂率先開路,和拉拉隊的姑娘們先行往金梁橋而去。
一見正主已經動身,齊雲社的球員們也是追逐著妹紙們曼妙的身形快速跟進,霎時間走的一個不剩。
“哎,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見老妹帶著人都先跑了,賤男首急忙喊道,還是想要解釋一下這個起床慢了的原因,不過見湘雲沒有理會自己,隻得追上前去,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喂,等等啊,好歹你也留兩個姑娘陪我們聊聊天啊,不然這一路上太無聊了!”
“伯歧,你省省吧,難道忘了你那個妹妹說的話了?”
柳永在旁輕笑了一聲,卻是不忘提醒他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把老婆招來京城,那可就真的沒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