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法號靜心
發現了軟禁中的蒙兀四皇孫被掉包之後,某腐知道關於履約這件事的決定權已經到了對方的手中,索性也將其拋諸腦後,專注於日益臨近的大婚事宜。
皓月當空,春蟬唏噓,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孟大小姐卻是約了新郎官許仙跑到州橋來談心,稍微壓抑一下那忐忑的婚前恐懼症。
“強哥,你說我們能不能一直幸福下去啊?”
坐在岸邊柳下,靜聽汴河的水緩緩向東流去,湘雲依偎在強哥的懷中,很是有些悲春傷秋的感慨著。
許家大少也是很享受這種心靈的寧靜,本能的回道,
“能娶到你,可能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給你幸福的。”
“強哥……”
湘雲輕喚了一聲情郎的昵稱,卻欲言又止,隻是動情的往許仙懷中擠了擠,想要和其緊緊的貼在一起,如果能融化成一個人那就更好了。
河水中的月光隨著微波蕩漾,碎成星星點點,若隱若現的起伏在輕緩的水流之中,掩映出醉人的情境。
河邊柳樹也在夜風的輕撫下舒展著自己的枝椏,翩翩起舞著,構成了一副美輪美奐的人間仙境圖。
不過幸虧現在是夜晚時分,路上的行人比較的稀少,不然在如此美景下秀恩愛似的遍撒狗糧,肯定會引起眾多單身汪們的強烈不滿,進而引發大規模抗議型的暴動。
許孟二人則完全不會考慮這些,眼睛微眯著猶自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之中,良久,許仙終於緩緩的睜開雙眼,輕聲對著懷中的可人兒呢喃道,
“湘雲,春夜濕寒,我們還是走一走暖暖身子吧?”
“好。”
此時的孟大小姐嬌羞的點著頭,小鳥依人的如同一個可愛的乖寶寶,哪還有半點平時大咧咧一副女漢子的模樣。
人說愛情改變人生,用在她的身上,當真是如金科玉律一般的準確,若是讓那些小夥伴們看到現在的孟大小姐,估計一個個眼珠子都會掉下來,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湘雲,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橫在心頭,不吐不快,明天就要結婚了,我想當麵向你問清楚。”
二人沿著河岸一路踱步,雖然不語,卻已經在眼神之中交換了千言萬語那甜蜜的誓言,直到一段路後,許仙突兀的停下了腳步,雙手搭著湘雲的香肩,將其轉到麵對麵,很是認真的注視著她。
不明所以的孟大小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很好奇的回望著自己的情郎,
“強哥,你問吧,不管你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實情的!”
以為他想不通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從何而來,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某腐決定在這個夜晚將自己穿越的身份告訴他,於是語氣也顯得很是堅定。
見湘雲也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許仙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道,
“湘雲,雖然我很喜歡你,可是我這人嘴笨,又是個悶葫蘆,性格可以說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你為什麽回喜歡我呢?相比而言,不管是文武雙全的皇甫,還是才華橫溢的三變學長,就算是生性有些軟弱的小乙,也比我要容易相處的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真的不會覺得煩悶嗎?”
“不會啊,強哥。”
孟大小姐笑著搖了搖頭,主動挽起了許仙的臂膀,
“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我就喜歡強哥你一個,因為你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強哥啊,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嘻嘻!”
聽到這樣的回答,許仙停下了腳步,雙手再次搭住了那柔軟的香肩,看著那一臉滿足的心愛女子,身體情不自禁的往前湊了上去。
啊,這是,這是要拍吻戲了嗎?可是人家還沒準備好呀,怎麽辦,怎麽辦?唔,早知道提前刷刷牙就好了,啊,我已經感受到那濃烈的呼吸了,不行了,心髒怎麽跳的這麽厲害,我要暈了,要暈了!
感受到強哥那炙熱的男子氣息,湘雲心頭如小鹿亂撞,不由得紅了雙頰,身體輕顫著踮起了腳尖,很自然的閉起了眼睛,揚起下巴迎接著強哥的到來。
經過了漫長的位移,就在兩人的雙唇就要觸碰到一起之時,不遠處的一座寺院裏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誦經聲及那始終不變的木魚聲,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啊!”
被那飄來的《金剛經》所驚醒,湘雲下意識的大叫一聲推開許仙,在一旁低著頭繞著纖細的手指,臉頰緋紅卻是不敢抬頭看他,場麵一時間相當的尷尬。
好在由於近豬者肥的緣由,經常受到一群損友的熏陶和毒害,許大公子的臉皮也是練的厚如城牆,見狀不由幹咳兩聲打破了窘境,隨即將話題引到了剛才的經文上,以分散湘雲的注意力,化解這種尷尬的氣氛,
“湘雲,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人在誦經,想必是哪位得道的高僧,要不我們也去膜拜一番,添點香火錢吧!”
“好呀好呀,娘親天天吃齋念佛,從小就經常帶我去寺廟朝拜,裏麵的素齋真的很好吃呢。這會兒肚子正好有點餓,我們去裏麵蹭一頓好了!”
聽到強哥的提議,某腐相當讚同的點著小腦袋,雙手則在揉著癟癟的肚皮,在胖子和肥肥等人的熏陶之下,儼然一副吃貨的神情,完全破壞了之前好不容易營造的浪漫情境。
許仙看在眼裏,隻能是搖頭苦笑,就在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寺廟的大門口,隻見那門上牌匾寫著三個大字--寶珠寺。
“啊,尼姑庵啊,湘雲,夜已深了,我們進去都有不便,還是改日再來吧。”
看清了寺名,許仙越發的窘迫了,蓋因寶珠寺是汴京城內有名的尼姑庵,這大晚上的自己一個純爺們進去的話,總歸是有些不大方便的,於是便打起了退堂鼓。
“怕什麽,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又能怎麽樣?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嘛。”
孟大小姐則一副不嫌事多的模樣,走上前就用自己的小拳拳用力的捶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有人在嗎?我們是路過的香客,想來拜個佛許個願,麻煩開下門!”
別看湘雲的個頭嬌小,嗓門倒是挺大的,連喊了三遍後,裏麵的誦經聲終於戛然而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那扇大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了。
一位身穿素衣的俊俏尼姑出現在門口,口宣佛號道,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有事嗎?”
“嘻嘻,有事,有事,我們路過此地,想進去拜佛求願,順便化點齋飯,還請小師傅……”
見有人吱聲,某腐連忙笑吟吟的道出來意,正說話間,忽然發現對麵的尼姑似乎有些麵熟,繼而借著月光仔細一打量,頓時驚呼一聲,猶如見了鬼般喊道,
“啊,是你,柴郡主!”
“什麽,玲兒,果真是你,你怎麽會隱在這裏,還出家當了尼姑?”
聽到湘雲的驚叫,還在猶豫徘徊的許仙立馬衝上前來,發現正是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柴玲,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詢問著。
哪知那位小尼姑卻是雙手合十,十分恭謹的做了個佛禮道,
“兩位施主認錯人了,貧尼法號靜心,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位柴郡主。”
“怎麽可能認錯?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就算是閉著眼睛我都能認出你來,你怎麽回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出家啊?”
看著那一副淡漠表情的熟悉麵容,許仙感到一陣紮心的痛苦,不禁激動的詢問著事情的經過。
“許施主請自重,貧尼乃是方外之人,嘔……”
見許仙表情激動,現在叫做靜心的柴郡主不禁深吸一口氣後退了一步,哪知口中卻忽然泛起了惡心,趕忙捂著嘴跑進了寺內。
“哎,柴郡主,別走啊,事情還沒說清楚呢,等等我們啊!”
看到柴玲沒說幾句話便匆匆跑走,孟大小姐大踏步的追趕著,也是跨進了寺院之中。
“阿彌陀佛,佛門乃清淨之地,兩位施主還請不要攪擾才好。”
突兀的,一位約摸五十多歲的老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湘雲的麵前,合手稽禮的說道。
孟大小姐由於跑的太急,一個沒留神差點一頭撞上去,堪堪停下腳步後正準備上前理論,許仙已經快步趕上搶著解釋道,
“這位師太誤會了,剛才離去的那位是我們多年的好友,柴玲柴郡主,我們隻是想當麵向她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並非有意打擾。”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見他們認識如今已經化名靜心的柴郡主,老尼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無奈和唏噓,長歎一口氣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施主還是隨貧尼入禪房詳談吧。”
“那有勞師太了。”
聽到老尼的邀請,忍住追尋柴郡主的心情,許孟二人隨其來到了一間靜室,跪坐在蒲團之上,準備聆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靜心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剛新婚不久,寧王便兵敗自殺,走投無路的她隻好求到寶珠寺來,貧尼原本不願過問這紅塵中的是是非非,打算拒絕她。豈料她一時情緒激動,昏倒在了門口,貧尼替她把脈時才發覺她已經有了身孕。”
“什麽?她,她有了身孕!”
聽到柴郡主懷疑的消息,原本還正襟危坐的許孟二人霍然瞪大了眼睛,孟大小姐更是一臉不信的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