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瞧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難免皺眉,但因為是她自己的人,又不好開口責怪什麽。
倒是一向見不得武青顏好的武傾城,隻把這白七七當成了武青顏。
如今見白七七穿的跟要去選美似的,當即哼笑了出來:“二妹妹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白七七一愣:“這話怎麽說?”
武傾城笑:“皇上病危,爾等都是著急趕來,就差臉不洗頭不梳了,可瞧瞧二妹妹,好是精致,估摸著一定是經過了一番的精心梳洗打扮吧?”
要不是武傾城的話,白七七是根本沒發現自己這穿戴不合適,抬眼這麽一瞧,才算是發現就自己和其他人穿的不一樣。
可穿都穿了,她也不能脫下來啊?隻得朝著熹貴妃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熹貴妃雖是不想搭理,但畢竟是她的人,隻得淡淡的道:“算了,青顏穿成這樣,也是對皇上的尊重。”
武傾城聽了,撇嘴,什麽東西,有個婆婆撐腰就是不一樣。
長孫明月掃了一眼熹貴妃,勾了勾唇,轉身拉過了白七七的手:“青顏,你最懂醫術,你給父皇看看,父皇到底是怎麽了。”說著,把她往老皇帝的身邊一推。
白七七沒想到長孫明月竟然讓自己看病,求助的再次朝著熹貴妃看了去。
她確實是知道武青顏懂醫術,但她可是什麽都不會啊!如今太醫就站在門口,若是她說錯了一個字,沒準自己的身份就露陷了。
熹貴妃眉眼一轉,笑了:“明月,我知道你擔心皇上,可如今太醫們都在,又哪裏用得著青顏呢?說的輕了重了,難免不能信服於人。”
長孫明月直視著熹貴妃的眼睛,也是笑的淡淡:“青顏曾經救過後宮嬪妃的命,這事是人盡皆知,如今後宮的人對於青顏的醫術早已心服口服,我倒是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讓青顏給父皇看看的話,更可以服眾。”
熹貴妃:“這……”
白七七急得手心出汗,見長孫明月是鐵了的心想讓她給老皇帝把脈,情急之下將目光落在了武青顏的身上。
“剛剛進門的時候,我聽張總管說,這個新進門的三鹿也是會醫術的,不如先讓她瞧瞧?”
還好進門之前她和張總管聊了一會,知道了這事,如今她隻要把三鹿推出去就行了,然後記下三鹿的診斷,自己再化蛇天蛇的說一遍,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說實話,武青顏還真是對老皇帝現在的症狀很是好奇,如今正好順水推舟了。
“那俺就先試試吧。”說著,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老皇帝的脈搏上。
三鹿?
這個名字一扔出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武青顏的身上。
“明月,她是……”熹貴妃微微皺眉,她本以為這個人不過是個丫頭,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啊!
長孫明月看著全神貫注把脈的武青顏,笑容淡淡:“她是我的妾室。”
什麽?武傾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什麽!長孫益陽驚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熹貴妃深不可測的朝著武青顏看了去,似想在她的身上尋找著什麽。
隻要剛剛出去,現在才進門的長孫子儒,聽了這話,淡淡的一笑。
武青顏無奈的歎氣,這些人能不能不要這麽沒見過世麵?驚訝請滾出去好嗎?她現在需要安靜。
白七七無助的拉了拉身邊熹貴妃的袖子,小聲道:“您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啊?怎麽能把那個賤人除掉。”
熹貴妃擰眉看著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你若是自己有能耐,怎會讓他娶了妾室?”
當初要不是著急,她也不會隨便找這麽一個廢物當替身。
她以為,隻要時間長了,再加以一些調教,總是會好的,可是她沒想到,廢物就是廢物!永遠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白七七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雖是不開心,卻也不敢出聲。
另一邊,一直摸著老皇帝脈搏的武青顏,輕輕收回了手,轉過身子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淡淡的道:“是俺不中用,俺瞧不出來皇上到底是啥病。”
熹貴妃眯起的眼,微微睜開了些許,輕輕一笑,從武青顏的身上抽回了目光。
武傾城呢喃了一句:“什麽嘛!裝的像那麽回事似的。”
她說著,又將目光落在了白七七的身上:“妾室到底是不中用,那麽不知道二妹妹能不能看出來皇上究竟是什麽病?”
白七七挑眉一笑,壓住心裏的緊張:“門口還站著那麽多的太醫,難道太子妃的意思是信不過那些太醫麽?”
武傾城一愣,正要繼續說什麽,卻見剛剛還昏迷著的老皇帝,忽然口吐白沫了起來,整個人也像是癲癇了一樣,在床榻上不停的翻滾著。
屋子裏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所有人紛紛退到了前廳,把裏屋交給了太醫們。
熹貴妃看了看慢慢關上的裏屋房門,歎了口氣:“這幾天你們就都先暫住在皇宮裏麵吧,有什麽事情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長孫明月和長孫子儒都是點了點頭。
白七七佯裝親密的挽住了熹貴妃的手臂:“明月,我想要和熹貴妃住在一起,行嗎?”
武青顏無聲一笑,這假貨是指不定又要和熹貴妃密謀什麽。
熹貴妃自然而然的點頭:“這是自然,你和明月肯定是要住在我那裏的。”
長孫明月淡淡的一笑:“好。”
長孫子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著武青顏道:“我忽然想起了個事情,上次段世子說你有一道拿手的好菜,別人做不出來,既然你今日也進宮了,不如就暫且住在我的寢宮裏吧,順便能讓我嚐嚐你的手藝。”
武青顏知道,長孫子儒這話就是順口胡謅的,什麽菜,根本就是扯淡,他不過是想讓她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而已。
而她現在也確實是需要這麽一個地方。
雖然她有事情想要和長孫明月說,但她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和他住在一起,這宮裏的眼睛太多了,一個走不好就是滿盤皆輸。
長孫子儒見她沒有醫院,又轉眼朝著長孫明月看了去:“明月,你覺得呢?”
還沒等長孫明月開口,白七七倒是說話了:“依我看沒問題,不然這麽多人擠在熹貴妃那裏也是太鬧了,影響了熹貴妃的休息總是不好的。”
武青顏一心想著剛剛老皇帝的脈搏,懶得和這假貨爭辯。
假貨的心思她還是比較了解的,無疑是怕她和長孫明月住在一起,搶了寵愛罷了。
長孫明月看著長孫子儒半晌,輕輕韓碩:“那就麻煩皇兄了。”
長孫子儒淡淡一笑:“哪能,況且武家三小姐還在我的寢宮,有她去了,她們也是個伴。”
說著,對著武青顏道:“走吧。”
武青顏點了點頭,隨著長孫子儒先行出了龍吟殿的大門。
看著武青顏跟著長孫子儒走了,白七七這懸起來的心算是放下了,轉身走到了長孫明月的身邊,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明月,咱們也走吧。”
長孫明月點了點頭:“好。”
寬敞的宮路上,隨處可聽女子的哭聲,淒淒涼涼,悲悲慘慘。
武青顏和長孫自然沉默的在路上走著,為了防止隔牆有耳,誰也不曾開口說什麽要緊的事情。
聽聞見了哭聲,長孫子儒微微皺眉:“這皇宮又要有好些時候不能清淨了。”
武青顏擰眉:“這話怎麽說?”
“你沒聽見這些哭聲麽?”長孫子儒的聲音很淡,但語氣之中卻夾雜著對現實的孤涼,“她們可能是妃嬪,也可能是侍奉在父皇身邊的宮女。”
武青顏歎了口氣:“很現實的聲音,妃嬪不過是在哭她們未來的路,而那些宮女,估摸是不想再次被分配到其他重活的地方吧。”
長孫子儒沒想到她一語道破:“你倒是看得很直接。”
“必須直接。”武青顏輕輕地笑,“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若是眼睛看見的隻是浮雲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現實就是這樣的,雖然殘酷,但你必須要去經曆。”
長孫子儒讚同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認識的武青顏。”
說實話,自從武青顏換了這張臉以後,雖然他知道這是她,但有的時候卻還是難免有些不習慣,畢竟人總是會有先認為主的觀念。
但每當他有這個不舒服的時候,武青顏總是能通過說話亦或是辦事,讓他慢慢打消。
也許,這就是武青顏無法被超越的魄力吧。
長孫子儒寢宮的院子裏,武金玉正一個人站在門口張望著,瞧見長孫子儒走進來的時候,麵上忽然染上了一層喜色。
匆匆的跑了過來,剛要開口,卻看見了後進門的武青顏,還帶著笑容的臉登時拉長了不少。
武青顏瞧著她這快速的情緒變化,微微皺眉,一股不安的因素順著腳底直達腦門。
不會吧……
“你是誰啊?”武金玉皺眉看著她。
長孫子儒淡淡的笑著,似乎並不打算過問這事。
武青顏平平的道:“你說呢?”
武金玉一愣,這說話的口吻還真是讓她熟悉,可是這張臉就……
“你是哪裏來的野丫頭?竟敢這般和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