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既然你不肯配合,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雜草叢生的院子裏,掩埋了腳步的痕跡,武青顏跟著長孫子儒緩緩走進這陌生的院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並不知道長孫子儒把她叫過來是做什麽,她問過,但長孫子儒卻並沒有說。
長孫子儒伸手敲響了房門,很快,屋子裏傳來了響動,似乎是在搬著什麽東西,很快,破舊的房門被打開。
魅影走了出來:“主子。”
長孫子儒點了點,示意武青顏隨著自己進去,魅影似乎早已被長孫子儒交代過了似的,等武青顏走進了屋子之後,拿著木板掩好了房門,隨後起身跳到了房簷上,安靜的看守著。
不大不小的屋子裏,並排坐著幾個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宮人的衣服,聽見了腳步聲,這些人不由得全都抬起了麵頰。
長孫子儒指了指他們,聲音淡漠:“這兩個是磐箬大師的徒弟,至於那邊坐著的那個,就是磐箬大師了。”
武青顏一愣,沒想到長孫子儒帶著自己折騰了這麽一圈,是為了見磐箬大師,本來她還想問問何時能見到,不想還沒等她問,他就帶著她來了。
不知道是他太過於了解她的想法了,還是他也同樣希望長孫明月能夠趕快清醒過來。
轉眼,武青顏朝著左側看了去,不由得一步步走了去,這就是傳說中的磐箬大師?那個給她離魂的大師?
磐箬大師看著一點點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武青顏,待她終看清楚了她的臉時,還沒等武青顏開始,便是一驚:“你竟然沒死?”
武青顏不動聲色,盤腿坐在了他的對麵:“你認識我?”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磐箬大師自言自語著,一雙眼睛不停的在武青顏的臉上打量著,“你如今來見我,可是為了報仇?”
武青顏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又何談的報仇之說?”
磐箬大師又問:“那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武青顏其實想問的事情很多,但是她知道,若是她當真問起來的話,可能一天一夜都是不夠用的,而眼下最主要的並不是她心中的那些個疑問。
“我確實有問題要問你。”武青顏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荷包,慢慢打開,取出裏麵的幾根發絲。
這幾根頭發是她從長孫明月身上剪下來的,學醫之人看人是看病,但若是看毒的話,幾乎聞一聞中毒人身上的味道便是已經清楚。
長孫明月如今在宮外,來回折騰實在是太過冒險,況且她在沒有萬分把我磐箬大師能救長孫明月之前,是不會輕易讓毫無還擊之力的長孫明月,暴露在任何人的麵前。
磐箬大師愣了愣,接過發絲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忽然雙眼一震:“這,這是我自己調製的鳩渴之毒?”
武青顏笑了:“看樣子,磐箬大師似乎是知道怎麽解這味毒了?”
磐箬大師並沒有回答武青顏的問題,而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神色說不出的驚慌:“是誰中了這個毒?”
武青顏不答反問:“這毒藥是磐箬大師一手調製的,也就是說這毒藥是獨一無二的,那麽到底是誰中了毒,難道磐箬大師不比我更清楚?”
磐箬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毒雖是我調製的,但我早已將它送給了別人。”
武青顏眉眼一轉:“磐箬大師送給的那個人是熹貴妃吧?”
磐箬大師沒想到武青顏竟然能夠猜到,其實也正是如此,他也猜到了到底是誰中毒了。
他無可奈的歎了口氣,鬆開了武青顏的手:“當初我並不是沒勸過熹貴妃,但她卻執意一意孤行,我也是無可奈何。”
他說著,瞄了武青顏一眼:“三皇子死了多久了?”
看來他還真是知道!
武青顏皺了皺眉:“他沒死,但卻一直醒不過來。”
磐箬大師搖頭:“不可能,中了鳩渴之毒的人,不出兩個時辰便會氣絕身亡,又何以能夠存活?”
武青顏聽聞,怒極反笑:“如果三皇子要是早就死了,磐箬大師以為您現在還有空在這裏和我大眼瞪小眼?”
就算長孫明月中毒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但這個老家夥卻在熹貴妃的指使下讓自己離魂,光是憑借這一條,她就足夠殺他一百次。
磐箬大師很是震驚,就連臉上的褶皺都撐開了許多:“難道這世上有人能夠緩解此毒?姑娘……”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青顏便是再沒了耐心,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我來見你,不是來和你探討毒藥來了,你若是不想死,趕緊把解藥交給我,不然的話……”
可這次,還沒等武青顏把話說完,磐箬大師卻再次搖頭:“不是我不給你解藥,而是我調配出來的毒藥隻有一副解藥,而鳩渴的這味解藥,當初在熹貴妃拿走毒藥的時候,便一並拿走了。”
武青顏心髒一頓,像是被誰打了一拳:“難道就不能再配一副?”
磐箬大師說到此,竟是有了一種驕傲之感,他侃侃而談,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在被人囚禁著。:“我在調配解藥之前,會先提取一滴毒藥作為解藥的藥引子,也就是說,凡是中毒之人喝下解藥,方可痊愈,但我的解藥隻能用一次,因為每一種毒藥我也隻調配一個人的劑量。”
說實話,武青顏並不了解磐箬大師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老頭子似乎是該吃藥了,亦或是出門忘吃藥了。
他就像是製毒師一樣,殘忍的將毒品調製出來,然後看著每個人因為他的毒品而上癮到家破人亡,他看不見他所調配出來的東西,帶給了別人多大的傷害,隻是一位的踩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欣賞著自己的成就。
這種人是天才,但卻是最可恥的存在。
一直不曾開口的長孫子儒,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攙扶起武青顏的同時,單手拎住了磐箬大師的衣領。
磐箬大師被他拎起在半空之中,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還沉浸在自己一味毒一味解藥的興奮之中。
“你口中所謂的一配一似乎很有趣,但我卻完全不感興趣,磐箬大師你以為我將你帶過來隻是找你喝茶的麽?”
長孫子儒目若寒冰,就連說出口的話也是冷的讓人止不住的發抖:“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弄出解藥,如果三天之後明月還是無法睜開眼睛,那麽不好意思,我隻有送您下黃泉去喝茶了。”
這樣的長孫子儒是武青顏從來都不曾見過的,如此的冰冷,如此的讓人心驚膽戰,卻也是讓她如此的感覺到熟悉。
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親兄弟,但為何從來找不到長孫明月和長孫子儒之間的相同之處,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兄弟是一樣的,那股透徹在骨子裏的寒冷是一模一樣的。
也許,她一直覺得他們不像,是因為他們所處在的位置不同,長孫明月一直想當一個逍遙王爺,所以他做起事情來可以毫無顧忌,但長孫子儒不同,他生來就是為了那把椅子,他早已習慣在做所有的事情考慮好所有預判的後果。
可是現在,當有人踩在他們底線上的時候,他們這種無所不顧的姿態,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武青顏想,如果此刻自己是站在長孫子儒身後而不是身前的話,一定會以為這個捏著磐箬大師的人是長孫明月。
磐箬大師的兩個徒弟,似乎是被嚇得不輕,兩個大男人縮在一起,渾身顫抖著。
可是磐箬大師,卻像是早已拋開了生死一般,在回神麵對長孫子儒那迫人的目光時,隻是淡淡地笑了:“我幫著熹貴妃造孽已深,早已不指望還能在這個世上活多久,如果殺了我真的能讓你們心中的怒火平息,那我心甘情願。”
我靠!武青顏真的想飆髒話了,這磐箬大師還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
長孫子儒卻不為所動,而是更加收緊了自己的五指:“這世上當真有不怕死的人麽?我一直隻是聽說過卻不曾見過。”
磐箬大師淡淡一笑:“我的毒和解藥都已經得到了傳承,我就是現在死了也得以瞑目,我隻是希望……”
傳承?武青顏愣了愣,她可是沒聽說長孫子儒說過,這個磐箬大師有孩子啊,可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又要如何傳承?
猛地,她腦海之中閃過一道精光,轉身朝著那兩個顫抖的男人走了去。
長孫子儒所有的耐心,在磐箬大師的絮叨下已經消失殆盡,就在磐箬大師閉上眼睛,一副早死早托生的樣子時,就在長孫子儒真的快要忍不住殺了他時,武青顏的聲音卻夾雜著笑意響了起來。
“磐箬大師的奉獻精神還真是讓我感覺到佩服,隻是我心愛的男人隻有你一個人陪葬未免顯得太過涼薄了一些。”
武青顏說著,掏出了腰間別著的銀針,猛地扒開了顫抖男子中的一人,翻大他的雙眼,將銀針逼了上去:“磐箬大師您信不信,若是您前腳氣絕,我後腳就送您這兩個徒弟也下黃泉,一來是給我男人陪葬,二來也好讓他們在陰曹地府孝敬您,好歹也是師徒一場,您說是麽?”
本來還淡定自若的磐箬大師,聽見了武青顏的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看著武青顏的針尖一點點逼近自己的徒弟,緊張的唇都抖了起來。
“你究竟想要什麽?你想問什麽我可以都告訴你,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但你為何非要和我的徒弟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