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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完美自由

  楊賀九的星碎劍意開始逐漸飽滿,計東裏的眼神越來越明亮,在計東裏的眼中這一劍才能真正算的上是完美,甚至連眼前的這人也都開始變得完美了起來,計東裏很想去接這一劍。


  劍靈門內的數把名劍感知到他的心意都在輕輕震動,發出嗡嗡的劍鳴聲,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心意,也能感知到那些名劍的劍意,他的心很不平靜,卻隻能歸於平靜。


  即使是身為劍聖的他,平生也很難輕易的見到這一劍,很可惜,也很遺憾。


  可惜的是楊賀九成名太晚,自己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遺憾的是這一劍刺向的不是自己,而自己也並沒有帶劍,所以他沒有資格去接這一劍。


  這是靈力的世界,世人以主修靈力作唯一正道,而計東裏卻獨辟蹊徑講究以劍入靈,開辟另外一條法門。


  這與大多數人的選擇方式可以是背道而馳,世人皆主修靈力,即使用劍也隻是作為輔助,他卻將這個法則完全顛倒了過來,對他來靈力隻是輔佐,劍才是他主要的武器。


  雖隻是顛倒了下順序,但顛倒這個順序所需要的勇氣卻是旁人所不能及。


  他少年時期曾提劍行走過東方數千裏路,所知所遇皆是絕世強者,其中不乏用劍之高手,他見過閣主的那一朵青蓮,也見過所謂的練劍如癡。


  但在他看來那些人皆算不得強者,閣主的一朵青蓮固然包羅世間萬物,但遺憾的是他隻有那一朵青蓮,而我隻有一把劍,我不為世間萬物所困,青蓮又豈能困我?

  他隻有一把劍,能困住他的隻有劍。


  而練劍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為劍所困,否則便是作繭自縛,所以在他看來劍癡也算不得是高手。


  提劍走東方,歸來已不再少年,行數千裏路終成劍聖之名。


  意氣風發的計東裏回到上武城,後續的日子卻隻剩下平淡。


  他找不到一個可以與他論劍的人,他很想去西方看看那望舒樓,看看月神大人的劍,卻終為劍聖之名所困,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他不再是那個隻有一把劍的少年,他做不到必勝,他雖不怕失敗,卻也不想失敗。


  他開創宗門,想要培養出一個能與自己論劍的弟子。


  他開始收集世間名劍,每一把卻總是不夠完美。


  即使不想承認,但他卻很清楚,如果再次麵對閣主,自己破不開那朵青蓮。


  前來上武城挑戰他的人很多,而他卻隻出過一次劍。


  他想入神遊,卻終不得神遊。隻有在少年時期才隱隱看見過那道門檻,但也隻是看到。


  他想縱劍萬裏,卻終為一城一名所束縛。


  心不自由,便無法神遊;身受束縛,便做不到縱劍萬裏,是的,現在的他做不到。


  而在今,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初那個提劍走東方的少年,不同的是自己走的是東方,眼前這人來的是西方。


  不同的兩個人,走了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


  他現在很激動,他試想著如果自己當初走的不是東方,而是西方,是望舒樓,會不會有勇氣提起劍來指著那輪明月大喊一聲來戰!

  他現在很失落,因為他隻是想著便很激動,而楊賀九來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卻很平靜。


  他仔細看著楊賀九手中的那把劍,與他所見過的那些名劍一樣,這把劍也不完美,即使這把劍是計劍譜中排名第三的星碎。


  他仔細的看著楊賀九這個人,眼前的這人也不夠完美,楊賀九雖極力追求完美,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完美的人,或者從太始九年開始他便永遠都不可能完美。


  哪怕他的左右兩側臉龐完全對稱,卻依然修飾不了右手上的傷疤。


  哪怕星碎背在他的後背正中位置,沒有向左或右一絲偏移,但出鞘的時候他依然隻能用單手握劍。


  他追求完美,卻不得完美。


  一個不完美的人,一把不完美的劍,所刺出的這一劍在計東裏的眼中卻是那樣完美。


  時間沒有過去很久,從漫的飛劍被月神大人粉碎到重新匯聚重組也隻是片刻。


  楊賀九開始動了,楊賀九再出劍!


  這一劍與他的第一劍對比很是明顯,比第一劍更要平淡、普通,楊賀九隻是左手舉劍向前刺去,沒有如何的氣勢,隻有濃濃的劍意。


  但計東裏對這一劍卻很滿意。


  月神大人覺著這一劍絕不普通,他甚至感覺自己在麵對的不是一個毫無名氣的中年男子,而是正在觀戰的劍聖計東裏一般,他認為隻有劍聖才能刺出這一劍。


  劍身輕輕震動,星碎帶著破而後立的信念向前刺去,望舒樓上的眾人無法看清這一劍,因為這一劍不那麽耀眼奪目,人們隻看到一道淡淡的流光刺破黑夜一般向著月神大人刺了過去。


  月神大人雙眼微閉,瞬間睜開。


  右手探到身前,體內靈力磅礴而出,身前三尺便是絕對守護。


  月神大人沒有選擇避開這一劍,不是因為他避不開,而是他不能避。


  因為他是望舒樓的樓主,世人所尊崇的月神大人,這一劍,他不會避。


  星碎刺破黑夜,離月神大人的身前隻有三尺距離,但奇怪的是這把劍就這麽停在了空中,始終無法再往前一步。


  看著就好像是月神大人的手中也握了一把劍,兩把劍相碰正在對峙一般,但計東裏知道月神大人沒有握劍。


  高強度靈力所凝聚而成的守護,如同一輪明月,守護著他身後的光明。就像是一個分界點,我代表光明,黑夜便無法來擾我。


  月神大人選擇防守的方式很為明確,既然你是先破而後立,那我就大立大破,立的是我的光明,破的是你的星碎,所以那月不是彎月,而是一輪滿月。


  月神大人雙手緩緩垂到身後,靜靜的看著楊賀九要作何打算,顯得很是自然灑脫。


  星碎刺上月神大人所凝結而成的守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碰撞出一連串的火花,若是尋常鐵劍恐怕早已為之所破,但星碎就是星碎,它是計劍譜中排名第三的星碎。


  楊賀九左手使力,星碎艱難的往前行進了一寸,隻是一寸而已,聽起來沒有什麽,但這卻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如果楊賀九這時候選擇收手,那麽此戰過後他一定會聲名大振,麵對月神大人把劍往前多刺了一寸,這在世人聽來已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在此之前都無人敢去想象會有人單人單劍來到太陰山向著月神大人這麽直直的刺上一劍。


  但楊賀九卻並不準備收手,他不滿足於這多刺出去的一寸,所以他向前又刺了一寸。


  星碎的劍尖已經刺破了月神大人的守護,但也隻是劍尖,月神大人的靈力瘋狂切割擠壓著這把劍的前端,星碎前端那層揮之不去的星光已消失不見,露出鐵白的顏色,看起來是那麽脆弱,仿佛下一刻便會被粉碎一般。


  月神大人有些想不明白,他不明白楊賀九為何如此執著於刺穿這層守護,星碎隻有三尺之長,哪怕全部刺進來也無法傷到自己,他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個位置再次發起進攻。


  但計東裏卻很明白楊賀九的處境,劍乃百兵之君,出劍便要一往無前。那些旁敲側擊左右試探,恨不得舞出一朵花來的劍客在他看來皆不配用劍。這不僅是氣勢的問題,更是品行的問題,如果你這一劍沒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勇氣,那便不要出這一劍。


  如果是他自己,隻要出了這一劍,即使身後有千軍萬馬他也會不管不顧的把這一劍給刺出去。


  其實楊賀九並無過多想法,他這一劍的意圖很是明顯,我就是要刺中你,哪怕你是月神大人,我出了這一劍,那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就是因為太過明顯,所以才會讓月神大人有所疑惑。


  楊賀九固然可以選擇收劍再次發起進攻,但他收手之後卻無法保證再能刺出像這樣完美的一劍,收手便等於是失敗,他不想失敗,所以這一劍隻能往前,不能退後。


  星碎沉默著再往前行,每刺進一寸劍身所包裹的星光便會消散一寸,劍身被切割擠壓發出輕微的悲鳴聲,計東裏不知道星碎能堅持多久,又或是楊賀九還能堅持多久。


  但楊賀九對此卻是不管不顧,他不去考慮自己能堅持多久,他想知道的是月神大人還能堅持多久。如同看不見星碎的狀況一般,他的眼中隻有麵前的月神大人。


  其實月神大人對楊賀九並無殺意,不是這位月神大人的脾氣如何如何好,也不是他有多麽多麽的惜才,而是出於某些特殊的條件他不會對楊賀九如何,這也並不是一場死戰,開戰前月神大人便已過,無論是輸是贏你都可以走。


  但楊賀九似乎不這麽認為,此戰對他來沒有生與死,隻有輸與贏。


  他不求生,不求死,隻為贏。


  若是求生我便不會來,若是求死我也不用來,我是來救人的,隻有贏才可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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