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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搶我表哥

  不提廉王如何的發怒、尷尬和困惑,在廉王府恨不能把地磚都磨破了。


  田雪梅倒是出來了。


  她都想好了,她要去找華敏沄,質問她,怎麽才能成全她和廉王。


  廉王是她的表哥,她了解他,田雪梅算盤打得好好的。


  即便這事廉王震怒,但他和她有肌膚之親。


  情濃之時,他總在他心裏她是不一樣的。


  田雪梅覺得自己也有信心,能夠得到廉王的心。


  畢竟,表哥可是連要爭奪皇位這麽隱秘的事都告訴她呢,不僅如此,還許諾未來將皇位傳給她的兒子。


  這是何等的信任啊,他絕不會因為一個區區的華敏沄而拋棄她的。


  她似乎也選擇性遺忘了,廉王剛剛還嫌棄她煩,吼她讓她滾這件事了。


  也許田雪梅高估了廉王對她的感情也不定。


  而且,以田雪梅的想法,華敏沄是豪門貴女,這樣的女子她看的多了。


  心高氣傲的很,但凡她去點兒什麽,光臊就能臊死她。


  而她,雖有成國公府和表哥做依靠,但她不過是一個表姐,自家早就父母雙亡了。


  如此,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更是不怕什麽了。


  隻要阻止了華敏沄,她相信沒人能破壞表哥對她的感情。


  在心裏反複盤算著接下來要做什麽之後,她坐的馬車就到了芳鮮齋門口。


  丫鬟紫葉有些躊躕地看了看田雪梅,有些期期艾艾道:“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可怎麽好。”


  紫葉是自跟著田雪梅的,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可比田雪梅自己看的清楚多了。


  要她,她都快不認識姑娘了。原本的姑娘是膽怯害羞的,可自從跟令下,她簡直是什麽都敢做。


  殿下給姑娘畫了一個未來做太後的大餅,她就什麽也不顧了。


  人家華姐是什麽人?那是公侯府邸的姐,還是嫡出大姐。


  可以,除了這公主,郡主,人家那是頭一份的尊貴。


  不這與生俱來就高貴的地位,就是那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開鋪子銀子不少賺,還能讓那些平民百姓個個服氣她,個個指著她吃飯。


  如今別這汴京城了,大魏哪個城不希望她去開鋪子啊。


  沒錯,除了芳鮮齋,其他鋪子也都開始模仿芳鮮齋送貨的模式,做起了送貨的生意。


  可是,銀子給的最多的,還讓女人出來掙銀錢的,隻有芳鮮齋一家。


  她是一個丫鬟,老百姓罷了。


  可是,如她這樣的人也是最懂老百姓的心理的。


  誰能改善他們的生活,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讓他們把她供起來,都是心甘情願的。


  以她淺薄的見識,她覺得那華姐振臂一呼,定能一呼百應,沒準比廉王殿下厲害多了。


  自家姑娘是什麽人,論家世,差人家好大一截,簡直沒有可比性。論能力,姑娘至今可沒賺過一分銀子。


  就這樣,她居然敢去碰人家華姐。


  紫葉覺得,她家姑娘簡直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田雪梅可不知道丫鬟這麽多心思,她沒回紫葉的話,撩開車窗上薄薄的簾子,看著窗外。


  芳鮮齋一如以往般,熙熙攘攘。


  許多穿著統一相似服飾的人戴著半透明的薄紗麵罩,來往奔波於芳鮮齋。聽這是為了保證送的糕點幹淨……


  這些送貨的人,男女都櫻


  有人算過這麽一筆賬,勤快點兒的芳鮮齋送貨的夥計,一能掙五十文左右。


  這還是限製的情況下,每同一個人送多少糕點,送去哪兒,哪裏人士,姓名如何,工錢幾許皆有登記,每日每個人這工錢數量超過五十文,當日就需要交還送貨的馬甲和背心。


  也是為了讓窮苦的人都有機會掙到這份錢。


  這樣算來二十日就是一兩銀子。


  這是個什麽概念呢?


  一個青壯年的勞力,去碼頭抗大包,一是十五文,一個五口之家,每兩三見到一次肉食的情況下,一年花費不會超過五兩銀子。


  更別提每逢中午和晚上,到了飯點,芳鮮齋門口會搭一個大棚子,熬的粥和茶水。


  粥雖然不是米粥,隻是普通的豆粥,但是充饑果腹是完全沒問題的。


  那些窮苦百姓,拿著碗過來討要,就沒有不給的。


  更何況逢年過節,還會有饅頭配送。


  茶水夏是涼茶,冬日是燒的滾燙的濃茶,隨意取用,從來不限製。


  如今,無論是什麽樣的宴會,大家都以能吃到芳鮮齋的糕點為榮。


  不僅是宴會,就是平日裏走禮,拎上一盒芳鮮齋的糕點,感覺都比別人體麵許多。


  她華敏沄的名字簡直傳遍了大魏,那些百姓給她立碑造祠,去寺廟給她祈福。


  這些事,聽在田雪梅耳朵裏,句句刺痛了她。


  憑什麽這個女人有這麽好的家世不,還有這麽好的名聲在外。


  女子本身就應該以貞靜嫻淑為要,如她這樣滿身銅臭味,居然還被那些賤民追捧。


  不過是一些賤民罷了,華敏沄做的這些事都是偽善,虛偽,這樣的女人哪裏配的上她尊貴無比的表哥?!

  想到這,她連瞥都沒瞥紫葉一眼,直接撩開車簾,下車去了。


  紫葉愣了一下,臉上閃過著急之色,但見田雪梅下車了,也急忙跟了下去。


  田雪梅走進芳鮮齋,芳鮮齋的滕掌櫃正在滿麵笑容的招待幾位女客,引著她們去樓上雅間坐,一旁的李掌櫃是一個男掌櫃,在招待男客。


  這又是芳鮮齋不同於別家的地方,店裏是雙掌櫃製度,一男一女,不僅掌櫃有男有女,夥計也有男有女。


  這樣,方便了那些單獨過來的女客或者不方便的客人,可謂周到細心了。


  田雪梅直直的走到滕掌櫃麵前,那臉色活像滕掌櫃跟她有仇似的。


  騰掌櫃從田雪梅進了這店門,就看到她了,幾年的掌櫃生涯做下來,她早就練就了一雙看饒利眼。


  這位姐眉頭緊蹙,怒氣衝衝,後麵的丫鬟鬼鬼祟祟,遮遮掩掩還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看來是找茬來了。


  他們這店按背靠信國公府,還真沒見過敢找茬的。


  這倒是個奇事了。


  如此想著,滕掌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和真誠了。


  “姑娘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啊,之前有預定過包間嗎?”


  滕掌櫃問的很流暢,仿佛沒看到那張怒容。


  田雪梅根本不理她,直截簾道:“華敏沄呢,我要見她。”


  一個掌櫃的,還是個女人,真是傷風敗俗,也配和她話?


  滕掌櫃一愣:竟然是來找自家東家麻煩的。


  誰竟敢找東家的麻煩?!


  看這姑娘怒氣衝衝的模樣,似乎氣的還不清啊?


  這倒是讓滕掌櫃皺起了眉頭,她和一邊的李掌櫃對視了一眼,李掌櫃輕微的搖了搖頭。


  滕掌櫃立刻知機。


  她是芳鮮齋的老人了,起那會兒自己一身襤褸,牽著兒子,拖著老人過來芳鮮齋忐忑不安的想找個能糊口的活計這件事,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那會兒東家還是個姑娘,見到她一身家累,什麽也沒問,就錄用了她。


  然後,她一步一步得了東家的信任,讓她做了大掌櫃的。


  她感念這份恩情,東家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對東家特別上心。


  如今,這女人明顯來意不明,她怎麽敢告訴她,東家和馮姑娘以及阮姑娘正在樓上吃著糕點呢。


  想著這一茬,滕掌櫃臉上表情未有什麽變化,卻是擋住了田雪梅的去路,她極力壓製內心的不滿,語氣盡量和緩,似乎還帶著安撫作用:“姑娘有什麽事找的東家呢?倘若可以,的可以代為轉達。”


  田雪梅絲毫不買帳,她索性放大了音量,一把推開滕掌櫃:“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擋著我?”


  著著,竟然大聲哭了起來,可謂傷心至極。


  這一哭,倒是引來了不少人。


  一個衣著華貴的姑娘家,還帶著個丫鬟,忽然不顧臉麵的在芳鮮齋大哭了起來,這簡直太吸引人了!


  滕掌櫃眉頭蹙了起來,她簡直恨不能把這女人攆出去。


  那邊李掌櫃看局勢有些失控,趕緊過來幫忙打圓場,笑道:“姑娘有什麽話坐下慢慢,怎麽倒是哭起來了?”


  卻沒料到,田雪梅反而更起勁兒了。她尖叫著往丫鬟紫葉後麵躲,一副貞潔聖女的模樣,“你是什麽人,竟然敢碰我,好大的膽子。”


  惹得李掌櫃伸出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鄭


  田雪梅看了看四周,發現圍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她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


  隻見她雙目含淚,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仿佛受了大的委屈一般,崩潰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道:“華敏沄,我知道你在店裏,我求求你了,我和夫君情投意合,求你不要再來搶奪我的夫君了,華姐,華姑娘,隻要你能放過我家夫君,我給你磕頭了!”


  著,作勢就就要跪下。


  這一,周圍百姓們炸了鍋。


  華姐如此高貴心善如女菩薩的人,會搶別人夫婿?

  跟在後麵的紫葉已經被自家姑娘的一番操作給驚呆了。


  這是中邪了吧?


  這可怎麽好?

  田雪梅為自己引起的轟動很得意。


  她打得惡毒心思,她這麽一叫喊,一來能把華敏沄逼出來,再不濟也能壞了她的名聲,看她還有什麽臉勾引表哥。


  二來,一般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這髒水潑上身,哪裏有她洗幹淨的道理,怕是不僅沒人娶不,如國公府這樣的豪門大院,沒準要讓她自盡,以保家聲。


  或者,至少也能毀了她的事業,一輩子青燈古佛呆著去吧。


  隻可惜,田雪梅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


  早在田雪梅下了馬車,怒氣衝衝跑進來的檔口,華敏沄就看到了。


  她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及至田雪梅唱作俱佳的在樓下演的這一場大戲,她站在樓梯口看的一清二楚。


  她拉住想衝出去為她打抱不平的馮瑤瑤和阮玉。


  聲的勸了幾句。然後讓人伺候她們先在樓上憩。這事是她自己的事,她斷然不會把朋友卷入這一場汙濁的風波裏。


  自己信步走下台階。


  她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走到田雪梅身邊,疑惑道:“怎麽了?田姑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著,還正經八百的行了一個蹲禮。


  那邊滕掌櫃上前,氣憤滿滿,但好歹還能克製自己,她附身在華敏沄耳邊把細節了一遍。


  華敏沄臉上的神情先是震驚,然後是不解和委屈。


  她看向田雪梅,泫然欲泣:“田姑娘,我和姑娘無冤無仇,你怎能往我身上潑這樣的髒水?”


  想裝白蓮花,打量誰不會嗎?


  她和田雪梅是老對手了。


  前世她性格剛直,田雪梅慣常一副泫然欲泣,受盡委屈的樣子,為此她不知道吃過多少虧。


  今生難得重逢,華敏沄索性也裝一回白蓮花,打量田雪梅如何應對。


  田雪梅:“……”連抽泣聲都變了。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了。


  直覺告訴她,麵前這位華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她忽然想起了在宮裏見的唯一一次麵。那一回,年紀的華敏沄可是把一眾身居高位的妃子都噎得不出話來。


  至今,姨母提起她,都是咬牙切齒,嫌惡的很。


  因此,她根本就不信姨母能心甘情願求娶她做兒媳婦。


  肯定是她使了什麽狐媚的手段,誘惑了表哥,才讓表哥來逼著姨母來指婚於她。


  但想到這位華姑娘嘴皮子之利索,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可是,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啪”的一下給華敏沄跪下了,一邊抽噎一邊磕頭:“華姑娘,我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我和我表哥吧,成全我們吧。”


  華敏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她一把上前,就把田雪梅從地上“叉”了起來。


  看起來,就像是田雪梅很不誠心跪地一樣,隨便一個柔弱的華姑娘就把她攙扶起來了。


  但是誰感受誰知道,田雪梅臉刷的就白了,疼的連話都不出來,感覺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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