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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今生遇卿俏嬋娟(四)

  《絕唱》是日本著名影視歌三棲明星山口百惠和後來成為自己丈夫的三浦友和演繹的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這部電影講的是大地主的兒子順吉不顧父親反對,與看管山林的工人女兒小雪私奔,自築愛巢。不久順吉被征招入伍,兩人相約不論身在何處,每日同一時間都唱他們訂情的《木挽歌》。戰爭結束,順吉複員回來,小雪卻因肺癆死了。看電影時,柔柔為劇情所感染,無數次失聲抽泣。女主人公小雪的死,我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送柔柔回家的路上,戰智湛邊蹬著自行車,邊嘲笑著她:“沒想到平時鐵石心腸,堂堂‘七仙女’的大姐大,咋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你是不是惦記著七哥,怕他在裏邊吃苦呀?有二哥在,你就放心吧。再說,俺不是找了幹娘了嘛,她正想法子呢,七哥很快就會出來了……”


  “唉……我倒不是擔心四哥。我老是琢磨著,眼目前兒上哪旮遝去找順吉這樣的好男人呀。……”柔柔顯然仍然沒有從《絕唱》的電影情節中走出來,還在長籲短歎。


  “柔柔,別犯傻氣。那是電影,‘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嗬嗬……是導演胡編亂造的。沒聽說嘛,‘導演是瘋子,演員是騙子,觀眾是傻子’嘛。……”戰智湛笑道。


  柔柔幽幽的又歎了一口氣:“唉……我也知道電影裏邊的海誓山盟,真情不移的愛情不是真的,可是演員一個煽情的生死別離,我就稀裏糊塗的跟著悲痛萬分;一個懲惡揚善的英雄行徑,我就跟著大快人心;一個……唉……反正我總是為他們哭天抹淚,心潮激蕩。……”


  戰智湛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笨嘴拙腮的脫口說出了一句英語:“Pretty,pretty please……”


  “啥?……”柔柔自然聽不懂戰智湛說的是什麽,還以為戰智湛和她一樣悲天憫人呢。


  戰智湛笑了笑解釋道:“俺是說你是個性情中人,‘女孩兒,女孩兒,別這樣’……”


  “唉……小雪真癡情,她好幾次說‘園田少爺來了,我聽見他的腳步聲了……’這種聲音隻有她能聽得見。你說順吉他爸咋就那麽缺德呢?……”柔柔又憤憤不平起來。


  戰智湛心中好笑,卻不厭其煩的說道:“這你可說錯了,在日本比在中國還尊敬長輩,崇尚中國的儒家思想。順吉衝破腐朽的思想,打破傳統禮數,拋下偏執己見的父親,舍棄家財的誘惑隻是人們的向往。‘三綱五常’啦,‘三從四德’在日本遠比在中國被人們所重視。”


  “‘三從四德’?‘三從四德’是個啥鳥呀?……”柔柔好奇地問道。


  “‘三從四德’是古時候為適應父權製家庭穩定,維護父權—夫權家庭利益需要,根據內外有別、男尊女卑的原則,由儒家禮教對婦女的一生在道德、行為、修養進行的規範要求。……”戰智湛生長於孔孟之鄉,說起“三從四德”自然朗朗上口。


  柔柔不屑的說道:“啥‘男尊女卑’?少忽悠!哼!要我說呀是‘女尊男卑’!……”


  為了不使柔柔打斷自己的話,戰智湛笑了笑,特意把“三從四德”的解釋倒過來說:“‘四德’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三從’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柔柔這次聽明白了,說道:“呸!簡直胡說八道!我爸活著時我從來就不聽他的話,讓我上東我非上西,他也沒把我咋樣。哼……我就是結了婚也絕不從夫,他必須得聽我的……”


  見戰智湛騎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柔柔拍了他一下後背,說道:“丈夫死了聽兒子的就更荒謬了,要是那時候我兒子才才三歲,犯了錯還不是照樣打屁股,怎麽能聽他的?怪不得前幾年那時候大家都批孔老二呢,他說的話簡直就是大放臭屁。……”


  戰智湛柔情地說道:“柔柔,俺賊拉喜歡你率性而為的性格。這個率性而為,可不是恣意妄為,更絕對不是放任自己的過失。要是那樣,就是虎了吧唧的了。咱們要勇於麵對過去,麵對失敗,無視那些失敗帶來的自卑感,以自己最強的自信心迎接未來的挑戰。俺的意思也不是一味的向往美好的未來,而是做好迎接未來的各項準備。不是自暴自棄,享樂現在,而是充分利用時間,去學習,去提高,去休息,去娛樂,去享受無論是數字、文字,還是音樂、畫作,抑或是圖像、友情帶給咱們的各種快樂。……”


  柔柔沉吟片刻,無限神往的說道:“嗯……我就願意聽你‘白話’,雖然有時候也那啥酸溜溜的,但……但是我總覺得能讓我去琢磨琢磨。那……那‘三綱五常’是啥呢?……”


  戰智湛知道柔柔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對於這個無法無天的野丫頭,不是三天兩天就能訓練過來的。但戰智湛還是灌輸道:“‘三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要求為臣、為子、為妻的必須絕對服從君、父、夫,同時也要求君、父、夫為臣、子、妻作出表率。它反映了在封建社會中,君臣、父子、夫婦之間的一種那個……那個特殊的道德關係。……”


  柔柔打斷戰智湛的話說道:“別上課了!哼!怪不得小雪會死,都是孔老二給害的!……”


  戰智湛暗想道:“《絕唱》向往的是美好的愛情,小雪是病死的,這跟孔老二有啥關係……”


  “嗨……你那啥……那啥,喜歡那個演小雪的演員嗎?……”柔柔忽然問道。


  “你是說山口百惠呀?當然喜歡!她應該是八十年代年輕人的夢中情人。俺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她清純的樣子,甜甜的笑和那潔白的小虎牙……”戰智湛由衷地回答道。


  “唉呀媽呀……你真色!……”柔柔不滿的嗔道。


  戰智湛笑道:“嗬嗬……你不懂。If love is a mountain, then if men go up, more hey will see while women will see fewer men.(如果愛情像座山,男人越往上走可以俯視的女人越多,而女人越往上走可以仰視的男人就越少。)……”


  “你能不能說點兒人話?別總整我聽不懂的鳥語。……”柔柔對戰智湛的賣弄十分不滿。


  戰智湛憨笑道:“小雪帶著甜美的微笑離開,是不忍心讓愛人痛苦,是從生命深處,穿越時空,拂淨風塵發出的歎息‘俺隻在乎你!縱然相隔千裏,或永世別離。’……”


  “唉呀媽呀……你咋又犯了酸勁兒了。哼!我可別像小雪對順吉那樣,傻了吧唧的對你……哎呀媽呀……都到了!你這是往哪兒騎呀。……”柔柔忽然怪叫起來。


  “唉呀媽呀……大哥哥你想啥呢?……”眼目前兒的“山口百惠”打斷了解耀先的遐想。


  解耀先憨憨的笑了笑說道:“嗬嗬……莉奈,你的哈爾濱中國話說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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