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兩個少年
陳武扭頭看了看神情鄭重的陳文，道：“你怎麽看？”
陳文沉默一下，道：“他很強！”
與此同時，沐飛雨也對身邊的人說出同樣的話。
杜鍾一擊不成，立刻後退，同時，東陽則是前衝，速度竟然一點都不比他差。
刀光再現，猛烈斬下，想要將東陽逼退。
可刀光剛出，東陽的劍再次刺出，再次上演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一幕。
劍尖落在杜鍾的手腕上，將他這一擊的力量全部擊散，無奈之下，杜鍾再退。
場麵驟變，身為引元境的杜鍾竟然不斷後退，東陽則是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放，且不管杜鍾如何攻擊，東陽的劍總能準確的擊中他的手腕，將其每一擊都化解於無形，一次次逼迫他不斷後退。
就這樣，台下的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杜鍾一步步的被東陽逼迫至高台邊緣。
杜鍾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急速橫移，可還沒等他停下，東陽就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且又是一劍。
仿佛杜鍾的一舉一動，都在東陽的意料之內，且算準他在何時何地用什麽手段。
木劍襲身，杜鍾終於無力回天，生生被從高台上擊落。
杜鍾落地之後，仰頭看向台上的東陽，淡笑道：“你很強，我輸的心服口服！”
東陽拱手一禮，道：“承讓！”
杜鍾的落敗，也決出了武試的四強，陳家的陳武，雨宮的沐飛雨，皇家的姬天明，長生觀的東陽，三個引元境，一個不普通的普通人。
新一輪的抽簽再次開始，四人也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陳家陳武對皇家姬天明，長生觀東陽對雨宮沐飛雨。
第一場，陳武對姬天明，兩人的境界相當，正常情況下，陳武不會是姬天明的對手，可有陳文的指點，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戰鬥一開始，陳文也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開始在台下指點陳武應戰，而陳武也能完美的配合，由此可見，他們二人的這種配合，早已不是一次兩次。
“天明要輸了！”姬無瑕喟歎，
“這個陳文很不簡單，你可要小心了！”
聞言，東陽隻是淡淡一笑：“說不定我根本不會遇到他！”
“雖然你戰勝沐飛雨的幾率不大，但從武試開始，你的每一場比賽，都沒有被人看好，結果還不是走到現在，萬一你再給我們一個意外，而戰勝沐飛雨呢！”
“你太看得起我了，所有參加武試的人中，就屬沐飛雨最強，而且他在文試中，也拿到了第二名，而我隻是第三，加上他是引元境巔峰，想要贏他，希望很小！”
姬無瑕點頭承認，論通古曉今，沐飛雨不比東陽差，論境界，沐飛雨更是強出一大截，看起來雙方還真是沒有可比性，可是到現在，東陽已經帶來太多的意外，這一次的結果如何，誰又能敢保證呢！
“對了，你怎麽不換一把劍，換一把鋒利的劍，這樣對手就不能無視你的攻擊，贏得幾率更大一些！”
東陽淡笑道：“鋒利的劍，能傷人也能傷己，不好！”
聽到這話，姬無心忍不住大翻白眼，作為修行者，武器也是至關重要的，武器越強，對自身實力的提升也就越大，至於傷人，修行者的江湖，死人都很正常，傷人又算得了什麽。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奇葩的言論！”
“這是我師傅說的！”
“你也信！”
“我信……師傅說過，這把桃木劍能辟邪，我不能修行，有它足以防身，若能修行，有它也足矣！”
“辟邪……”姬無心本能的想要嘲笑兩句，可看到東陽那鄭重的神色，話到嘴邊也隻能咽下，他終於明白，別人看似可笑的事情，東陽是深信不疑。
“天明輸了，該你上場了！”
“你若贏了沐飛雨，回頭我請你吃飯！”姬無心賊兮兮的說道。
東陽曬然一笑，沒有回答，徑自登台。
東陽一身布衣，背著一把桃木劍，如一個鄉野少年，與他相對的沐飛雨，則是略帶書生氣的瀟灑美少年。
兩人站在台上，讓台下的眾人眼神都不由的微微一亮，在他們看來，這一場武試最值得期待的就是台上二人的對決，一個是引元境巔峰，本次武試所有參賽者中最強的，另一個名滿京城，沒有修行，卻一次次製造意外，走到現在的人。
他們一個代表絕對的實力，一個代表無法琢磨的意外，這樣的交鋒，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所以才值得期待。
至於陳武，他隻是一個意外，即便他走到了總決賽，受到的關注度，依舊不如眼前兩個少年的對決。
“我一直都很想和你交手，單純的交手，不論其他！”沐飛雨淡淡笑道。
東陽也是一笑，道：“文試你第二，我第三，說明你的見識還在我之上，修行境界更不用說，我想贏你，希望渺茫！”
“哦……那你為何還要登台？”
“因為我也想和你交手！”
兩人相視一笑，如同明白對方的心思，更有一份自己明了的惺惺相惜。
“拋開我們各自的身份，你會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哪有什麽身份！”
“可是在別人眼中，那就是你的身份！”
“這是你們自以為，與我何幹！”
“那你為何不避諱一二？”
“我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何要避諱？”
“有人認為那就是錯！”
“我為何要在意某些人的看法，我隻是我！”
“修行既自由，若連做自己的自由都沒有，還談何修行！”
聞言，沐飛雨拍手鼓掌，笑道：“大考之後，我請你吃飯，地點你隨便選！”
“那我就不客氣了！”
台上兩個少年的侃侃而談，惺惺相惜，倒是讓許多人有些錯愕，甚至有的人為之皺眉，監考台上的雨宮下院院長沐清山就有些皺眉。
文風也看到了，當即調侃道：“清山兄，你的這位侄子，是不是有些違背雨宮的意思了？”
沐清山暗哼一聲，臉上卻露出笑容，道：“文兄此言差矣，我雨宮能有什麽意思，再說，飛雨這孩子怎麽做，交什麽朋友，別人豈能幹涉！”
“哦……那我就放心了，沐飛雨自作主張，背離雨宮的意思，要是因此而受到責罰，那就有些不好了！”
沐清山哈哈一笑，沒有接話。
“你我交手，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就來一場文比吧，不用真元，隻比招式！”
東陽神色一動，道：“這對你不公平！”
沐飛雨輕笑道：“公平是雙向的，不是對某一方，若用真元，即便你服用衍元丹，也僅僅相當於通脈巔峰，依舊差我不少，那樣才是不公平！”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沐飛雨淡淡一笑，右手探入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道：“劍名軟玉，有點鋒利！”
東陽明白他的意思，淡笑道：“無妨，我的木劍雖然不鋒利，卻足夠硬，還能……辟邪！”
對於沐飛雨用劍，台下的許多人都有些意外，因為從始至終的每一場比賽，沐飛雨都沒有用劍。隻是他們的意外，很快就變成了白眼，因為東陽的劍……辟邪。
“說的好像真能辟邪一樣！”姬無心也小聲嘀咕。
兩個少年持劍相對，相視一笑後，就雙雙而動。
沐飛雨的軟劍如風中柳葉，隨風飄蕩，軌跡難測。
東陽的木劍則很簡單，就是一刺，卻如風中的少年，輕輕接住那飄落的柳葉。
兩劍劍尖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刹那間，軟劍就如水一般從木劍上滑開，順著木劍劍身滑向東陽。
“清水流！”
東陽急速收劍，但他並沒有退，而是再次刺出一劍，更加快速的一劍。
‘叮……’
一聲脆響，木劍的劍尖準確此種沐飛雨軟劍的劍身，如一塊石子投入水中，濺起層層水花。
沐飛雨神色不動，軟劍輕震，如水流的劍勢瞬間改變，化作四濺水花飄向東陽。
“花濺水！”
東陽收劍，身體同樣不退，再次出劍，這一次不是刺擊，而是猛烈斬下，如刀一般。
迅疾一刀，如斬雲一般，將麵前的朵朵水花撕開，剛猛的氣勢，更是將水花朝兩邊逼開。
“斬雲刀！”
看到這一刀，台下的刀山弟子有些色變，因為斬雲刀是刀山的武學，盡管不是什麽絕密，可東陽這一刀卻深入其髓，比大多數刀山弟子還要強。
沐飛雨終於發出一聲輕咦，不得不驟然收劍，並再次刺出，劍身筆直，且有種細微的震動，如那平靜的水麵，卻暗流湧動。
軟劍劍尖刺中木劍劍身，清脆的響聲中，東陽的劍直接被震退，其身體都不由的後退半步。
“千重浪！”
一重力道剛散，又有一道暗勁產生，東陽不由自主的再退。
沐飛雨則是借機前衝，劍勢更急，劍花更密，如暴雨襲來。
東陽退，快速後退，直到將體內的千重浪暗勁完全化開，木劍刺出，但這一劍沒有了之前的迅疾，反而是變得緩慢，劍身同樣有輕微的震動。
看似東陽這一擊，和沐飛雨施展的千重浪有點相似，但沐飛雨那一劍的震動頻率是快而疾，而東陽這一擊的震動頻率，則是慢而柔，完全是兩個極端。
可隨著東陽這一劍的刺出，其麵前如暴雨般的劍花，竟然如遇到什麽吸引，紛紛往木劍周圍匯集，如百川歸海。
“海納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