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雛鳥重生
東陽急忙下看，下方是一條澎湃的江河，這才讓他暗鬆一口氣。
“轟……”也在東陽下墜的同時，他身後的那座山峰徹底崩潰，大量的亂石瞬間就被空間裂縫吞沒，一點不剩。
好在這時，空間裂縫也沒有繼續擴張，就這麽停了下來。
“差一點就完蛋了！”
“還好停下了！”
逃到無葉林的姬無瑕看著停下的黑洞，也是長舒一口氣，臉上還殘留著後怕之色，就差一點，自己就完了。
但隨之，她的臉色就是大變，自己逃出來了，東陽呢！
這一次空間裂縫的爆發，足足蔓延方圓數百丈，原本屬於這裏的一切，都被摧毀。
東陽當時在崖底，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逃出生天的幾率微乎其微。
“都怪你……”姬無瑕冷冷的看向在上空飛翔的魂鳥。
魂鳥沒有回答她，仿佛是在沉思，大約數個呼吸之後，眸中突然露出驚喜之色，對著下方的姬無瑕喳喳叫了兩聲，然後就快速飛去。
姬無瑕看到魂鳥要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她還沒有說話，魂鳥又停了下來，回頭對她又叫了兩聲。
“難道東陽沒死！”
姬無瑕心中懷疑，抱著試試看的打算，快速跟上。
片刻之後，姬無瑕翻過一座高山，就來到一條江河邊，並隨著魂鳥往河的下遊趕去。
大約走了數裏，來到一段水流比較平緩的地段，魂鳥突然發出一聲明亮的鳴叫，然後就往對岸飛去。
姬無瑕也順眼望去，隻見對麵岸邊的一塊大石旁邊，正坐著一道身影，不是東陽還能是誰，看他那樣子好像才從水中爬上來。
姬無瑕神色一喜，也提身禦氣，每一次輕點河麵，都會跨越數丈距離，很快就在對岸落下。
“東陽……”
看到姬無瑕那擔心的神色，東陽微微一笑：“無妨，我沒事！”
說沒事，也不盡然，他後背的衣服已經完全被磨爛，皮膚都有些血肉模糊，看起來倒是有些瘮人，但也隻是一些皮外傷。
姬無瑕立刻從腰間玉帶中拿出一套衣服丟給東陽，道：“趕快換一下吧！”
東陽也不客氣，將懷中的那顆石球拿出，對麵前的魂鳥說道：“這是你的！”
魂鳥歡叫一聲，驟然衝向這顆石球，並在碰到石球的瞬間，就直接消失不見。
東陽神色一動，緩緩將石球放在地上，然後開始換衣服。
等東陽穿戴整齊，姬無瑕才轉過身，道：“傷的重不重？”
“沒事，隻是一些擦傷，你沒事就好！”
“差一點……你說你非要多管閑事，那麽危險的地方也敢去，這才遭人暗算，差一點全軍覆沒！”
“看到是什麽人了嗎？”
姬無瑕搖了搖頭，道：“看不出，雖然和之前遇到吸食活人血的黑袍人有些相似，但我感覺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東陽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之前的黑袍人給人的感覺是陰險殘忍，這一個人雖然一閃而沒，卻沒有那種殘忍狠毒的氣息，是一種陰冷，冷漠！”
“若不是他，那是什麽人會平白無故的暗算我們？”
東陽笑了笑：“那就不清楚了，想殺我的人可不少，隻是這次倒是讓他們失望了！”
姬無瑕輕哼一聲，看著地麵上的石球，道：“為了這麽一個東西，冒這麽大的風險值嗎？這一次幸運，下次呢？”
“沒有值不值，再說當時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暗算，至於下次，更加小心一點就是了！”
“你還想有下次？”
東陽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石球，他能感受到那本是普通的石球內部，自魂鳥進入之後，就誕生了一種生機。
“哼……跟著你早晚會把我也害死！”
“走不走？”
“先等等……”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那普通的石球上突然傳出一聲輕微的哢嚓聲，一道裂紋出現並蔓延，石皮剝落。
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裂紋越來越多，隨著石皮的不斷剝落，逐漸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是黑色羽毛。
當石皮完全剝落，那黑乎乎的羽毛突然伸展開來，這是一隻全身黑色的雛鳥，模樣和之前的魂鳥幾乎相同，隻是更顯幼小一些。
黑色雛鳥晃了晃腦袋，突然展翅高飛，如一道黑色流光閃過，直衝雲霄。
速度之快，讓一直關注的東陽和姬無瑕也是驚愕莫名。
黑鳥在空中飛舞，且發出聲聲歡快的鳴叫，仿佛是在對天宣告自己的重生。
看著高空中的黑鳥，東陽微微一笑：“這次冒險值！”
姬無瑕也是嘖嘖一歎，道：“真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石球，竟然是魂鳥的蛋，難怪它會那麽著急！”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星海中活著的生命！”
“它不簡單！”
“是啊……就憑這個速度，就已經超過人類許多，就算是會飛翔的妖族，比它更快的也不多！”
東陽笑了笑，道：“我是說它的靈魂！”
“它的肉身還沒有破殼，靈魂卻能離體亂飛，這像不像修行者的醒魂？”
“你是說他已經醒魂，現在破殼重生，就是醒魂境了！”
“醒魂境談不上，它是靈禽，實力是自然成長，雖然他現在醒魂，但也是剛剛出生，所擁有的力量有限，就像是我們修行者，神魂醒了，但真元不足！”
“說的不就是你嗎？”
“差不多吧……”
姬無瑕撇撇嘴，道：“我總算知道他為何隻向你求助了，真是物以聚類！”
“好了，救它一命，也算善事一樁，我們也該走了！”
就在這時，那在高空飛舞的雛鳥突然衝下，直接落在東陽的肩膀上，並略顯親昵的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東陽笑笑：“你現在已經自由，可以任意翱翔天空了，我們也該走了！”
雛鳥啄了東陽的肩膀兩下，然後歪著頭瞅著他。
東陽笑了笑：“你是要和我一起走？”
雛鳥立刻點了點頭，然後飛到東陽上方，圍著他轉了幾圈。
“那好吧！”
或許是這隻雛鳥知恩圖報，又或者還有其他原因，但東陽並不在意，他也很喜歡能有這麽一隻聰慧的小鳥跟著。
姬無瑕也是一個羨慕嫉妒恨，她當然能看出這隻不知名雛鳥的不凡，就算它是一隻普通小鳥，能擁有這樣一直聰慧通人性的小鳥，也是非常好的事情。
姬無瑕看了看在上方天空亂飛的雛鳥，轉而對東陽問道：“我都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哪一點吸引了它，先是向你求助，現在更是跟著你走！”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我和它有緣吧！”
“切……你這話說的真是文縐縐的！”
東陽笑笑，話鋒一轉，道：“我們現在往那走？”
姬無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往上遊去吧，天也快黑了，我們要盡快找個過夜的地方！”
東陽和姬無瑕順著這條澎湃江河往上，那隻雛鳥則是在他們上方不斷飛舞，時不時的還會落在東陽肩上休息一二，然後繼續飛翔，如一個玩鬧的孩子，在享受他那嶄新的生命。
天色漸黑之際，東陽也終於看到第二處遺跡，這是一座依江河而建的道觀，保存相對完整，但僅有一個主殿，並無其他建築。
東陽河邊撿來一些幹柴，在大殿內升起一堆篝火，將殿內的陰暗驅散。
姬無瑕竟然從自己的空間法器中拿出兩塊家畜的生肉，然後架在火堆上烤著。
“你準備的好齊全？”東陽有些意外，姬無瑕畢竟是大夏公主，萬金之軀，就算隨身攜帶食物，也都是現成的美食，就像是昨晚吃的禦膳點心，可沒想到她連家畜的生肉都帶著，這是許多平凡修行者都不會做的，那還不如直接帶上現成的烤肉更方便。
姬無瑕笑笑：“我們來星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而這裏能吃的東西很少，不多準備怎麽行！”
外麵的天黑了，大殿內的氣溫也是驟然下降，朵朵白雪飄飄灑灑，轉眼就讓殿外變成白色世界。
“又下雪了！”
東陽撥了撥火堆，讓火焰燃燒的更旺，他肩上的雛鳥也仿佛是感受到了寒冷，落在東陽的膝蓋，更靠近火堆。
姬無瑕看了看外麵的漫天大雪，輕笑道：“今晚又能過一個安靜的夜了！”
但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大雪之中有一道身影正在快速而來，很快就來到殿門口，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停下，然後緩緩推開門。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帶著一個鬥笠，身上披著一件皮氅，而他一進屋，就趕緊將鬥笠和皮氅解下，並扔掉。
皮氅和鬥笠落地的瞬間，就如玻璃墜地，瞬間破碎。
再看這個少年，刀削般的臉上也浮現一層青色，透露著一種寒意，顯然是凍得不輕。
少年看向火堆旁的東陽和姬無瑕，拱手道：“能否讓在下烤烤火？”
東陽輕笑道：“當然可以！”
“多謝……”少年將殿門重新關上，然後才來到火堆前，盤膝而坐，且不管東陽和姬無瑕這兩個陌生人，就開始暗運真元驅逐侵入體內的寒氣。
姬無瑕有些驚訝，這少年竟然敢在兩個陌生人麵前療傷，這是神經大條，還是心有底氣。
東陽也在打量這個少年，發現他隨身也攜帶一把劍，隻是有些怪異，隻因那劍鞘和劍柄明顯不配，劍柄銀色，且有一道閃電圖案，而劍鞘則是木質，像是隨便用一塊木頭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