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師與徒
東陽嗬嗬一笑,目光掃視一眼那桌上的簡單酒菜,道:“你們的日子過得不錯啊!”
玲瓏來到東陽身邊,挽起他的手臂,嬌笑道:“大哥,我們在這裏閑著無聊,這樣做不過分吧!”
“那倒不是,修行者也需要勞逸結合,否則,一味的苦修,反而會落入下乘!”
“還是大哥善解人意!”
東陽嗬嗬一笑,轉而看向靈無雙,道:“姑娘這段時間,在這裏還習慣吧?”
靈無雙嫣然一笑,道:“當然,她們對我都很好!”
“嗯……外麵的事情,讓你見笑了!”
“那倒不會,隻是有些不解!”靈無雙並沒有說謊,身為真靈一族,她也不會說謊。
東陽淡笑道:“無妨,若是為了你所謂的辱罵挑釁都放不下,那隻能說明心境還不夠,這種事我見的多了,所以無需在意!”
“無憂呢?”
“在房間內靜修,我去叫他!”
“不用了,他已經醒了!”
很快,一個房間的房門被打開,靈無憂就走了出來。
“無憂……”靈無雙立刻開口招呼。
靈無憂來到靈無雙麵前,道:“姐姐……”
“還不見過你師傅……”
靈無憂的臉上明顯露出一抹猶疑,但還是對著東陽躬身施禮,道:“弟子靈無憂,見過師傅!”
東陽淡淡一笑,道:“不用多禮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所不滿!”
此言一出,紀靈思、玲瓏和鳳秋影的神色均是一動,她們知道東陽肯定了解靈無憂心中所想,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幹脆的說了出來。
靈無雙急忙道:“東陽,你不用在意,無憂還小不懂事,你不用和他一般見識!”
東陽淡笑道:“無雙姑娘,我想聽聽他自己的說法!”
“這……”
靈無憂抬頭看著東陽,神色變了變,最終變得堅定,道:“沒錯,你對那些辱罵挑釁無動於衷,我十分不解!”
“哈……若是你現在不願意再做我的弟子,我可以解除你我的師徒關係,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就算你我不是師徒,我依舊能護你真靈一族周全!”
聽到這話,紀靈思、玲瓏和鳳秋影的神色均是微變,而靈無雙則是神色大變,急忙道:“東陽……”
東陽擺擺手,道:“無雙姑娘,讓他自己選擇吧,你也知道,一個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做事,是很難成事的,就算我們不再是師徒,你們在修行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依舊會不吝指教!”
靈無憂的神色變了又變,沉默片刻之後,就正色道:“我願意繼續做您的弟子,這是我答應姐姐的事情,就不會半途而廢!”
“隻因為你的姐姐?”
“對……”
“無憂你……”靈無雙頓時氣急。
東陽深深的看了一眼靈無憂,突然拍了拍手,輕笑道:“難得你這麽誠實,也難得你會堅守自己的承諾,身為一個男人,你這一點還值得讚揚!”
“不管你是什麽原因,既然你還願做我的弟子,我自然也不會言而無信,我依舊會盡力教導你!”
靈無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無法隱瞞心中想法,道:“您為何不對外麵的事情,做出解釋?”
東陽淡淡說道:“我東陽做事,還無需對任何人解釋,而且,就算我說出來,你就會理解了嗎?”
“這……”
“所以說,這個世上有些事,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相信你的人,解釋也沒用!”
“不過,你是我的弟子,那我也有為你解惑的責任!”
“你們都知道這些人這麽針對我的目的,我若出城,一定會遭到很多人的圍攻,甚至那五億魂晶,都足以讓長生境出手,我雖然有自保的能力,但也有可能真正暴露我的真正身份,到時候,整個無劫深淵的所有修行者都會知道我東陽走出了縱橫平原,接下來的麻煩也會層出不窮!”
“而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隻是為了那所謂的意氣之爭,是否值得?”
“或許你們會認為,這不隻是意氣之爭,更是為了自己的尊嚴,那我請問,什麽才是尊嚴,難道別人的簡單挑釁,就必須強勢反擊,甚至殺了對方,就是維護自己的尊嚴嗎?”
“這……”
東陽冷然一笑,道:“尊嚴?我東陽的尊嚴,不是計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我的九大殺戒,才是我東陽的尊嚴,一切為惡者,殺無赦,才是我的尊嚴,若是別人的簡單挑釁,就要強勢反擊,就是維護自己的尊嚴,那不過是堅強背後的懦弱罷了!”
聽到這些,靈無憂的神色不斷變化著,久久不語,或許東陽說的有理,但隻憑簡單的幾句話,就能徹底改變原來的想法,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看著靈無憂臉上不斷變化的神色,東陽自然能知道他心中所想,而且,眼前這個少年,雖然生性柔弱,但身為真靈一族的他,天性至真至善,他沒有經曆過世間的險惡,也不可能完全理解,更不會因為這幾句話,就能對複雜的人心坦然接受。
“你們真靈一族,天性至真至善,沒有那麽複雜的想法,也不會了解這個世間的險惡,我也不希望紅塵險惡汙染了你們的天性,但至少,你們也要對這個殘酷的世界有更深的了解!”
“但有些事,不管別人怎麽說,自己都不會了解,隻有自己親身經曆過,才能真正體會!”
“隨我來!”東陽轉身就朝院外走去。
靈無憂雖然不解,卻也是跟了上去,而靈無雙、玲瓏幾人也是好奇的跟了出去。
東陽在院外停下,隨即雙手快速掐訣,天地人三禁同時出現,並融合為一,隨即禁製符文落地,緊接著,地麵上就出現一個數丈大小的圖案,且圖案上的每一條紋路都閃爍著淡淡光芒,而後,淡淡的迷霧從這些紋路上飄出,並最終將地麵上的圖案全部籠罩,就此停止擴散。
“這是一個幻境,你在裏麵會經曆什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什麽是複雜難測的人心,但你要記著,無論怎樣,一定要堅守自己的本心!”
靈無憂輕嗯一聲,就緩緩走上前去,神情之中雖然有些忐忑,但眼神還算堅定,畢竟他年齡尚小,生性柔弱,且沒有經曆過什麽,不可能那麽坦然。
這時,靈無雙卻急忙道:“東陽,這會不會有危險?”
東陽淡然道:“危險倒是不至於,但若是你在幻境中死亡,現實中你雖然不會死,卻會受傷並醒來,你在幻境中時間的長短,也也對你心境的一種考驗,你在幻境中時間越長,說明你的心境越高,反之就是越差!”
“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靈無雙也知道不能拒絕,隻能對靈無憂說道:“弟弟,小心!”
“嗯……”靈無憂輕嗯一聲,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走進迷霧中,就此消失在幾人眼前。
東陽看了一眼靈無雙,看到她臉上濃濃的擔憂,道:“無雙姑娘,我明白你對無憂的關心,但雛鳥總要學著成長,總要經曆狂風暴雨,隻有這樣才能變得堅強,太多的寵溺隻會害了他!”
靈無雙輕歎一聲,道:“我明白……”
玲瓏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說他能在裏麵堅持多久?”
“他本性至真至善,這是好事,但一直生活在真靈一族中的他,並沒有經曆過紅塵俗世,現在的他,在我為他特意布置的幻境中,堅持不了一刻鍾!”
“這麽短?”
東陽的淡淡一笑,道:“我說我在修行之前,心境就比他高的多,你們信嗎?”
“呃……”
玲瓏、鳳秋影和靈無雙都有些錯愕,她們因為不是人族,且血脈高貴,可以說她們從出生的那一刻,就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會了解真正的普通人是怎麽一回事。
紀靈思卻是咯咯一笑,道:“我相信……”
東陽笑了笑,道:“在我沒有修行之前,在我的年齡比無憂還要小的時候,我就已經經曆過與外麵相似的情況,那時我都可以坦然對待,現在又算得了什麽?”
“別說是無憂,說實話,你們幾個的心境也不怎麽樣?”
“呃……”
玲瓏頓時大汗,鳳秋影更是嘟囔道:“別拿你和我們比……”
東陽笑笑:“對我而言,修行,就是修心,當天地萬物皆動,而我心不動的時候,才能更清晰的看待這個世界,看待天地萬物大道!”
“就像是這簡簡單單的辱罵挑釁,不管你們是不滿也罷,是不在乎也罷,甚至充耳不聞也罷,但這都隻是說明你們眼光的片麵,說明你們的心境還不夠!”
“一件事都有他的兩麵性,在院子外的那些人看來,他們的辱罵和挑釁隻是激怒我的手段,隻是幹擾我靜心的方法,可我卻可以將其當成磨煉心境的助力,盡管現在,這些辱罵和挑釁早已對我的心境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了!”
“但至少在曾經,我就是在與這相似的場景中,在哪不絕於耳的辱罵和挑釁中,悟出我的無垢之魂!”
“什麽……無垢之魂?”玲瓏和鳳秋影齊聲驚呼,俏臉上均是震驚與錯愕。
東陽詫異的看了四女一眼,道:“你們也知道無垢之魂?”